小冬瓜的表情很严肃,只是无论他的表情再怎么样严肃,他都帮不上忙,只能挥舞着小拳头:“坏人,揍他!”
医院的环境说单纯也单纯,但是该有的都有。小冬瓜当然知道什么叫被人欺负了。
沈江瑜点头,对小冬瓜保证:“放心。”心想着:弄死!
因为有着要处理的事情,澹台锐意下午就来接沈江瑜了。
龚月桂有些失望:“不是说明天一早再走么?”说了之后又觉得不对,只能再解释,“婶子不是那个意思,婶子就是……唉……”大儿子一个月就来一次,还处不了多久……
澹台锐意缓和了一下表情:“婶子没事,我知道的。”
或许是他眼里面的孺慕之情太深,让龚月桂一瞬间还当他是那个在上苏村里没亲没故差点死掉的孩子。她下意识就伸手把他抱了抱,还拍了拍背:“小意要是有空,多来看看。婶子给你炸茄盒吃。”
她现在也不是刚进城的时候,那种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人了。她家大儿子的治疗环境没看过,可是小儿子这边得到的照料,很多那是有钱也办不到的。澹台锐意有钱,但是这孩子并没有一对称职的父母。
澹台锐意上次差点出事。上苏村再怎么偏僻,那也不是人家父母连一眼都没过来的理由。派了手下过来,和父母亲自到能一样吗?这孩子还是不是他们家生的?
作为一个母亲,龚月桂当然看不过眼,但她毕竟是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难得这孩子这么久了没和他们生分,能多照顾一点就是一点吧。
沈江瑜冲着澹台锐意呲牙。
澹台锐意见好就收,打消了和龚月桂煽情几句的念头,有点担心今天晚上会睡地板。秋天不开空调,地板上可凉。小怪物绝逼不会给他被子,以小怪物的小心眼,不踩他两脚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安内”,而是“攘外”。
从病房到走出医院的路上,澹台锐意为了转移小怪物的仇恨值,把龚月桂兼职的火锅店的乌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要说人一小火锅店,洗菜不干净、放点壳子、用点地沟油、食材也是泡过不知道啥药水之类的,这些也算是行业内的潜规则。大家都那么干,区别只是干得多干得少罢了。别说沈江瑜不想管,他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
在他上辈子,并没有什么食品安全问题。全是清一色的营养剂,区别只在于里面的营养成分含量的多少。
他也不算是什么伸张正义的使者。起因在龚月桂早上去和老板说了,是不是不要用地沟油。火锅店老板顿时就气乐了。当然,这时候如果火锅店只是把龚月桂给炒了鱿鱼,沈江瑜最多也就是会有一点不忿,但不会真的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火锅店老板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对龚月桂栽赃陷害了。
中午龚月桂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不仅没拿到这个月的薪水,还被诬陷偷了店里面的营业额和货款,总计两万块。
管家冷笑:“一个破店,一个月的流水能有多少?一天的营业额两万块,也真好意思开得出口。”他一手打理澹台锐意的全部日常,对各种物价无比清晰。
可是龚月桂没办法。她人生地不熟的,来到g市总共也就两个月,虽说和服装公司里面的同事们相处愉快,可也不是什么能够帮忙到这份上的交情。在火锅店里面更加如此,哪怕其他人都知道老板在说瞎话,可是只要他们还想要那份工作,他们就不敢站出来给龚月桂说上一句话。当然他们并没有觉得龚月桂占理,人人都这么干,想要什么都用好的,老板哪里能有钱来用他们几个人?
当然,龚月桂也没那么傻。那两万块她是不会出的,但是薪水显然是要不回来了。
沈江瑜可不管火锅店老板是不是真心要这两万块,反正只要他把这话说出口了,就得付出代价。手脚不干净,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两万,是个足以判刑的数额。
下午一点半,一行人到达火锅店附近。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店内就一楼和二楼还各剩下一桌人在吃饭。
忽然就有人“咦”了一声。
&么了?”
&刚才怎么看菠菜自己在动,一定是我眼花……”男人话还没说完,就爆出了一句粗口,推开凳子猛得站起身。
钢筋圆凳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后厨和柜台都听到了,赶紧走过去:“怎么了?”
这时候一桌上的人纷纷动作一致地站了起来,脸色都有些难看。几张凳子因为剧烈的动作摔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二楼的人都探头看了一眼。
一个人在愣了几秒钟后,突然转身冲出店门,直接就吐了。
小店不会太干净,这是人所众知的事情。但是当三条蚯蚓从看起来水灵灵的菠菜里面爬出来的时候,谁的感觉都不会太好。事实上,糟糕透了!
蚯蚓啊,那种扭来扭去,软趴趴的无脊椎动物,就是躺在地上,大部分女孩子都能吓成傻逼;敢上手拿的已经是猛士。现在的问题还不在于怕不怕蚯蚓的问题,而是蚯蚓直接出现在菜盘子里面的问题。是个猛士也受不了啊!
这问题很严重,必须老板来解决。
&盆菠菜就不要钱了,我让厨房给你们换一盘。”
明显没什么诚意的道歉,顿时就让几个受到惊吓的食客炸了。
&子稀罕你一盆菠菜钱!”
&句对不起都没有,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赔礼道歉!”
老板这会儿也不干了,下意识就撩了一把袖子:“嘿!不就是条蚯蚓嘛!几个大老爷们的弄得跟姑娘似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我可看出来了,赔礼道歉?这是要敲诈吧?”
上纲上线的话一出,这事情就没有善了的可能。
火锅店老板也没想到后果有那么严重,几个刚才看起来还斯斯文文的食客,能够瞬间举起凳子就砸。
坐在不远处的管家目瞪口呆:“不就是几条蚯蚓么?怎么就砸了?”
那老板说话是不中听,可是也没人会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就直接砸店的。
赵高和管家一样理解不能,但是他大概知道原因,就看了看沈江瑜。
沈江瑜没否认是自己动的手脚,耸了耸肩:“我就是让他们的情绪稍微激动一点,放心,反正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热闹的大街上,还是中午人流比较集中的时候。砸店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没人报警,警察也不是死的。要不了十分钟,就有三辆警车把火锅店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把火锅店砸个精光。老板也被揍成了猪头。
在警察把砸店的人抓捕后,竟然发现都是通缉要犯,其中三个还杀过人。老板顿时觉得自己跟在鬼门关走过一圈似的,腿都软了,心里面却难免有一些庆幸,完全不知道这只是他倒霉的开始。
店面被砸了无法营业,虽然有保险公司理赔,但是明显不能把营业额赔给他们。这会儿老板倒是想起来龚月桂的“欠债”了,像模像样地带着人找。可惜连个人都没找到不算,还被原本就盯着他们的赵高给知道了。
从上苏村出来后,赵高就被澹台锐意留在了g市,主要就是为了龚月桂母子。这次龚月桂被人诬赖偷钱,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赵高竟然没第一时间阻止,让澹台锐意有些不满。
火锅店那边要是就这么消停了,赵高这边也不会再有什么举动。至于现在么……g市的餐饮业经受了一次卫生、工商等部门的联合执法。查出来事情,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龚月桂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去给她报仇了,她现在的重点是再找一份兼职。其实她现在工作的那么辛苦,一个月下来还不够小儿子几天的住院费。
她原先打工的那条街被清扫了一遍的事情,她看过新闻当然知道了。除了心底有一丝痛快之外,她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办公楼周围这样的小店很不少,大部分在附近工作的人都是找这种地方来解决的。
龚月桂不太理解,为什么简单的白饭加上一份量不多的酸辣土豆丝就要卖十块。现在服装公司同事们平时订外卖的小饭店也被查处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营业,公司里一片唉声叹气。这点龚月桂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啊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啊!管那么多呢!”
&是,这周围最便宜的一家店了。”
&会是以后要自己带饭吧?我不要啊!”
&根本就不会做饭,难道以后都要泡面吗?”
龚月桂在员工休息室里热饭,不吭声。来了这些日子,她也知道在公司里拿高薪的人并不多,他们的开支可要多得多。这并不是他们败家,很多人一个月工资除了除去房租和基本日用开销,还得每个月给家里寄钱,有两个还负担着家中弟妹的学费开支,或者是还房贷养奶娃的开销都不小。
&地一声,龚月桂拿出热好的饭菜。切成麻将牌大小的红烧肉滋滋作响。
员工休息室里面瞬间没了声音,看着龚月桂的眼神充满了热切。
龚月桂低头看了看饭盒,迟疑地问道:“要不我给你们做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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