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戎铮目瞪口呆地看着褚千岁这毫不犹豫的动作。
褚千岁扬扬眉盯着他。
戎铮无言,始终有些心虚,而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他默默地往后倾倒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要说什么该说什么想说什么,他全部都表达不出来了。
所有的话都闷在喉间,如鲠在喉。
“回家了。”褚千岁撇了眼戎铮,心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事需要回避了。
褚千岁也不再说话,开了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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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褚千岁将车停好下了车,回头却见旁边的人迟迟不下来,心里咦了一声绕过车头将车门拉开。
“戎铮——?”
“啊?”也不知道他神游去了哪儿,褚千岁轻轻喊他,他像是被人轧了脚一样惊叫。
褚千岁抿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推开大门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给他时间缓冲缓冲。
褚千岁这样安慰自己,末了又忍不住笑了笑,什么时候她和戎铮的位置颠倒了,她倒像是一个苦苦等待心爱.女人回答的男人了。
褚千岁从冰箱里找东西的时候,戎铮从她身后经过,也只是沉默地看了一言,抑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落寞地上了楼回房间。
他一走,她翻找东西的手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如果她不做点什么,这人是有一辈子躲避她的打算吧?
真傻。褚千岁对着冰箱门笑,抬手拿袖子擦了擦眼睛,眼眶红红的,好像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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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铮快速地洗了个澡以去除身上的酒气,做完这些脑子一片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既无法入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房门被敲了几下,门把一扭动,褚千岁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进来时他的心神才好似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把这个喝了吧,不然明早起来你会不舒服的。”褚千岁一条腿跪在床.上撑起上身靠近戎铮,他有些愣的接过然后慢慢喝掉。
褚千岁拿走空碗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扭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戎铮。
“睡了吧。”
戎铮下意识不想看见褚千岁这张本不应该含.着浅淡微笑的脸,便背过身要躺下去。
“戎铮!”褚千岁忙叫住他,抓.住他的肩膀想让他面对自己,“你就不能看着我?”
她的话里是满满的委屈,戎铮听得心间一颤,褚千岁抓着戎铮的手都能感觉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喂!我说,我叫你看着我!”
见他不为所动,褚千岁又气又急,翻身坐在他身上抓起他睡衣领逼他看着自己。
再也忍不了了。
忍不了这样消沉的戎铮,忍不了这样容忍他消沉的自己。
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戎铮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僵持着不说话。
“你还是个男人吗?!一直躲避你的妻子你不嫌丢人吗?没了父母和哥哥的人是我,丢了孩子的人是我,失去过往记忆活的不像个人的也是我,你丧气个什么劲儿?!从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好好看过我,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她说着,声音渐小,渐渐地,竟有了哭腔。
戎铮一听不对立时抬眼看她,一入眼竟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戎铮顿时如梦惊醒,赶紧坐起身拥住她,慌乱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可他擦的越凶,她哭得越厉害。
还抽抽搭搭,不断地哭骂道:“......你、你不想看见我就别把我弄回来啊,我在伦敦生活的好好的!要我回来干什么...又、又,嗝!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我好不容易知、嗝!知道一切你又要躲着我!还、还写什么遗书,你...你太可恨了!既然有这个打算,你跟我结什么婚,要让我守活寡吗?!你!!”
褚千岁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哭,哭的眼睛都模糊了,戎铮的脸都看不清,她便更气了,抬手捶了他几拳。
胸口上的咚咚闷响坚实有力,戎铮忍着没哼叫出声,他发誓褚千岁这几拳是真的用上狠力了。
他捉住她的手,很是认真地看着褚千岁哭红的眼睛说道:“你现在这样对我,只是因为你没有回想一切,你知道的都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这跟自己的体会是两码事。等你重新拥有那段记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我了,远远地躲着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愿意跟我亲近?呵。”
戎铮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褚千岁拼命地摇头,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我不管我不管!”她一把推倒戎铮,跟魔怔了一般撕扯他的衣服,动作半天不得其法,索性脱自己的衣服。
她刚才没换衣服还是出门穿的那身,浅蓝色的丝质衬衣,精致的扣子此刻却被主人嫌弃碍事,遭受着被胡乱揪掉的命运。
“千岁......?”戎铮哪里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从她翻身坐在自己身上起,他便悄悄起了反应,因着时机不对,他只能一边暗骂自己是禽兽一边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不早了,该休息了。”他抓.住褚千岁忙乱的手,神情颇为严肃,因为她的不安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的燥热了。
真想......就这么把她翻身压在身下。
谁料褚千岁忽地停下动作,戎铮一怔,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她胸襟大开下的春光——扣子已经不知道被她撕扯掉了几颗,衬衣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香.肩微露,雪白的山峰忽隐忽现,随着她越渐不稳的呼吸一起一伏,再往上看,红唇微张,禁果般的小.舌悄悄隐藏在洞府门口,微微一动,像是在邀请他一般。
她看着他,眼神迷离,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戎铮忽然喉头发紧,全身紧绷起来,忍着燥意别开眼。
忽地,褚千岁抬臀翻身下了床,一瞬间戎铮觉得松了一口气,但隐隐又觉得好可惜。
看来她是清醒了吧。
戎铮这样想着,便默默地要躺下睡觉,谁知褚千岁下了床走了几步嘴里嘟哝了几声又折了回来,从被子找到戎铮的手臂拖他起床。
“怎么了这是?”
“洗澡。”褚千岁说,“洗完澡在做。”
戎铮默:“我已经洗了......”
等等,这是在暗示什么?他洗好了,所以只要她洗完了他们就可以做了?
“我不管。”褚千岁一下委屈上了,刚才她都那么不要脸面的勾引他了,他还是不为所动,他这样到底算什么意思?
心里越是这样想着,便越是委屈,嘴一瘪,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了。
戎铮愣愣地看着她可怜的模样,良久才轻轻挣脱开她的手,起身往外走。
“今晚我睡客房。”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人。
褚千岁僵在原地,她心里好想痛苦一场,然而眼泪最后只是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后带着苦涩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也不知到何时,才像个木偶似的爬上床躺下睡了。
先前想着跟原满报平安的事也忘的一干二净,她满心满眼都是戎铮,可这人,似乎不想要她了。
她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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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特意起很早,结果没想到戎铮比她更早,她起来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原本打起精神要以很好的姿态去见他,没想到他竟然丢下她走了。
心好累。
下午戎铮奶奶给请来的余妈来做饭,她特意打电话过去让他早点回来,因为余妈毕竟是奶奶请来的人,自然是会把这边的情况一字不漏地汇报了去,所以她便想着多一个人他应该不会闹别扭了吧?
岂料等啊等,饭菜都热了凉凉了热好几遍戎铮才回来,匆匆吃了几口饭,跟余妈打了个招呼也没跟她说话就回了客房,她随之而去,客房的门竟然反锁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不管是生意上的事还是那件事,她都无从知晓,问宋庄他也是保持缄默,问千千她更是茫然。
她还没有告诉千千有些事她已经知道了。
和戎铮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后,褚千岁在家里也坐不住了,正好之前她投过画稿的其中一家公司看中了她,两方一拍即合签订了合同,白天她便回了枫林小筑,把那里当作工作室,晚上在回家。
千千和白承的东西都还在家里,但是她经常见不到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忽然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被瞒在鼓里的状态。
但是戎铮没有动作,她便不会轻易放手。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样冷战的日子竟然持续了两个多月。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