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宫广场灯火通明。
现在已经是深夜。
众多学子陆续被传送回来,他们并没有各自散去,而是聚在一起询问同窗过了第几关,是否有获得什么好处。
被传送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心情激动,有人满脸悲愤,也有人怒发冲冠。
“还有谁没离开半圣文界?”
“好像是杜宁、孙振天、还有国学宫的那些精英……”
“你们过了第几关?”
“我过了第七关,止步第八关。”
“嘶……这说明没有回来的人至少通过了第八关,向第九关和第十关冲刺!”
“说不定杜宁可以一鼓作气通过十关,成为当之无愧的举人第一!”
“独步云国,举人无双!”
许多人异常高兴,因为云国出了一个俊杰,出了一个麒麟儿。
“哈哈……”
人群中的葛源满脸讥嘲地说道:“杜宁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就算他才华再好,又怎么可能一口气连过十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武兄,你说是不是?”
说完目光看向武向文。
“我……我也不知道……”
武向文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缓缓道:“也许……杜宁真的可以过十关吧……”
“你说什么!”
葛源闻言脸色一变,呵斥道:“武向文,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这么向杜宁那个小人屈服了吗?真是枉为贤文社子弟!”
“小人?我看你们贤文社的学子才是小人!”
有人说道:“你们贤文社自从进入文界以后就屡次刁难杜宁,你也配说杜宁是小人?真是不知羞耻!”
“放肆!”葛源恼羞成怒。
“小人!”
“小人!”
四下里响起一片骂声,对着贤文社的学子指指点点。
葛源气炸了,可面对那么多人的谩骂,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闭上了嘴巴。
一阵白光在中央浮现而出,孙振天和一些学子走了出来。
“孙兄,你过了第几关?”有人询问道。
“我过了第九关,止步第十关。”孙振天回答。
“嘶……”
许多人倒吸一口冷气。
“孙兄可有看到杜公子?”
“没有,第十关是独立的空间,我没有看到他。”
孙振天摇了摇头,脸色一变,“他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天纵之才!杜公子必过第十关!”孙振天激动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信!”
葛源大叫起来,无法相信杜宁会有很大的可能性通过第十关,那将会是何等天才的人物?简直是大儒之资。
贤文社的人更是脸色难看,孙振天是兵家天才,能过第九关已然震惊所有人。
若是杜宁能过第十关,那就足以证明杜宁是比孙振天更有潜力的天才。
得罪一个未来的大儒,那他们贤文社在未来的文坛上将会举步维艰。
“是谁在那里狗叫?”
孙振天看向葛源,面露恍然,“原来是八贤王的狗,怎么贤王门下竟是一些乌合之众?难怪贤王连太子都当不上。”
葛源胸口一阵激烈起伏,“孙振天,你放肆!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贤王!”
“我就是侮辱他了,那又如何!”孙振天轻蔑一笑。
“你……”
葛源面红耳赤,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振天恶狠狠道:“你们贤王党屡次与杜宁作对,现在杜宁极有可能通过第十关,成为名副其实的举人第一,若是你们还敢继续陷害杜宁,就等着被云国的读书人口诛笔伐吧!”
“哼!孙兄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见得杜宁就一定可以过第十关。”
葛源不屑道:“况且孙兄用‘陷害’二字形容我们未免太过,我们只是与杜宁文比,又不曾要伤他性命,你怎能如此污蔑我们贤文社?”
“那你可敢以文胆立誓,证明自己仅仅只是与杜宁文比?”孙振天冷笑。
葛源脸色一沉,缓缓道:“笑话,凭什么你要我立誓,我就得立誓?”
“连立誓自证都不敢,好意思在这里口出狂言,贤文社你们都听好了,若是你们还敢继续针对杜宁,别怪我孙某人对你们不客气!”孙振天冷声道。
“你以为我们贤文社会怕了你区区兵家吗?”
葛源讥笑道:“我们贤文社是支持八贤王的文社,我们都是贤王门生,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没有在文界中将杜宁淘汰,贤王一定会对你们很失望,我倒想看看,你们这些即将成为丧家之犬的人,八贤王是否会保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孙振天也投以讥嘲。
葛源等人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孙振天这句话简直就是掐在了他们的弱点之上,让他们十分的难受。
孙振天说得没错,没有完成贤王交给他们的任务,贤王不可能会重用他们。
一旦他们触犯众怒,贤王只能跟他们撇清关系。
到时候,他们将会被扫地出门,声名扫地。
许多人纷纷嘲笑,更有甚者远离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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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中央再次出现白光,是杜宁被传送了回来。
“杜公子回来了。”
所有人围上了杜宁。
“诸位文友好。”杜宁笑道。
“杜兄,你过了第十关没?”孙振天问道。
“侥幸过关。”杜宁轻轻点头。
全场鸦雀无声。
“这……”
葛源与贤文社的学子都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认为杜宁在撒谎。
可当着三千学子的面,无论是谁也不敢开这么大的玩笑。
许多人对着贤文社嗤笑起来,今天葛源等人屡次被自己的话打脸,简直丢尽了自己的名声。
“恭喜杜公子一人过十关,举人第一,旷古罕见!”
“真乃文人表率,我等读书人当向杜公子学习。”
“云国栋梁,人族之才!”
无数学子向杜宁道贺。
范千峰的声音从天而降:“苏州文院学子杜宁,连过十关,独夺桂冠,特招为国学宫荣誉学子。”
荣誉学子,是可以免除一年学费的特招生,虽然与其他国学宫的学子一样享受同等待遇,但在名声方面更具荣耀。
别人是考入国学宫,杜宁则是被半圣钦点特招。
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国学宫的教习争着去做杜宁的老师。
杜宁朝着国学宫的主殿方向作揖:“学生杜宁,谢范圣恩典。”
武向文唉声叹气,这一次他们贤文社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也输得很惨很惨。
“时间不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走了走了!大家散了吧!”
众学子相继离开。
杜宁轻轻撇了一眼葛源,默默离去。
从始至终,杜宁都不曾将葛源放在眼里。
“噗!”
葛源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文宫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文胆开裂,七窍流血。
“杜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葛源朝着杜宁破口大骂,言语极其难听。
可杜宁不理会他们,其他人自然也就懒得跟他们搭话。
清晨。
国学宫发布《云京文报》,刊登草原族已经起兵攻打云国的消息。
草原族来势汹汹,一口气攻占了三座城池,并对周围的村镇进行了一天一夜的屠杀。
数以千计的百姓惨死,血染三十里之地。
整个国学宫的学子一个个怒发冲冠,仰天咆孝,悲愤满腔。
“屠杀百姓!此乃云国耻辱!云国耻辱啊!”
“畜生!居然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这些草原族难道连一点人性也没有吗!”
“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啊!”
国学宫的学子讨论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个都杀气腾腾。
他们被草原族令人发指的行为给气到了。
下午。
举人一班教室。
学子们还在讨论着草原族的事情,每个人都显得很愤怒,简直恨不得奔向战场诛杀草原族骑兵,为百姓们报仇。
“这一切都是小皇帝的错!”
武向文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小皇帝与草原族交恶,西域三城不会丢失,数以千计的百姓也不会惨死在草原族的骑兵之下,昏君误国!”
“我们要上奏朝廷,让小皇帝下召罪己,让小皇帝给我们云国一个交代,给惨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昏君害人害己,当受口诛笔伐!”
许多人大声咆孝,群情激愤,将矛头指向了泓轩帝。
“住口!”
杜宁看着这些贤文社的读书人,沉声道:“草原族杀我云国子民,你们不思上战场杀敌报仇,反而还要以此为由向皇帝逼宫,唯恐天下不乱,你们是云国人还是草原族人?”
“你说什么!”
“杜宁,你放肆!”
“你竟敢血口喷人!”
贤文社的人脸色大变,继而恼羞成怒地向杜宁呵斥。
杜宁这句话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在骂他们制造内乱,动摇朝廷根基。
这样的罪名扣在贤文社的头上,无论是谁也受不了。
武向文面露后悔之色,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泓轩帝。
“你们这群无能之辈,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为百姓分忧,只会在这里摇唇鼓舌狂吠,贤文社如此误国,我定要以伯爵之身参奏八贤王,治他的罪!”
杜宁这一刻官威显露,充满霸气。
贤文社的人顿时着急起来,杜宁是五品伯爵,他若上奏朝廷,诸王定会以此为借口攻击贤王。
这不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贤王么?
武向文急忙道:“这件事情与贤王无关,是我们自己的看法。”
“你觉得谁信?”杜宁反问。
“我不信!”
“我也不信!”
“肯定是贤王授意你们恶心人的!”
另一群学子纷纷出声。
武向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表情难看得要死。
“求求你不要参奏贤王,这件事真的与贤王无关。”武向文几乎要哭出来。
“那就闭上你的狗嘴,以后再敢说一句挑拨离间的话,我随时上奏朝廷!”杜宁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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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向文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嘴了。
他知道杜宁是故意如此,可他真的不敢去赌,生怕真的会害了贤王。
“哈哈……”众学子讥笑出声。
武向文羞愤不已,急忙带人离开。
“杜公子,有人找你。”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对杜宁拱手道:“他是宫里来的人,是来向你传旨的。”
杜宁闻言急忙回应:“请带我过去。”
“跟我来。”
在士兵的带领下,杜宁来到了广场。
来者是冯公公,他的身边有十多名来自皇宫的侍卫。
“杜公子,这位就是皇上的近侍冯公公。”士兵向杜宁介绍。
“杜宁见过冯公公。”杜宁拱手道。
“伯爵大人不必客气,老奴今天是来向您传旨的。”
冯公公不敢托大,杜宁不仅仅是国学宫的学生,还是有爵位和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在文坛上极具名声。
“杜宁接旨。”
冯公公请出圣旨。
“吾皇万岁。”
杜宁立即对着圣旨恭敬作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国学宫学子杜宁于七月初四早晨进宫参与早朝,赐正五品官员朝服一件,钦此。”
“学生遵旨。”
杜宁接过圣旨,侍卫将朝服递了过来。
“杜伯爵,恭喜你了。”
冯公公说道:“皇上召你入宫,定是要将你委以重任,你可要好好为朝廷效力,不可辜负皇上的心意。”
“学生明白。”杜宁轻轻点头。
“进了朝堂就是金銮殿上的臣子,不可再以‘学生’自称了,今后就算是老奴,也得称您一声‘大人’了。”
“公公言重,不管在哪里也好,官居何职也罢,我始终都是一位读书人,都应该向诸位前辈请教学习,恪守读书人的本份。”杜宁坚定道。
“好,好,好。”
冯公公很是欣赏杜宁,笑着道:“难怪连先皇在位时都对你赞赏有加,先皇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今后一定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老奴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杜宁送走了冯公公,手里拿着圣旨与朝服,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
明日一早,终于就要踏上朝堂,进入仕途,去施展能力与抱负。
杜宁也知道,在朝堂之上,肯定会有贤王党的官员针锋相对。
但杜宁心中无惧,因为他知道多数人都支持自己,不然的话不会有那么多的官员举荐自己为官。
这说明肯定会有许多贤王党的敌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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