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头爬上凉亭,穆九看都不看萧君夙一眼,心里合计着回去想个办法,一定要把萧君夙给套麻袋里狠狠的揍一顿,然后丢湖里,不然这口气她死都咽不下。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急匆匆的骑马而来:“殿下,奴才可终于找到您了,陛下传召,请您快快回宫。”
“啊,父皇传召?”夏侯堇急忙上前,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穆九,对萧君夙道:“君夙,等下麻烦你帮我小九送回家,多谢。”
然后对穆九挥挥手:“父皇急召,我先走了,等下他会送你回去的,放心。”
如果不是夏侯堇跑得快,穆九都想把他揪回来揍一顿,放心?放毛线啊。
夏侯堇,你这个猪队友,她就说不该跟他出来的,现在好了,被坑死了。
穆九甩甩身上的衣摆要走,突然一件黑色的衣袍从头罩下来,衣摆落下的瞬间,她好似看到一片金红色的衣角。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定北侯,你是在钓鱼吧,真是好雅兴。”略微沙哑的男声,低沉,说不上好听,是个成年男子。
穆九想要掀开衣服的手一顿,她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衣摆,是萧君夙,不过他挡她面前做什么?她见不得人?
“闲来无事,出来透透气,四殿下有事?”客气的字眼却给他说出了几分冷漠和生硬,赶人之意毫不掩饰。
四殿下,当朝四皇子夏侯麟,庄妃娘娘所生。
“呵呵,本殿也是出来透气,恰巧遇到侯爷,便过来打声招呼,倒是侯爷后面这位......为何要用衣服盖住?看着身姿莫非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父皇一直关心侯爷的亲事,若是侯爷有喜欢的人何必藏着掖着?这可是大喜事啊?”
穆九这才反应过来萧君夙给她衣服的原因,她虽然穿的是男装,但落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女性的曲线就勾勒出来,看起来极为不雅。
虽然萧君夙给了她外袍,但她一点儿不感动,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掉下水,这算什么?狼的仁慈?
心里一团火燃烧,却还是把衣服拢紧一点儿,免得等下丢脸,不过这衣服上的味儿却渐渐扑入她的鼻尖,男子特有的气息中夹杂着一缕香味,不是男人惯用的龙涎香,而更像是药的香味,很淡,分辨不出来。
“这点小事岂敢拿去叨扰圣上,今日不便作陪,四殿下请吧。”
敢这么不给皇子面子当面赶人的,估计也就只有萧君夙敢这么嚣张了。
偏偏四皇子还真的摆不起皇子的谱,虽然朝堂是文臣的天下,武将一直被称为莽夫,可那些手握重兵的,却没几个人敢真的得罪,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子,都想得到这些武将的支持,态度更是谦恭。
“如此......本殿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侯爷的雅兴了。”
四皇子走了,听着脚步走远,穆九才一把掀开衣服,把衣服丢给身后的南风,准备绕过萧君夙离开。
身后有脚步声跟来,穆九转头那一派优雅从容的男人,哪怕身着里衣却也不显失礼,看起来身材修长挺拔,昂藏蕴含力量,配上他那张漂亮却很寡情的脸,很是惹眼:“你干嘛跟着我?”
一个暗卫从旁边出来,递上一件干净的外衣,萧君夙接过,优雅利落的穿上:“六皇子让本侯送你回去。”
穆九连忙后退两步,瞬间体会到了夏侯钰看到她时候的心情,那叫一个抗拒:“别,我哪儿敢劳烦侯爷相送,我自己走就行了。”
让他送?她怕被谋杀。
穆九拔腿就跑,就跟后面有猛兽追一眼。
看着穆九一溜烟儿跑了,萧君夙的步子顿住,理了理衣襟,半眯的眼眸透着几分不悦:“南风,本侯有这么可怕吗?”
南风连忙摇头:“爷这叫威风霸气,可能穆小姐觉得跟您在一起有压力?”
压力?他可没看到压力,他只看到她不甘想挑衅,却又在觉得实力不足的时候脚底抹油,狡猾得跟兔子似的。
指尖轻捻,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过猎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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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书房里,穆丞相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便是一身清正之风自诩清高的穆丞相也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当朝为官,位高权重,都是为了利益,谁还没个以权谋私的时候?
但他一直都小心谨慎,自认为处理得很好,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人挖得这么彻底,还证据确凿,若是拿到圣上面前,莫说乌纱帽了,便是他这项上人头估计也会不保。
好半天才冷静下来,这堆东西,是萧君夙派人交给他了,还带来一句话:‘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给相爷提个醒,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不过若是被别人查到了,估计就没有本侯这么好说话了。’
他好说话?萧君夙若是好说话,这朝堂就没有不好说话的了。
纵观整个楚国的朝堂,萧君夙能站在金銮殿之上最年轻的官员,侯爵加身,手握十万大军,身上军功无数,便是他们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也没几个敢小看这个年轻的侯爷。
萧君夙可不是其他武将那样鲁莽,相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乍一看会以为他是文人,除了容貌太盛之外,举止优雅、气质矜贵,只要他不动手,俨然是个年轻有为、容貌出众的公子哥,那些凶残的名词似乎都跟他沾不上边。
但穆廷之可是亲眼看过的,哪怕在圣上面前,他也敢眼睛都不眨的挥剑斩人,且还有理有据,让圣上都无法将他问罪。
这样的人,至强至邪,油盐不进,看起来没什么弯弯道道,却偏偏是他们这些人最害怕的存在,有权有地位,最重要的是兵权。
不管萧君夙在外面名声如何,但朝堂之上他的地位却不容置疑。
这堆东西只要没有递到圣上的面前就还来得及补救,但他想不明白萧君夙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人情,但不管是挖坑还是真的想帮他,他都只能满怀感激的接着。
穆廷之将桌上的一堆信件收起来,拿了火折子点了火,一封一封尽数丢进火盆里,火光照影着他那张清正的脸上,透着阴霾森寒。
虽然不会立刻面临审判,但这无异于萧君夙在他头上悬了一把剑,何时落下,全看他的心情,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当晚,丹姨娘和大夫人都派人去请穆丞相,可他最后哪儿都不去,一个人在书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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