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宁又把谢珣给气走了,他连如意都忘了带走,如意乖巧地坐在暖塌上,谢珏一边下棋一边喂他。
谢珏淡淡说,“幼稚.”
方楚宁知道他在说什么,“是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你可真偏心.”
谢珏心想,若是他当着谢珣的面这么说,谢珣八成是想再动手的,如意要用手去抓红薯,被谢珏制止了。
“脏.”
如意在他面前是很乖巧,却受不了一勺一勺地吃,感觉抓着吃更香,非要去抓,谢珏怎么都不让他用手抓,方楚宁趁着他不注意,把自己那一半给如意,如意的小胖手抓了好大一块往嘴里塞。
谢珏刚拧干毛巾,回头看到如意又脏了手,“方楚宁,你是不是找死!”“如意,你爹爹好凶啊.”
方楚宁懒洋洋地撒着娇,声音听着还真有几分委屈,如意笑得眉目像弯月,极是好看。
谢珏只好忍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如意吃着手上的红薯,还舔手指,拼命地克制着要给他擦手的冲动。
谁教他的规矩,用手去抓吃的。
“他在胶州时用餐很规矩,等着人喂,非常乖.”
谢珏有点冒火,“来了西州一段时间,喜欢动手抓.”
自从谢珣给他一根排骨抓着啃后,如意就惊奇地发现原来他可以用手抓着东西吃,吃得贼香,从那以后就喜欢用手抓着碗里的菜和肉来吃。
方楚宁说,“他还小,习惯可以慢慢纠.”
“坏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
谢珏淡漠地说,“就像你,一受伤就绝食,现在也一样.”
方楚宁,“……”他小时候被大帅训得狠,心生反骨,就有那种很幼稚的逆反心理,总觉得父亲不喜欢他,他要报复大帅,所以伤痕累累时就绝食。
那种属于小孩子的幼稚想法,你对我不好,我就伤害自己让你不好过,养成了坏习惯。
“我什么时候绝食了,你喂我,我什么都吃.”
方楚宁放肆地逗他,“毒药都吃.”
谢珏淡淡说,“如意现在什么都听得懂,说话注意点.”
“注意什么”谢珏冷冷说,“注意你的羽毛.”
方楚宁失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如意是神童吗两岁还不到,能懂什么”如意把小手舔得湿漉漉的,伸到谢珏面前,乖乖地让他擦,谢珏仔细地把他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方楚宁越看越觉得新奇,“没想到你当爹竟是这样子的.”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我没想象过你当爹是什么样子.”
方楚宁支着下巴,手指在棋桌上敲了敲,漫不经心地说,“如今想……应该是我父帅那样子,对儿子非常严苛,没想到会是这样温柔的爹.”
“你对爷爷还有印象吗”方楚宁摇头,不明白谢珏为何提起他爷爷,“他过世得很早,父帅十三岁时,我爷爷就战死了,我们家因此乱了很长一段时间.”
谢珏把脏的毛巾丢到盆里,喂着如意喝水,仿佛闲聊般说,“我父亲只亲自教养过大哥,耐心,温柔。
我和知许虽不曾被他带在身边教养,也曾听旁人说起过父亲和大哥的故事。
所以我和知许应该都会是温柔又耐心的父亲,大帅对你严苛,或许是你爷爷对他也很严苛,把他教养成才,所以他对你也很严苛.”
“我父帅,很少提起爷爷,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爷爷。
宗族里的叔伯们和兄弟们关系也很紧张.”
方楚宁淡淡说,“就像我和他,我们方家就凑不出一对正常的父子.”
谢珏是亲眼看着方楚宁是怎么长大的,所以说起父子关系时,也很心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方楚宁。
这是方楚宁半生的心结。
这话题,无疾而终,谢珏也察觉到他的情绪,也敏感地不再谈,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放了两块糖。
如意吃饱喝足,躺在一旁很快就睡着了。
“吃饱就睡,当孩子真好.”
方楚宁羡慕极了,有人遮风挡雨,有人温柔呵护,只要乖巧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平安长大就好。
“如意和你很像.”
“我的儿子,自然像我.”
“……也是.”
方楚宁目光微垂,话题突然变得尖锐,“你何时成婚的是中州消息过于闭塞,还是你金屋藏娇,我怎么没见到你夫人,这屋里也没有女子的用品。
你的夫人是在胶州,没随你一起来西州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