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发生,沈白露是断断不可能再留在盛京了。
但,沈惊觉却依旧愁眉不展。
他出了观潮庄园,路上就打了霍如熙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这种情况,在他们近二十年的友谊长河之中都是屈指可数,实在令他放不下心。
晚上,唐俏儿把唐枫送来的小熊猫拿出来和沈初露一起分享。
充盈着温暖柔光的房间,唐俏儿把点心捧到她面前,弯起的美眸盛满浓浓的温情:“初露,你快尝尝,这点心早晨就到了,我都馋蒙了,一直舍不得吃呢,等着和你一起呢.”
沈初露纤柔的身子靠在床头,莹白温润的小脸苍白消瘦得令人心疼,“嫂子想吃就吃呀,不用等我的.”
唐俏儿眨了眨眼睛,“那可不行,这可是专程给你买的呢!”“是谁给我买来的”唐俏儿微微一怔,沈初露心思敏感,轻轻地问:“是……七哥吗”“是,是你七哥给你买的.”
既然点破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了,不然反而刻意。
“七哥来过了”沈初露是至真至纯的人,想起唐枫,她湿润的眸子明亮了些许,“大老远跑一趟,怎么不让七哥进来坐坐呢”“他啊,大忙人,还要忙着回警局办案子.”
“那……一会儿嫂子你给七哥打个电话,帮我谢谢他.”
沈初露清秀漂亮的眉目一片真诚。
唐俏儿含笑点头,莫名的,心口泛起丝丝苦涩。
她看得出来,初露没有一点胃口,连晚饭都吃得很少,更何况是点心。
可女孩还是努力一口一口咬下去,咽下去,透着薄红的眼角眉梢洋溢着淡淡的愉悦。
“真好吃,甜甜的,嫂子也快吃呀.”
“哎.”
唐俏儿不禁哽咽了,小熊猫被她捏得表情都苦闷了。
初露学会了照顾别人的情绪,学会了不让亲人担心。
白天爷爷在的时候,她总是吃的很香,只是为了不让爷爷担心罢了。
可越是这样,唐俏儿越觉得心里好难受,好疼。
初露还是长大了,她再也没有无忧无虑,单纯无垢的人生了……就在这时,唐俏儿注意到沈初露披散的如缎乌发,不禁诧异地问:“初露,你最喜欢的那支白玉簪子呢怎么不见了”沈初露捏着点心的手骤然一僵,如蜻蜓羽翼般的长睫颤抖着,“我……交给阿鸢姐姐了。
我让她,把簪子还给如熙哥哥.”
唐俏儿心尖揪紧,忙捉住女孩冰凉的小手,“初露!你把簪子还给霍如熙了你……你舍得吗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
沈初露软糯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清亮的眸底仿佛破碎的水晶,“意味着……我要和如熙哥哥分开了.”
“初露,你看着我.”
唐俏儿用力扳住她薄薄的肩,深深盯着她黯然的眼睛,“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真的舍得和他分开吗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嫂子,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一时冲动.”
沈初露心满意足地笑着,缓缓阖上眼帘,“只有分开,对如熙哥哥……和我,才是最好的结果。
在一起过,拥有一生难忘的美好回忆就足够了。
我喜欢的,是曾经那个神采飞扬的如熙哥哥,我想让他做回自己。
和我在一起,我只会束缚他,拖累他……”唐俏儿心口疼得仿佛被巨大的齿轮碾压而过。
……唐俏儿含着泪回到房间,沈惊觉已经在等她了。
“俏儿,怎么眼圈这么红,哭过了”男人忙迎上来,长臂搂上她的纤腰,迫不及待将小女人往自己怀里扣,嗓音透着可着心贴着肺的温柔,“谁惹我老婆不高兴了老公化身你的工具人,帮你出口恶气.”
“有沈总罩着,谁敢惹我啊.”
唐俏儿额头抵在他肩上,他身体里压不住的炙热融入她身体里,暖意令她渐渐心神安定下来,“是初露.”
沈惊觉立刻紧张,“初露怎么了”“初露,想和霍如熙分手.”
“为什么”男人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次的事,给她打击太大了,她怕了,也累了,更觉得自己拖累了霍如熙.”
唐俏儿扬起脸来,双臂勾上他的颈子,郁闷地叹息,“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太爱了,是会这样瞻前顾后,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投入其中,享受爱情了.”
“难怪……今天我给如熙打了一天的电话,他都没有接。
看来,他是知道了.”
沈惊觉下颌线微微一紧,不禁担心好兄弟的情况。
内忧外患,爱人又要与自己分离。
今天,或许是霍如熙此生的至暗时刻。
“现在,就算霍如熙能摆平他家里的阻碍,可初露这边呢爷爷和你爸,怕是要恨死霍家了,怎么还会让初露嫁给他”唐俏儿明眸蓄着气愤和无奈,“想想当初,我家人的反应,这次的事和我那件事相比,其实情节更加严重,这完全是整个霍氏都在谋害,算计初露一个小姑娘!而且是在把她当傻子恶狠狠地捉弄、欺负!只要是有点良知的父母,又怎么可能把孩子送进那种虎狼窝而且你看霍如熙护住她了吗并没有啊,下次可能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谁敢拿孩子的安危下赌注”“如熙是有能力保护初露的,这次的事,我觉得背后有人指点霍氏,或者说暗中出手,助纣为虐了.”
沈惊觉剑眉沉了一重,“不然,凭霍昭昭和霍鹏程两个杂种,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能耐!”“我也这么想,再等等我七哥那边的消息.”
唐俏儿话音刚落,沈惊觉手机震动。
他按下公放接听,“阿羡,什么事”韩羡语气难掩兴奋,“沈总!我刚才得到咱们的人发来的消息,沈白露今天挨了您两巴掌后立刻被沈董送去医院诊治,您猜怎么着她,聋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