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天子 第九章天变之宁越之死

    大成帝国,南疆要塞,烈虎城,穆府。一个年过八十却依然雄壮如虎的老者一脸怒气坐在客厅里的太师椅上。只见他一掌拍在面前的红木桌子,咆哮道:“无知小儿,你也太放肆了,若非宁老头跟老夫答应先皇尽力辅佐于你,就凭你那德行,大成天下哪里轮的到你坐?二十年来。宁老头兢兢业业为大成天下出了多少心血,你不思回报。公主之死,宁缺小子有错,但你不思为妹报仇,反而借题发挥废了宁老头的首相之位。真是气煞老夫了。先帝啊,你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这个逆子的手上了。来人,给老夫备文房四宝,老夫要写信问问宁老头的想法。”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跟宁越并为帝国双柱的另外一人—帝国大元帅,人称“铁壁”的穆成。穆成,生于帝国南部的楚州镇安郡,年轻时是个游侠儿,好勇斗狠,后遇当时的帝国名将赵伊,在赵伊的教导下,洗心革面,投军效国,最后历经百战成为五十年来帝国第一名将,更被列为大陆十二神将之一。可以说穆成的一生就是一个草根逆袭的传奇。

    四十年前,他与宁越相识,两人因同是出生于社会的底层而成为知己好友。数十年来,两人一文一武,互相帮助,可以说两人的感情已经算的上情同兄弟。如果少了一方,另外一方很难单独支撑住现在大成帝国的局面。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一起支撑着这个帝国,只怕帝国在十年前就崩溃了。

    穆府书房,穆成铺开纸张,让侍立在旁的心腹管家磨好墨,手执豪笔落在纸上写道:“吾弟宁越,为兄闻帝都之事,甚为不安。公主之死,虽是缺儿之错,然害死公主之人乃是漠北的野里。天子不思报仇之举,反而借此向贤弟发难,实是让为兄觉得惊讶。自收到消息之后,为兄一直不解贤弟为何退让?贤弟当知,帝国朝堂之上,徐跃等人虽然才华不俗,但比起贤弟来,还是差了不少。如今天子无道,自顾玩乐,如此下去,大成天下危矣,望贤弟为帝国着想,与兄一同行废立之事,为我大成江山重立一个明君。兄穆成!”穆成写完信后,封上火漆,在信封上写上落款后就交给一边的管家穆晓,说道:“穆晓,此信事关重大,你务必让人亲手交给宁相手上,万不可有失。”穆晓点了点头接过信,说道:“老爷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穆晓定不负老爷所托。老爷,老奴这就去安排忠心之人送信。”说完行了一礼后就出了书房。

    穆成看着穆晓离开,长叹了一口气,他心知这次图谋之事,实是万不可有失。一旦事发,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若是不为,总不能看着大成江山一天天的被江离给败光吧!如今之计,只能行废立天子之策,重立新天子。只要自己的老兄弟同意此举,未必不能成功。宁越被废,如果天子真是有心之人,只怕自己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了吧!自己跟宁越这两个文武之首一去,其他的人又如何约束的住?先皇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看着大成江山就这样被败掉,唯有行此一搏了。

    想到此处,穆成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天资平庸却宅心仁厚的男人来。他虽然不是一个聪慧的帝王,但却是一个知人善用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大成一度恢复繁荣昌盛,能与漠北帝国分庭抗礼。但最终还是随着他的过世,大成帝国很快就衰落了下去。

    看着镜子里自己已然满头白发的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时光是最无情也是最公平的,他不会为世间的任何一个人物而停留,不管你是那美貌绝世的一代红颜,亦或者是天骄纵横的人杰英雄,到最后只是一捧黄土。常言道:“美人白发、英雄迟暮,不愿人间现白头。”这一句话道尽了多少人的辛酸。

    穆成不知道的是他的信最终没有送到老友宁越的手中,因为送信人遭遇不幸,在死之前把信给毁掉了。他更不知道,他的老友在归乡的路途中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伏击,只有宁缺父子在宁府侍卫拼死保护下逃出生天。而他自己在不久之后也被暗中的黑手派人刺杀,身中剧毒于半年后过世。从此之后,哪怕徐跃章城等人拼命扶持,大成天下最终还是烽烟四起,战火燎原,内忧外患下,大成帝国很快就衰亡了下去。

    数日后,大成帝都,天安城的城墙是那么的高大厚实,巍峨如那神话中的太古神山,初生的朝阳撒下橘黄色的光芒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件神圣的外衣。在天安城的居民眼里,这座巨城是如此的坚厚,有它的保护,自己跟家人无疑是安全无忧的。可惜他们想不到以后的数年之间,这座巨城居然两度被人打破。

    北面的紫阳门,环绕天安城已经数百年的霸水安静的流动着。三十余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人来人往霸桥边上,一个青年牵着战马带着一百多个精悍的卫士保护着车队,几道稍显苍老的身影站在远处的送别亭。霸桥,因离别之时都从紫阳门离开,然后再通过此桥后才各奔东西。又因河边种满垂柳,常有人折枝送别友人。故有离别之桥的雅称,乃天安八景之一。

    一行人正是昔日大成首相宁越一家子以及前来为宁越送别的章城等人。身材中等,面容清瘦的宁越,身穿青色常服,头戴一个白玉冠,足踏青云靴,白须飘飘,手上拿着一条垂柳枝,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如神仙中人。

    只见章城递过一个白玉杯道:“宁相,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恐怕以后不能再聆听宁相的教诲了,宁相,这杯离别酒我敬你为国为民数十载。”旁边的几个同样年纪不小的老者也端着手中的杯子齐声道:“我等敬宁相为国为民数十载。”宁越接过章城递来的杯子,与众人一饮而尽。

    章城见宁越喝了送别酒后,询问道:“宁相,你这一归乡,我等寒门系就少了领袖,如何跟世家系抗衡?还望宁相教我等。”宁越望着远方那如巨龙横卧的大山,说道:“宁某在此送诸君几句话,不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又或者武将、勋贵哪系都不可能独掌大权。莫看天子生性好玩,从他提拔宦官就可以看出,他还没有糊涂到允许让某一方独掌大权的机会。故而你等切记八个字:‘该争则争,该合则合’,决不可一味顾着党争。”在场众人都是人精,脑袋一转就知道宁越的意思了。宁越对众人点了点头,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同僚今日能来送,宁某铭记于心,我等就在这霸桥上分别吧!朝中之事还要劳烦各位了。告辞”说完就走出送别亭,上了早等在旁边的马车。章城等人站在亭外看着自己的老上司的车队缓缓的启程向着远方而去,直到看不到了才一同回城。


    天安城那坚固厚实的城墙上,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带着两个精悍的武者站在上面。他身穿蓝色便服,头戴镶金玉冠,足踏白云纹靴。微胖的脸一脸的复杂,一双有神的眼睛望着开始启程的车队。正是跟宁越斗了几十年的老对手徐跃。只见他轻声道:“老对手,若非你我出身不同,或许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可惜了,你这一归乡,你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愿你一路平安还乡。”左边的武者突然说道:“老爷,宁相的车已经启程了,老爷也该回府了。”“嗯,走吧!我们回府。”说完就转身而去。

    宁越上车坐下后,似有所觉,似乎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就掀开马车的窗帘,侧过头向城墙上望去。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老人带着两个中年武者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浮起一道笑容,心道:“希望有一天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我的老对手。”俗话说:“最熟悉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两个老人争了几十年,彼此的性格是了如指掌,可谓是亦敌亦友。只是两个老人不会知道,他们这次不算见面的见面居然会真的成为最后一次见面。

    无论是宁越还是徐跃都没有料到,宁家会在归乡途中遭遇埋伏,被不明势力的人攻击,宁越当场身亡,仅有宁缺带着宁克在护卫们的保护下逃出生天。更没有想到一年之后,宁缺会打着‘诛昏君,报父仇’的旗帜起兵造反并且攻进天安城灭了江氏皇族。

    宁越出生于燕州渤海郡,离天安城所在司州有数千里之遥。宁家的车队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了十余日,眼看着离天安城越来越远。坐在马车里的宁越的心突然感觉不安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能会发生,这是宁越的直觉。这种直觉曾经让他数次逃出绝境,所以他对自己的这种直觉深信不疑。他掀起窗帘,对骑马跟在旁边保护的宁缺说道:“缺儿,按路程应该快到司州与雍州的交界处了吧!”一身战甲的宁缺在马上回应道:“是的,父相,由于家眷众多,马车行驶较慢,所以每日行程七八十里左右,按路程算再行半日就能到四十多里外的东安县。”“缺儿,前面是否有山林?为父这心中身为不安,只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禀父相,前方十多里处确有一座小山脉,山势不算高,不过百余丈高。只是山里草木较多,官道变小了,不过没有什么特别险要的地方。父亲不必担心,孩儿跟随穆伯父习武二十多年,虽然算不的什么高手,但也对上寻常的七八人还是不难。更何况还有随行的这么多护卫,如果有些不长眼的小毛贼想剪径,孩儿自然会打发了他们。”

    十多里外的无名小山,一个山坳里,一群黑衣蒙面人三五成群的分散着,约有两百多人。两个明显是头领的人坐在中间的石头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过一会儿,一个身形矮小的黑衣人跑进了山坳,跪地道:“禀报两位首领,宁家的车队已到五里外。”左边的头领点了点头说道:“葛三,你去叫弟兄们都按安先生说的位置埋伏起来,等宁家的车队过来的时候再动手。”“是”黑衣人葛三转身就去通知所有的黑衣人埋伏起来。

    山顶之上,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有着一座残破的亭子,里面坐着一老一少在下棋,周围站在几名侍卫。正是大成帝国的工部侍郎叶让跟那位安先生。叶让捻起桌上的白棋,笑道:“安先生不但棋艺高明,这谋划更是高明啊。假传圣旨杀宁越一家却独独放过宁缺与宁克父子二人,怕是为的是让宁缺在逃出生天后,伺机造反,从而搅乱大成如今的局面吧!果然是高、高、高。”

    安先生摇着手中的羽扇说道:“宁越虽然下台了,但只要他还活着,就对主公的大业有威胁。既然他有威胁,那么我就请他去死。只有宁越死了,穆成那边才会去奔丧,我们才有机会刺杀穆成。否则那只老虎轻易不会随便离开烈虎城,想杀他,谈何容易?只要这两个老家伙死了,大成必然大乱,就凭徐跃章城这些人,还稳定不了时局,但是我们需要大成再乱点。所以宁大公子跟他儿子的命,我们只能暂时不收了。”然后拿起黑棋按在白棋大龙的关节处,说道:“叶大人,你输了,这天要变了。”两人对视之后哈哈大笑。

    宁家的车队离小山越来越近,宁越心中的不安是越来越严重。他强行要求宁缺吩咐所有的侍卫跟家丁都打起精神,注意官道的两边有没有异动。宁缺虽然腹诽自己的父亲过于小心,但是还是去安排属下的侍卫跟家丁好好注意官道的两边。

    宁家的车队最终还是缓缓的进入了小山,小山不高,但是山上的官道比外面的小了不少,宁缺让所有的车跟人尽量往中间的地方挤,很快到了稍显宽大的地方。这个时候,一阵喊杀声从官道两边数丈远的密林里传了出来,接着数百个黑衣蒙面人手拿弓箭,当头的一个黑衣人大喝:“奉天子旨意,宁越意欲谋反,让我等诛其满门。”然后黑衣人一次齐射,宁家的侍卫跟家丁就倒下了三分之一。宁缺知道中计了,赶紧喝令侍卫跟家丁形成一个圆圈把所有的车辆给围了起来。

    可惜,对手人多势众,而且精锐程度不输给自家的侍卫,很快,宁家的人是越来越少。宁缺只能退到宁越所坐的马车边,说道:“父亲上马,孩儿带你杀出去。”宁越掀开车帘说道:“你调二十个侍卫护着你跟克儿冲出去。这些人是冲为父来的。”宁缺知道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迅速的召集了二十个精锐的侍卫,把儿子宁克绑在自己身前,然后骑马带着侍卫们往山外冲去。宁越则命令剩下的侍卫跟家丁死命拖住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看着宁缺带着人往山外冲去,面巾下的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低声道:“若非安先生有令,宁缺,你以为你能走脱吗?”然后吩咐五十个黑衣人假装顺着宁缺逃出的方向追杀,而剩下的人则全力扑杀宁家一行人。很快,宁家上下的人被杀的差不多了,他来到宁越的车前,手执长刀,满脸鲜血的冷笑道:“宁相,该上路了。”

    宁越手抚白须说道:“能否让宁某人知道是谁要杀我?”黑衣人首领冷笑道:“自然是当今天子,要不然谁敢动宁相你呢?”宁越淡然笑道:“天子虽然对我不满,却无杀我之心。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要杀我之人乃是叶让吧!只是可惜老夫明白的太晚了,原来叶让从来不是徐跃的人,也不是天子江离的人。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叶让后面的人野心不小啊!老夫恨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这些!”

    黑衣人首领一刀刺进宁越的心脏,然后在宁越断气之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可惜你挡住了主公的路,要不然以你的才华,主公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呢?宁相,一路安好。”宁越脸上带着悔恨的表情倒了下去,大陆文臣第八的宁越就这样死在了这座无名的小山之上。黑衣人首领交代剩下的下属收拾好战场后,带上自己这方死去的人员,会合了叶让等人就离去了。

    宁越到死都没有想到杀自己的人他只猜到了一半,叶让不过是其中之一。他也没有想到宁缺父子能带着侍卫逃出生天只是对方的一个策略。宁缺在无意中成了对方的棋子,于一年之后,宁缺悍然起兵造反,并灭绝了大成皇族。对于宁越这个一辈子为大成帝国效力的人来说,这是个天大的讽刺,只是死去的他是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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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变之宁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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