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天子 第二十一章天变之越山之战

    穆成在穆山跟穆河两个儿子的陪同下，率领着烈虎军的军士顺着官道，大摇大摆的踏入了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杀机暗伏的越山。一行人在官道上行走了十来里，一路上却连在山林中经常能听到的鸟鸣声都没有。整个越山给人一种万物死亡般的安静，诡异到让人心中不停的打鼓。

    坐在马车里的穆成，觉得不对劲，因为越山实在太安静了。完全没有平日山林中应有的喧嚣热闹。穆成掀起窗帘，招手让穆河过去，说道：“二郎，为父觉得这越山不太对劲，恐怕有埋伏啊，你让三郎小心警戒。”

    穆河语带恭敬的说道：“孩儿也是觉得不对劲，这越山孩儿也曾来过数次。虽然说不上有多热闹，但平时鸟鸣兽吼声也是时有听闻。看来这次对手确实够狡猾的，不过这越山地势相对平缓，他们想留下我们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孩儿这就去让三弟提高警戒，让儿郎们暗中加快脚步，到前面一个平坦的坡地布阵。”穆成点了点头，让穆河自行去安排。

    穆河骑马找到了在前面开路的穆山，两人在一番商议后，决定假装成不知道有埋伏的样子继续前进。等到了再让烈虎军列阵戒备，同时放狼烟通知在宋阳县等待的穆江，让他带兵来援。

    穆河二人暗中让五个百夫长一方面让军士们不动声色的提高警惕，一方面假装不知道有埋伏似的暗中加快脚步前进。烈虎军不愧是大成帝国的精锐军队，所有的军士在各自百夫长的命令下，假装成不知道有埋伏的样子继续前进，但是每个人都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战刀。

    烈虎军在穆家父子的率领下，很快的来到穆河所说的缓坡。早已埋伏在一边中的高岳看着穆家一行人突然停了下来。心中顿感不安。

    远远的只见穆河让五个百夫长指挥着军士们就地列阵，穆山又让几个军士从马背上取下几个布袋倒在地上，赫然就是一些干掉的狼粪。接着穆山又让人抱来了一些干柴。

    高岳顿时醒悟，对黑衣大汉何原喝道：“不好，穆家觉察出有埋伏了，他们要烧狼烟通知穆江。快快让弟兄准备厮杀。”何原应声放出了一支响箭。

    穆河跟穆山正准备点起狼烟，却听到树林里一支响箭冲天而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被发觉了吗？三弟，你去保护好父帅，我来点狼烟。让弟兄们一定要撑到大哥的援兵。”穆山应声而去。

    响箭的出现，让刚刚列好队伍的烈虎军虽然有点吃惊，但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早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虽然吃惊，但还是在各自百夫长们的指挥下，刀出鞘，箭上弦。三百精锐步卒列成刀盾兵在前，长枪兵次之，弓箭手在后，剩下的一百八十骑分在两翼护卫的阵势排列成型，默默的等着敌人的到来。

    烈虎军刚列好阵势，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不远处的山林里传了出来。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杀气在越山里回荡。一时间，无数的飞鸟叽叽喳喳的从藏身的树林里被惊飞。穆成早已下了马车，看着从山林里冲出来的黑衣骑士，对旁边已经点起狼烟的穆河沉声道：“看来这个幕后者挺看的起为父的嘛。瞧这情况，估计足有近两千人，其中大半居然都是骑兵。二郎。传我军令，烈虎儿郎，准备作战。”

    穆河大喊道：“烈虎儿郎们，我等曾与骑兵无敌的漠北交战过，何惧这等跳梁小丑？烈虎烈虎，暴烈之虎，风，风，风”不到五百的烈虎军面对着一千多人的黑衣人，丝毫不惧的齐喊着：“虎，虎，虎，百战无生。”瞬时间，烈虎军爆发出的气势既然能与高岳手下的一千多人不相上下。

    高岳望着眼前这支不到五百人的烈虎军，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烈虎军居然如此的强悍，在三倍于己的敌人面前，毫不畏惧的准备对抗。高岳骑着马对旁边的何原说道：“有点棘手啊，没有想到这些烈虎军居然如此暴烈。区区不到五百人，居然完全无惧我等上千骑兵。若是穆成的麾下都是这等精锐，定然会成为王爷一统大陆的大敌。”

    何原沉声道：“将军大可放心，据安先生传来的消息，这些烈虎军乃是数万人马中挑选出的强者。要不然那些被杀的斥候也不可能让我等付出三十多人伤亡的代价才把他们留下。需知我等虽然比不上王爷麾下的那几支精锐，却也不输给帝国中的任何一支骑兵啊。”

    高岳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直属穆成麾下的数万大军都有这等战力，他们早就去收复被漠北帝国占据百余年的故土了。他对何原说道：“何原，本将命你率一百骑兵上去试试他们的战力如何？务必小心那些弓箭手。”“是，将军”

    何原带着三百骑兵出列，何原喝道：“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正是我等报答王爷大恩之时，随我冲锋，杀了穆成这个老匹夫。”一百骑兵挥舞着战刀呼喝道：“杀、杀、杀”

    烈虎军不动如山的望着远处的黑衣骑兵，一个个的冷静的握住自己手上的兵器。只有那嘴角的冷笑跟眼睛里掩不住的狂热，似乎在嘲笑着对方的喊杀声。

    何原纵马舞刀的带领着一百骑兵往烈虎军冲来。穆河在步兵中冷静的指挥着，喝道：“所有人听令，等敌人进入百步后，弓箭手每人三次抛射。前面的刀盾兵，立好大盾，抽空砍马脚。中间的长枪兵，长枪平举，务必不能让对方撞开刀盾兵的防御。”

    众所周知，骑兵的威力在于冲击力，而速度就是他们最大的武器。所以骑兵的提速就需要一定的空间。如果没有一定的空间，骑兵跟步兵短兵相接的话，不见得能稳占上风。

    何原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骑兵将领，自然知道该如何使用骑兵。所以何原的一百骑兵从数百步外开始小跑加速，马蹄敲打官道的声音回荡在山中，无形的压力如一把大刀悬挂在烈虎军的头上。

    现在的骑兵虽然远达不到冷兵器之王的程度，但也不是一般的步卒能够抗衡的。烈虎军中除了前面的一百刀盾兵算的上是重步兵外，其余的都是轻型部队。因为还没有出现更先进的马具，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真正成建制的重骑兵，多数骑兵都是轻骑兵。

    何原的一百骑兵在加速中越来越快，转瞬间就逼近了两百步内。穆河看着开始有点紧张的步卒们，笑道：“这些人再怎么强，能强的过漠北帝国的那些家伙吗？兄弟们，我们都杀过不知道多少的漠北骑兵，难道还怕这些跳梁小丑不成？全部静下心，弓箭手准备，刀盾兵立盾，长枪兵举枪。弓箭手，一旦对方进入百步距离后，三轮抛射。”

    这里的一步是按古代人一步的距离来算，百步差不多在一百米左右。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相对更为强悍，所以他们能在骑兵冲锋的百步**出三轮的弓箭也很正常。

    骑兵的冲刺速度并没有因为穆河的言语而放慢速度，反而是风驰电掣的速度离烈虎军越来越近。穆河站在弓箭手的马车上，目测对方的骑兵已经接近了百步距离，单手一挥，喝道：“弓箭手，放箭，天空抛射。”随着一声令下，一百个弓箭手拉弓仰视天空，手中的弓弦一松，一百根狼牙铁箭如同一片小型乌云冲天而去。

    一时间，分成两列冲锋的黑衣骑兵时不时有人中箭落马，惨嚎声不绝于耳。冲锋中的骑兵是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一旦停下脚步，不仅仅要面对敌人弓箭手的打击，还有可能给自己一方的人马造成绝大的麻烦。落马的骑兵下场可想而知，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纵马冲锋的何原双眼一缩，两道冷芒迸射，喝令骑兵加快速度冲过去。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骑兵能冲过去，烈虎军就没有办法再用弓箭狙击自己的冲锋。不过他也知道，这里并不是平原地区，能有这么一个足够冲锋的空间已经不错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冲过烈虎军的箭雨。只有短兵相接，才有可能顺利突破烈虎军的防线。

    在丢下二十多具的尸体后，何原终于率军冲到了烈虎军的阵势前。骑兵们挥舞着战刀冲向烈虎军前锋的刀盾兵，一时间，砰砰声不断响起，战马的悲嘶，骑兵被刺穿时的哀嚎，刀盾兵连人带盾被撞飞的倒地声。双方交战时的喊杀声回荡在越山之中，给原本平静的越山添上了无数的杀气。

    虽然何原带领的骑兵冲击力十足，但最终在烈虎军那坚实的防线前铩羽而归。何原在看到先后付出六七十个骑兵战亡还无法完全突破对方的防御之后，无奈的带领剩余的骑兵在烈虎军的箭雨中退了回去。

    何原垂头丧气的骑着马回到高岳面前，羞愧道：“请将军治罪，属下未能打破烈虎军的防御，实在是愧对将军的器重。”高岳摆摆手，沉声道：“无妨，本将早就料到不会容易就打破烈虎军的乌龟壳的。不过再强的乌龟壳也只是乌龟壳，他们的兵力跟我们相差了接近三倍，而且我们有一千骑兵，还有五百安先生手下的游侠儿。你这次虽然没有成功突破他们的防线，但至少也给他们造成了损失。他们少一个，防御就弱一分。等会你跟其他几位百夫长每人带一百人，分批次的进攻，一波一波的进攻。还有让那些游侠儿从旁协助，违令者斩。”

    很显然，高岳是看出了烈虎军的弱点，第一，人数少。第二，每种兵种的人都不多。第三，烈虎军的防御靠的是刀盾兵，只要把刀盾兵消耗光了，那剩下的长枪兵跟弓箭手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而他这个战术，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是什么战术，很普通的‘添油战术’，一种完全依仗自己兵力多，分波次的进攻，硬生生的破掉对方防御的战术。并不高明，但却是非常实用的战术，尤其是对付现在这种情况下的烈虎军，可以说是最合适的战术。

    穆河在何原退军后，让属下的百夫长们清点了一番伤亡。没有一会儿，穆河拿着统计的伤亡损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从表面上，己方不过死十二人，重伤三人，轻伤五人。从战损比上看，双方的比例是接近1:4，这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战损比。

    换做平时，穆河看到这样的战损比，估计得高兴的跳起来。可是现在的他却高兴不了，因为刀盾兵死亡八个，重伤一个，轻伤两个。刀盾兵是这支烈虎军的钢铁墙壁，一旦他们伤亡过大，那么烈虎军只能等着被敌人虐吧。虽然说可以从骑兵方面调一些人补充到刀盾兵里，但骑兵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刀盾兵啊。

    穆河苦思无法之下，只好恭敬的向已经下车的老父亲穆成请教。穆成看完战损比之后，也是大为皱眉。毕竟双方的兵力悬殊的有点大啊。自己这边不到五百人，对方看起来至少有一千五人左右。对方有一千骑兵，外加五百的步卒。看起来非常的怪异，但对于现在的情形来说，却是非常实用。穆成无奈道：“你让三郎从两翼的骑兵中各调三十人下来，换上重甲，随时准备补充为刀盾兵。”

    穆河谨慎的说道：“父帅，若是抽调这么多骑兵当预备刀盾兵，会不会给三弟那边造成大的压力。一旦对方冲到了前面，三弟的人马必须堵住对方包抄两翼的路线啊。”穆成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让三郎从两翼各调二十人，这样骑兵的战力就能保证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至于让对方直接绕过骑兵包围我们。”“是，父帅孩儿这就去安排。”很快，穆河就从穆山手上要来了四十人当做预备的刀盾兵。

    穆河重新整理好阵势后，望向后面那笔直冲天的狼烟，心中暗道：“大哥啊，你可要快点啊，要不然老父亲就真的有危险了。”穆河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哥虽然看到了他点燃的狼烟，也早已经点起了宋阳县的驻军往这边赶来，但是多数是步卒的县兵的速度又怎么可能快的起来？所以现在穆河能靠的只有这些烈虎军了。

    穆河还在祈求老天爷帮忙让穆江的援兵快点到的时候。黑衣军再次发动了进攻。这次进攻不再是刚才那种试探似的进攻，而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冲锋起来。一时间，双方的将士都在拼命，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倒下，因为倒下就是死亡。悲嘶声、哀嚎声不断的回荡在山中。黑衣军一波波的添油进攻让烈虎军的防线几度差点崩溃，若不是那些下马的骑兵在刀盾兵倒下一个后，马上又跟着补上，只怕防线早就已经被打破了。绕是如此，烈虎军在留下七百多具黑衣军尸体的同时，自己也是伤亡惨重。原本近五百人的队伍，除了骑兵还剩下七八十人外，其他的三个兵种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人，且人人带伤。其中刀盾兵包括被用来替代的骑兵剩余不到二十人，几乎算的上全军覆没，而长枪兵剩下差不多三十人。弓箭手因为前面有人挡着，所以伤亡相对小点，但剩下的也就五十人而已。

    高岳在收拢了剩下的黑衣军，清点了一番。不由的暗叹烈虎军的勇烈。他没有想到对方能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跟自己打成现在这种惨烈的局面，就连自己的心腹爱将何原都在刚才的冲锋中被穆山斩杀。若是对方再多百人的话，只怕自己今天就真的要无功而返。

    高岳不愿无功而返，还想再博一次。所以他重新组织了一次战斗，他相信这次的冲锋一定可以打垮烈虎军。剩余的六七百黑衣军在他的带领下，再次开始了冲锋。这次他们在再次付出两百多条性命之后，终于彻底的击破了烈虎军收缩起来的防线，且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穆山带领着残余的骑兵向黑衣军发起了冲锋，想要打开一个缺口让穆成逃出去。高岳看着穆山带着穆成跟穆河向宋阳县的方向突围。心道：“现在想逃，晚了。若是刚交手的时候，你等直接丢下大军逃到枣阳县的话，我还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被包围起来才想逃。没门。”想到这，从马上的箭壶中取出一支箭头呈蓝幽幽的铁箭，说道：“能死在曼陀罗花下，穆成，你也该庆幸了。”说完，弯弓拉成一个满月，手一松，一道寒芒呼啸的朝突围中的穆成后背射去。

    穆成一生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早已练成了一番独有的本事。他在眼角看到高岳拉弓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想用弓箭解决自己。所以一见高岳放手，赶紧身子往旁边侧开，想避开这必杀的一箭，奈何人到晚年，身手已经不比从前，虽然尽力的想避开。但是还是被毒箭从左臂上擦出一道血痕，带着一块碎肉射中了前面的一个烈虎骑兵。只听那骑兵一声痛吼，直接就摔下马死了。穆成看着死去的骑兵那紫青色的脸，吼道：“好贼子，居然毒箭伤人。”

    高岳在后面带人追杀，闻言大笑道：“老匹夫，高某人但求能杀了你，何须在乎手段？此番你必死。你就算逃出去也没有用，我箭上涂得的曼陀罗花毒。你虽然没有被直接射杀，但你的身体早已被花毒侵入，现在跑掉不过是多半年寿命罢了。不过高某还是要亲手把你送去跟宁越作伴。”接着他又喝道：“传我军令，有能杀穆成者，赏金千两，有能杀穆家二子者，赏金五百两。”顿时间，残余的四五百黑衣人奋勇向前，誓要留下烈虎军所有的人。

    穆成咬着钢牙喝道：“所有烈虎军集合向宋阳县方向突围。”说完带着仅剩的五十多名骑兵向宋阳县的方向冲去，那个方向也正是黄立等人所在的地方。

    日渐西斜，黄立等人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山坡上望着两方人的厮杀。看到双方都已经拼的两败俱伤且穆成被人用毒箭射伤，对旁边的二将笑道：“叫弟兄们上马，该是我们上场的时候了。”说完，就纵身上马，带着辽东众人下了山坡，直接杀奔不远处的战场。

    穆成等人正在边战边退的时候，突然听到往宋阳县的官道上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穆成父子一看，却见从官道上奔来数十骑身着帝国制式明光铠的骑兵。为首者三人皆白袍银甲，威风凛凛。只见中间那个执枪的武将高喝道：“穆公爷勿慌，黄立来也。”转瞬间，这数十骑配合着残余的烈虎军一起扑向剩余的黑衣人。

    高岳一时间却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本来穆成就要被自己追上，却突然冒出一支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骑兵，直接把自己的努力给废了。高岳当时怒吼道：“可恶，高某人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听着，给我把这些人跟穆成一行全部杀了。”

    高岳本以为自己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就会扑上去。未料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妈的，还将军呢。仗打成现在这样，还好意思自称将军，还想让赖某跟兄弟们帮你跟这些人拼命。老子们不傻，兄弟们，点子太硬，风紧扯呼。”

    高岳闻言，惊怒万分，回头一看，却是今日引起内讧的赖平。高岳本来就因为大战时，游侠儿们不怎么配合而导致伤亡惨重而不爽。现在看到赖平居然说如此的风凉话，顿时大怒道：“赖平，你这是找死。”说完，纵马挥刀，一记‘力劈华山’向着赖平砍去。赖平能在安姓青年的手下混的风生水起，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只见他以一个极难的动作避开了高岳的刀后，立马纵马往枣阳县的方向逃去。高岳见之，更是大怒，只好重新组织黑衣人准备抵抗穆黄两军。可惜，因为赖平的离去前的那些话，许多游侠儿不顾高岳的命令，纷纷脱离战场向枣阳县纵马而去。一时间，剩余的黑衣人的数量少了三四成。高岳在心中对比了一番，发现自己这边面对有了援军的烈虎军并没有胜算。只好下令退军，却被黄立派薛仁贵二人带辽东军追杀。

    黑衣人在分裂之后，早已心生退意，于是在高岳下令后，几乎是用逃的往后撤退。兵无战心，一时间，竟被辽东军杀了个抱头鼠窜。裴行俨看到高岳一身将领的装扮，想起黄立二人曾说过要活捉一两个黑衣人审问，有什么人比一军将领知道的事情更多呢。遂手舞双锤，纵马大喝道：“贼将休走，你家裴爷爷来也。”

    高岳经赖平之事后，已然跟其他黑衣人一般没了战意。也顾不上跟裴行俨交战，一边呼喝着黑衣人撤退，一边自己纵马顺着官道往来路逃去。裴行俨却不肯放弃，也不跟黄立二人打招呼，直接纵马追了上去。

    黄立唤过薛仁贵，道：“七郎，我怕大郎孤身追敌有危险，你我带军士跟上去帮忙。还有……”说完眨了下眼睛。薛仁贵也是个聪明之人，一下就懂了黄立的意思。遂聚齐所有的辽东军跟着黄立向裴行俨的方向追去，把战场的打扫留给那些残余的烈虎军。

    穆河望着没有打招呼就追敌远去的辽东军士，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人只是意外之外的骑兵。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的父亲在受了肩伤后，居然倒了下去，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敌人用了毒箭。故而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吩咐穆山带领残余的烈虎军们打扫起战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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