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来到正院的时候,在天香楼折腾了一会,时辰已经快到子时。
抬脚刚进堂门,李煜即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只见珍嫂子仿若锦花那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似蚕般不停地蠕动着。
李煜快走一步,这会也顾不得男女大妨甚的,一把将尤氏抱进了屏风后面的炕上。
“珍嫂嫂,快醒……”
李煜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见。
尤氏这会像条泥鳅那般,双腿一盘。
宛如夺命剪刀脚,一把缠起李煜,那双浑圆大腿直接把李煜按倒在炕上。
若不是担心会伤及珍大嫂子,李煜早就一个双龙出海,继而一脚将她给踹开了。
想骑在我的头上,没门!
不料。
心软的李煜还没有回过神来。
尤氏整个人就趴在了他的身上,杏眸流盼却是带起一丝迷离之色,略施胭脂的粉唇微微张开,这会眼眶都红了。
“给我……”
李煜趁着尤氏迷离之下,一个翻身。
双手将锦软无力的尤氏,反手摁压在炕上。
李煜眉头紧锁,这尤氏,似是被人下了药。
不会是贾蓉吧?
好家伙,果不愧是父子俩,这不是巧了吗?
一个算计着儿媳妇,一個算计起嫡母来!
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念及这里,李煜刚想要快速离开,却发现脚下一软,而他自己的身子,潮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
与此同时。
银蝶提着攒心锦盒来到正院。
“银蝶,快进来,你家奶奶瞧着不对劲。”
银蝶在屏风外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家奶奶,今晚吃了谁送来的东西?”李煜已经猜测到,尤氏明显是中了合欢散,抑或……媚药之类的。
“啊!奶奶这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方才我与奶奶分别,便到九筒院去请煜大爷了。”
银蝶说着,忽而便吓得粉脸煞白。
似是回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煜…大…爷,适才我去小厨房那边,偷听到替老爷做菜的两个厨子在爵舌根。”
“他们说…老爷命他们熬制的汤药,极其霸道,莫说是妇人吃了,就连一条壮母牛吃了,若是没有公牛与他……,势必会香消玉殒……”
“煜大爷,这可怎么办,方才我进来那会儿,就瞧见外面有一个锦盒,似乎就是老爷用开过的食盒。”
李煜听完,蓦地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来。
“小蓉奶奶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姓秦。”
“嗯?对,正是工部郎中的秦老爷。”银蝶茫然地回了一句,都这会了,煜大爷怎还有闲心问这事。
这会李煜的心里明镜似的。
贾珍这个老东西,竟然要在贾容的大婚之日,下药强行扒了秦可卿。
李煜霎时想通,适才他喝的那碗汤,指不定就是和尤氏的药一模一样的。
刻下的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也快要变成一条泥鳅了!
“求求煜大爷,救救我家奶奶,迟了,恐我奶奶会毙命的啊。”银蝶瞧了一眼奶奶的模样,立时哭得稀里哗啦。
歪靠在炕上的尤氏,整个人虽然绵软无力,浑身燥热无比,像要崩破炸裂了似的。但她却能清晰听见,银蝶和煜兄弟的谈话声。
这会的尤氏,银牙紧咬,一刻也不敢松开,生怕会发出让她羞愤欲死的声响来。
李煜的那双星眸,此刻闪烁不定。
总不能,这会去把贾珍给摇醒吧!
“先离开这处,你前面带路,绕开巡夜的下人,回你奶奶的院子。”
李煜一把抱起如蚕般蠕动的尤氏。
……
三更转五更。
忽而一阵冰冷的北风吹至。
雪,越下越猛烈,像一头凶恶的野兽。
傲然挺立的满园梅花,顿时被狂风吹得沙沙作响,花瓣纷飞。
含苞待放的梅枝,被积雪压弯了腰,于狂风中摇曳生姿,像个害羞的小丫头。
轩窗外落雪纷纷,风吹梅花,点点如花雨。
刺激的北风,吹得满园雾霭渐渐消散,草木见舒。
这时的李煜,顿如孔孟合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食色性也。”
今夜,李煜当拔剑!立于巫山之巅。
翌日,天色擦亮。
天香楼。
却说秦可卿独守一夜空闺,不免心思揣揣。
昨儿晚上窗户那边,似乎听见沉闷的声响,搅得新进门的秦可卿慌张不已。
夫君未曾入门,她便端坐在红床上,一刻也不敢动。
进了房间是什么姿势,早上还是什么姿势。
一夜未曾挪动身子分毫,这会的秦可卿,饥肠辘辘,浑身乏力。
却在此刻。
楼下的院落似有人走动的声响,以为是夫君贾蓉吃完酒回来,生怕他会在院外磕碰到,刚想叫瑞宝二珠出去搀夫君进屋。
不料,却发现两个丫鬟身心疲惫,这会睡得很沉。
见状,秦可卿便起身准备亲迎出去。
不想双腿一麻,继而眼前一黑,浑身使不上劲。
加之螓首上面的凤冠又重,身子一翻,直接摔倒在床沿,嗑到了挺俏的巧鼻。
这一动响,立马惊醒了瑞宝二珠,俩丫头受惊之余忙上前帮忙。
心急之下,瑞珠替奶奶解了凤冠。
又见婚服沾了血迹,宝珠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解奶奶的婚服。
……
贾珍迷糊醒了,一见天光大亮,昨晚干的好事又不便声张。
暗自咒了几句昨夜偷袭之人。
侧耳听了一会。
没听见院里有人走动的声响,便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
双腿被冻得直哆嗦,先是扶着墙,偷偷摸摸出了柴房,继而一路扶墙出了天香楼。
这一情形。
恰好被宿醉醒来,赶至天香楼拐角的贾蓉,瞧了个一清二楚。
“老爷的身子骨,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不想在这时,碰见自己的新妇秦可卿,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衣裳凌乱,三人神色慌张地出了天香楼。
贾蓉当即狐疑起来,随后想到了什么,当场横眉怒目。
等那个贱人离得远了,他便急急地上了天香楼。
顿让贾蓉惊愕不已,双腿蹭蹭蹭地往后退了数步。
他看见了新婚大床,有落红!
而那个贱人这会的腿,比那老东西的还要软!
不想,又在地上看见了一摊血…禽兽啊,老乌龟在地上就来了!
贾蓉立时想起,老爷命人将自己新房安置在天香楼。昨儿,大家伙猛灌他酒。
此类种种。
敢情,皆是这老东西,他要扒灰呀!
该死该死,他可是扶墙走出去的啊!
贾蓉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门槛上。
半晌。
吹着冷风,悠悠醒转过来的贾蓉。气血蹭蹭地往上升,暴跳如雷地下了天香楼。
“我的刀呢,菜刀呢!”
贾蓉喃喃自语。
有心想要学一学煜叔,提着菜刀去找贾珍拼命的盘算。
煜叔当年,就是因为一百两银子,要找那个扒灰的决斗。
但从小被贾珍极其粗暴严苛对待的贾蓉,愣是鼓不起这个勇气。
须臾间。
贾蓉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泪如泉涌,继而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