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马丁内斯,法国人,曾经是fdrm——法国军事情报局成员。”
赵广山说出“皮埃尔·马丁内斯”这个名字的时候,高骏感到极为震惊。这个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很多,但是居心如此不良的,或许只能是这个法国人了。他先将h组在摩洛哥的经历简要讲述一遍,然后介绍起皮埃尔·马丁内斯的情况。
“他的资料被锁在法国国家安全局一份失踪和阵亡人员名单里。根据那份名单里的记录,2013年马丁内斯在尼日利亚执行反恐任务时失踪,从此下落不明。按照惯例,法国方面2016年宣布他为‘推测死亡’。”
“原来是一名法国特工,难怪你堂堂高队长也被他收拾得破了相。”他们从事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工作,岳文斌自然知道高骏那晚的经历有多么凶险,他看看高骏眼角的伤口,“老高,你的伤没事吧?”
“我这不过是些皮外伤,马丁内斯可就惨了,一枪爆头。”高骏抬手点点自己的额头,忍不住感慨万千,“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战术素养很高,那天要不是朱晓峰开枪废了他一条胳膊,我和林慧想要制服他,恐怕还要再花费一些力气。”
“现在看来,马丁内斯这个人很关键,缅甸和摩洛哥相隔千山万水,但是这两次恶性事件都跟他有关系——可惜你把他爆了头。”杜汉平局长双手摊在桌上,有些一筹莫展,“马丁内斯十四年前的失踪想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年来他一定是在为哪个组织秘密工作,说不定还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他死了,如果我们想继续调查下去,该从哪里入手?”
“局长,马丁内斯跟萨卡德维一样,只是个杀手,这样的人死了并不值得惋惜。而且,他的背后当然另有其人。”高骏迎着杜汉平投来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道:“皮埃尔·马丁内斯所属的组织,叫做自由之门。”
自由之门!
高骏将这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从表情上看,赵广山、常伟军和岳文斌等人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高队长,自由之门是个什么组织,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常伟军参谋轻声问道。
“常参谋,大家工作分工不同,您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不过,就连我们情报局,现在也没有自由之门的详细资料。”高骏微微一笑,看着局长身边的情报处处长周伟,“周处,你说呢?”
周伟比高骏年长几岁,脑门微秃,身材有些发福,在此之前没怎么发言。听到高骏点到自己的名字,周伟不禁苦笑一下,稍作沉思,接着缓缓开口:“高队长说得没错,自由之门的资料,目前我们掌握得确实很少,不过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对手太狡猾。据我所知,目前全世界大部份反恐机构,对于自由之门的了解,也跟我们相差无几。”
“自由之门”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九年前俄罗斯联邦对外情报局的一份调查报告里。
2018年5月,独联体国家政府首脑理事会会议准备在杜尚别召开,没想到会议正式开幕前两天,三名恐怖分子在杜尚别国家会议中心门前拉响了自杀式炸弹,炸死了十几名工作人员和无辜平民。
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使得那届独联体国家政府首脑理事会会议延期了两个多月,最终改到莫斯科举行。
事后,没有任何恐怖组织宣称对此次爆炸事件负责,以俄罗斯为首的独联体国家成立了联合调查小组,对这次恐怖袭击进行了彻底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发起袭击的三个人来自吉尔吉斯斯坦,是该国最大的黑帮组织荣耀会的成员。时隔不久,荣耀会就受到俄罗斯特种部队近似毁灭性的打击,这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一夜之间被消灭殆尽,荣耀会老大乌玛尔被活捉,随即带往莫斯科接受审讯。
虽然那三名恐怖分子是荣耀会成员,但是乌玛尔并不承认杜尚别爆炸案是自己下令发起的。他说,荣耀会虽然是吉尔吉斯斯坦最大的黑帮组织,但是多年来只是以走私、赌博和贩卖军火为主业,完全没有理由制造这种自杀式恐怖袭击事件。
乌玛尔认为,那三名手下背叛了自己和荣耀会,他们很可能加入了一个叫做“自由之门”的组织,从而制造了这次爆炸事件。
俄罗斯联邦对外情报局立刻启动了针对自由之门的调查,但是结果很令人失望——他们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自由之门这个组织似乎并不存在,此事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虽然俄罗斯方面没有查到自由之门的任何线索,但是sia认为乌玛尔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自由之门这个组织一定存在。”周伟已经站在了大屏幕前,指着屏幕上的资料给大家讲解起来,“而且,从杜尚别爆炸案至今的九年里,世界各地一共发生过四十一次恐怖袭击事件,我们从作案手法上做了分析,推测这其中至少有四次案件跟自由之门有关——澳大利亚珀斯机场爆炸案、柬埔寨金边国家体育场爆炸案、肯尼亚内罗毕国家博物馆爆炸案,还有两年前的伊斯坦布尔市区连环爆炸案。”
周伟提到的这些事件都发生在人群高度集中的公共场所,爆炸现场极为惨烈,不仅死伤人员无数,还给当地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这些事件发生之时,整个人类社会都曾为之震颤与恐惧过。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残破不堪的尸体、烟尘弥漫的场景、惊恐万状四处奔逃的人群
高骏抑制着不断涌起的愤慨,先想起了几天之前的拉巴特,接着又想到了两年前的伊斯坦布尔连环爆炸案。
这次事件几乎是911事件之后人类社会遭受的最为惨痛的一次恐怖袭击了。那一年的欧洲国家金融峰会开幕当天,伊斯坦布尔市区接连发生了四次剧烈爆炸,一共造成371人死亡,数千人受伤,死亡人员中还包括一位罗马尼亚副总理。
“周处长,据我所知,你提到的这几次爆炸案件并没有任何恐怖组织宣称为之负责。你的意思是,这都是自由之门策划发起的?”赵广山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我们目前并不掌握扎实可靠的证据,但是除了伊斯坦布尔爆炸案目前仍未抓获真凶之外,其他几起案件都已经有了最终的调查结论。跟杜尚别爆炸案一样,另外三起爆炸案的真凶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怖分子,而是当地的犯罪集团成员。”周伟说,“这样的共同之处已经非常明显了,所以我们认为,这些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组织所为,或者说就是自由之门——他们通过与各地的犯罪集团合作,利用犯罪分子发动恐怖袭击。”
“恐怖组织与犯罪团伙合作并不稀奇,但是,如果这些爆炸事件都是自由之门在幕后策划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们还对自由之门一无所知。周处长,你这种说法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常伟军的两条浓眉快要挤到一起了。
“常参谋,这并不夸张,我认为这正是自由之门的高明之处。”高骏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着,“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认定之前这些事件是自由之门所为,但是出现在n327次列车上的炸弹和缅甸206游客绑架事件已经可以证明,自由之门确实如周处所分析的,一直在跟世界各地的犯罪组织进行合作,我怀疑,他们甚至已经暗中掌控了很多犯罪组织的运作。”
高骏双手抱在胸前,在会议桌旁不紧不慢地踱起了步子,“携带炸弹登上n327次列车的两个家伙来自北非马姆拉卡组织,这是一个传统的走私团伙,除了为非洲某些极端势力运输军火之外,马姆拉卡从未参与过任何恐怖活动。大家不妨想一想,如果不是马丁内斯泄露了幕后主使是自由之门,恐怕我们到现在还会认为,试图在拉巴特制造爆炸事件的是马姆拉卡组织吧。”
他走到赵广山身旁站定,继续说道:“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是赵处长抓住了萨卡德维,绑架中国游客这口黑锅就只能让诺苏昆来背了,谁会想到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无比凶险的阴谋呢?”
高骏的话让大家听得全神贯注,没有人发出声音,直到杜汉平局长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问道:“高骏,你的话几乎无懈可击,但还是有一处漏洞——既然自由之门一直隐藏在幕后,那马丁内斯为什么会主动找上门来?”
“局长,除了他过于自信之外,恐怕就只有一个理由了。”高骏坦荡的目光看着局长,“自由之门在地下暗中发展了至少十年,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乎露出马脚,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浮出水面了。”
“唔”,杜汉平习惯性地答应一声,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最信任的h组队长,“马丁内斯又是如何找到你们的?”
“这就不好说了,列车上说不定有监控,肯尼特拉火车站和马路上也会有,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讨厌了”,高骏轻描淡写地说。
“高队长,在你看来,自由之门策划这些阴谋,目的会是什么?”常伟军突然问道。
“常参谋,我们都跟恐怖组织打过交道,他们的目的你还不清楚吗?恐怖分子通常认为现有的文明、体系和秩序都必须被推翻,全世界都要按照他们的信仰和规则来运行。不过,自由之门至今并未表现出任何宗教或者政治方面的倾向,所以我认为他们跟某些宣扬极端意识形态的组织还是有所不同的。”高骏说,“从萨卡德维的任务来看,自由之门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世界局势搞得更加混乱。至于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那就得进一步地深入调查了。”
“当然,一个深藏地下多年的恐怖组织,把炸弹扔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我们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广山,常参谋,你们放心,既然自由之门要浮出水面,那我们就将他们连根拔起,甚至要斩草除根,绝不留下一丝后患!”杜汉平目光变得犀利坚毅,语气不容置疑,像极了年轻时代担任行动队长时的样子。
局长的话让高骏有些兴奋,他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局长,朱晓峰追查到一个地址,法国尼斯盎格鲁大街345号,那天晚上试图操控炸弹袭击拉巴特的人就在那里。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马丁内斯,我们从那个地方查起,一定能找到自由之门的线索。”
“这个线索很重要。”杜汉平看了一眼高骏,缓缓说道,“不过,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再去调查自由之门会很危险,所以这个任务就让c组或者e组去执行吧。你们h组刚刚长途跋涉回到总部,先休息两天,我会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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