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收拾片刻后便重新整装出发,在未时二刻之时顺利抵达长平城。
“有官凭路引的站左边,没有的,或是逃难的流民站右边。”城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官兵一个个挨着检查入城者,周菀拉着二人排队等待入城。
容月出抬头打量周围,视线不经意间撇见城楼之上的一脸严肃的沈渚。少年似有所感朝容月出所在位置望了过来,仅一眼便瞧见人群中的满是伤痕浑身脏兮兮的少女。发现少女也朝他招招手咧嘴一笑,见此沈渚急匆匆跑下城楼拨开人群朝她疾步走来。
“阿月。”
在离少女三两步时停下脚步,轻轻唤了一声。不过一瞬便跨步来到容月出身前,沈渚抬眸将她仔细打量一番,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且有些已灌脓忍不住眼尾发红。
“阿月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害你这幅模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忍不住红了眼哽咽道,想伸手拥住少女却又担心其伤口顾及其名声。
“不怪你的,不必自责,我没事的。”见幼时好友红了眼眸快要落下泪来的模样,容月出连忙轻声安抚道。
随即又将沈渚引到萧棠梨二人面前,带着几人走到一旁,“这两位是救下我的恩人——周菀周姨,周姨家的女娘萧棠梨。”
说完又将沈渚介绍给周菀母女二人,“周姨,阿梨姊姊,这是我的朋友——沈渚。”
“萧夫人安好,萧娘子在下这厮有礼了。”沈渚拭了拭眼角余泪拱手见礼后便静静立在少女身侧。
“沈郎君。”二人点点头回礼打招呼。
“既是寻到家人那我等便先行离去,池娘子保重。”周菀轻轻撇了一眼容月出身边的少年,拉着萧棠梨淡淡笑道,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周姨这是生阿宿的气了。”容月出见周菀疏离的语气有些慌乱,知晓她是看出一些端倪,连忙道。
“我不是故意想要欺骗周姨的…对不起…”她轻轻拉住周菀的衣袖带着歉意说道。一旁的沈渚只安静的在旁立着不语。
“阿宿,你我萍水相逢,在外保护自己是正确的抉择,并无不妥。你快些跟沈郎君去医馆处理伤口罢,且我并未生气,见你寻到家人我自是要离去的,并不想图你回报什么。”周菀笑了笑,温柔解释着。
容月出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并未松手,“周姨,我能将阿梨姊姊留在身边作伴吗?我定会待阿梨姊姊如亲姊姊那般,您看可以吗…”沉默片刻她轻声开口道。
周菀两人眼里同时闪过一丝诧异,对视一眼意识到少女身份可能不一般,沉吟半响道“既是有求于我等,望阿宿坦白告之。”
“我姓容名月出。”知晓周菀聪颖细心,容月出坦白道。
容?!听此周菀二人更是差异,容可是国姓!!没曾想容月出竟是公主!
“你是逍遥公主——容月出?!!”萧棠梨低声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位恰逢两国交好之日被册封的小公主?!!”
“正是。”容月出点头答道。
两人很快镇定下来,“容我思索片刻。”周菀说完便低下头思考起来。
半刻钟之后,“我可以同意你的请求,但取决权在于阿梨。若是阿梨愿意跟你走,我无他话可说。若是阿梨不愿意到那深宫里头去,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她,我只求我儿平安喜乐。”周菀看着容月出认真道,听的萧棠梨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梨姊姊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我自是尊敬的,我自私了,阿梨姊姊你…”容月出默默低下头,面上有些沮丧的说道。长睫轻颤,朱唇微抿。瞧着似摇摇欲坠的落花,让人觉着好不可怜。
萧棠梨脸色挣扎并未着急回答。
思索片刻之后,“我跟阿宿进宫,阿宿能将我阿娘安顿好吗?”萧棠梨眼眶红红的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我回头让人将周姨安顿在离皇城近的地方,我私库出银子盘一地段好的铺子给周姨经营丝绸,每三日休沐阿梨姊姊可去探望,如何?”听着萧棠梨愿意进宫容月出很开心,勾起唇,那双眸子里如春风拂过般柔色,眉儿弯弯,瞧着舒心极了。
见容月出安排妥当两人自是无他话可说。
这时一旁安静的沈渚却开口,“铺子与宅子我可以帮忙的,阿月你相信我。”说完沈渚眼巴巴的望着一旁笑吟吟的少女。
受不了沈渚眼巴巴的目光。
少女只得点头连连应下,但坚持银两自己出。
见此周菀二人相视一笑都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的容月出有些不好意思。
沈渚垂眸思索片刻,“杨柳巷有个小院不错,石头你将周夫人先安置在那个院子吧。”赵石点点头。
临行前周菀拉着女儿的手哽咽道:“阿梨,自当保重。”
随后又望向容月:“阿梨就拜托了。”说完便不舍的跟着林石离开。
处理好伤口容月出带着萧棠梨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随后跟着沈渚马不停蹄的赶回宫中,路过糕点铺沈渚下车买了糕点给两人垫肚子。
“我不知你的口味,便都买了一些。”少年红着脸挠挠头,将油纸包递给少女。一旁的萧棠梨看的直捂嘴笑,惹得容月出去挠她痒。马车里一旁欢声笑语。
一炷香时间之后,容月出几人出现在御书房外。
“哎哟~我的公主,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同康王殿下可着急死了。几日了,大理寺还未查出凶手,陛下正在气头上呢。”见到安然无恙的容月出的李江含着笑赶忙上前迎接小声告知。
“多谢李公公告知。”容月出微微躬身道谢,旁边的沈渚也朝他拱手。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与世子快些进去罢。”李江立马笑着躬着身子让道。
“罪臣容月出求见陛下。”容月出退身两步恭敬的跪下一拜大声请罪道。
见此沈渚也同容月出跪下,“罪臣沈渚求见陛下。”两人皆直挺挺的跪在御书房前,御书房内一时间并未作何反应。
片刻后,“进来罢。”御书房内传出容渊略带疲惫的声音。
沈渚起身扶起身旁道少女,容月出让萧棠梨在外等她,随即推门二人走进御书房。
殿内容渊一脸愠怒端坐于龙案前,容羲和则一脸淡定的坐在旁边喝着龙井。进来的二人见此走到御前跪好,容渊挥了挥手让身侧的女官退下。
“沈渚参见陛下,臣有罪,特来请罪。”沈渚抢在容月出前开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
“儿臣拜见父皇,请父皇责罚。”少女在同时亦中重重跪于御前,话落陷入殿内一片死寂,四人皆未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容月出觉得自己膝盖疼得快要碎了一般,肩上的伤也似乎隐隐裂开的迹象,传来一阵阵生疼,额上也沁出细细的汗来。
“哼,有罪,你二人可知有何之罪吗?”容渊终是开口,一脸怒气,“你二人起身吧。”
见二人确实跪了许久容渊让二人先起身。少女有些颤巍巍的起身,膝上与小腿都忍不住的颤栗,浑身都发疼。
“阿月,你上前细说。”容渊没了之前玩味而是一脸严肃的望着容月出。
“是。”容月出忍着疼躬身缓缓道。
“儿臣不应将皇家颜面置之度外,更不应将自身安危抛之脑后,而今儿臣铸成大错还请父皇责罚。”说完容月重重将头磕下,白皙的额头已经泛红。
见状,一旁的沈渚连忙开口将错往自己身上揽,“陛下,是罪臣痴缠公主殿下在外贪玩。公主万般无奈之下才同意罪臣的请求,还请陛下责罚于罪臣。”说完又重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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