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娘子:“康王氏乃是嫡出长女,从小千宠万爱地长大,养出一身骄纵跋扈的毛病,进了康家后与康大人多有不合。这个康大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货,他才干一般但是非常急色,娶进王家长女后就不断梳笼妾室,把个康家后院搞得乌烟瘴气。康大人膝下子女有十好几个,只有一男二女是康王氏所出,其余皆为庶出。康王氏便把气都撒在这些庶子女身上,打死过一个、打伤过好几个,还把里头一个样貌最为出众的送给送给康老太爷做妾。”
海家几个姑娘都惊叫出声:“给康老太爷做妾?那不是他们自家长辈吗?这这不是胡来吗?”
海大娘子:“康老太爷不是康大人的嫡亲长辈,是旁支庶出,只是他年轻时赶上官家和西北那边签订盟约的契机,颇立下些功劳,故而才能撑起康家这么多年的富贵。”
海家次女:“我懂了,所以,康家姨母送庶女过去是想讨那位老太爷的欢心,好给她自己的孩子某出路。”
海大娘子点点头:“可惜她看不明白,康老太爷只是遇上了好时机,其实他本人并没有多少能耐,一朝功成便再无建树,做人也不怎么样,在朝中没有什么肝胆相照的同僚,渐渐地便没什么实际的威势了。倒是好色的毛病始终如一,康王氏敢送庶女他就真敢收,收了人却又默不作声,根本没帮上康大人一家什么忙。”
海家幺女:“如此一来,康姨母岂不是恨死康家这些老少爷们?”
海大娘子:“我估摸着,康王氏这么着急要跟咱们家攀亲,就是因为康家里面已经没有门路可以给她投奔了,王家现在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她如果不尽快给自己儿子找个得力的岳家,恐怕前途堪忧。”
海家幺女噗嗤一笑:“结果她自己的儿子找了盛家的四姑娘。盛大人自己都还只是五品,可怎么帮衬她儿子?”
海大娘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五品的京官在许多人眼里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虽说比上不足,比下却错错有余。要知道康大人也就是个七品的秘书丞,连进金銮殿的资格都没有。五品和七品之间可是存在着天堑。”
海朝云也对两个妹妹说:“母亲说的在理,但凡是个人就有他自己的能量,哪怕只是个书吏也能轻易拿捏某些关卡,你们切莫因为家里有得力的父兄就轻慢其他人,这些话若被别人听去,可是会说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两个小姑娘乖乖地受教,海大娘子满意地看向海朝云:“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论身处什么位置,永远不要有轻慢他人的心思。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专注自身方能葆得长久。”
他们母女几个说着话呢,墨兰和康晋已经来到林栖阁。
林噙霜没想到还会有客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在院子里摆好桌椅,她将墨兰拉到一旁:“怎的把康家人带到这里?你不知道他是葳蕤轩的外甥么?”
墨兰小声道:“表哥虽然是康姨妈所出,但他并未看轻我们母女,刚才还帮我教训了云栽呢。”
林噙霜眼睛微亮:“竟是这样?”
墨兰点点头不再多说,让林噙霜扶她坐到康晋面前,指着两盘点心道:“表哥,走了这么一路,你怕是累了吧?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妹妹这就给你做茶。”说着,开始摆弄起面前的一应茶具。
康晋拦她,道:“表妹自己都还不舒服呢,就别忙这些啦,茶交给下人去就好。”
墨兰扫视一圈身边的婢女,委屈地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如今她们看我都跟看仇人一样,让他们做茶,我怕他们在里面吐口水。”
之前就有人在汤里吐口水,偶然一次被林噙霜发现,要长枫处置,可长枫只说做下人的很不容易,要她多担待,别刻薄人家,从那以后林氏母女甚至都不怎么喝汤。
几个婢女被她说中心思,一脸尴尬。
康晋的怒火再次被撺掇起来,环顾众人厉声呵斥:“你们这些人,拜高踩低全无一丝尊卑礼数,墨兰母女好歹是你们的主子,怎么能这么欺负她们?”
云栽不服:“是三哥儿命令我们看管林小娘和墨姑娘的,她们俩从前做下了不少错事,还差点坏了二哥儿的婚事,我们哪里敢懈怠?”
露种更是一针见血:“当初四姑娘为了攀上永昌伯府高枝,在二哥儿大婚当日逼着我们把梁公子骗进林栖阁,要不是梁公子自己有分寸跑了,我们这些人都得被连累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康晋对墨兰有点意思,露种这句话是希望能让他看清墨兰的真实面目。
康晋果然惊异地看向四表妹。
墨兰一时窘迫,用手帕捂着脸装哭。
林噙霜恨得牙痒,但也知道此时要忍,只得假装擦泪,道:“我们母女之前被不懂事的人蒙蔽,确实差点给二哥儿惹来麻烦,可如今犯事的人都已经被主君严惩,我们母女也已经关在屋里这么久,该受的罚都已经受完了,怎么你们还要拿这些事情来糟践我们呢?”说着呜呜呜地哭起来。
墨兰侧过身去安抚林噙霜:“娘,都过去了,这些委屈没必要让表哥知道。”
林噙霜大哭:“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人冤枉死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
她们这一通颠倒黑白,让周遭一圈侍女都看懵了,云栽当即就叫道:“你们又在贼喊捉贼!我去告诉三哥儿!”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这个场景看在康晋眼里,确实是非常没有规矩,他皱着眉头说:“看来等姨父回来,我得帮表妹去和他说一说。林栖阁的奴婢都敢骑到主人家的头上,这还了得?”
林氏母女心中窃喜,感觉这下子要有一个靠山。
林噙霜笑问康晋:“康家外甥,你可婚配了?”
其实按照礼制,她并不可以叫康晋作外甥,整个盛家宅里能用“外甥”称呼康晋的只有盛纮和王若弗。
康晋似乎并不很在意这个,认真对林噙霜道:“未曾。”
林噙霜心里更加欢喜,看了一眼墨兰,说:“我家墨儿也还未曾。”
墨兰娇羞地说:“娘!你怎么在表哥面前说这些”
康晋心里有点激动地看向墨兰,他领悟到了林噙霜想表达的意思,热烈地问林噙霜:“您果真觉得可以吗?”
林噙霜疯狂点头:“当然!简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墨兰委屈地低下头:“我脚上有伤,又是庶出,在盛家也不受待见,怎么能配得上表哥。”
康晋:“不!表妹,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脚伤不过是一时,慢慢养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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