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百里子钦说着放下了笔。
宁潇然瞬间泄气,耷拉着肩膀捶捶手臂,站起来转转腰走过去问:“怎么样?我看看。”
“这么快就画好了?”还在一旁拔草的百里凝仙一听,赶快也小跑过去看,不免发出感叹,“哇,皇兄画得真好!”
淡淡泛黄的宣纸上一棵肆意绽放的梨花树,树下坐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身着道袍,头挽发髻,臂弯上搭着拂尘,眉眼微笑,似活过来一般传神。
最可爱的是,发髻上还斜斜地插着一根细草,是仙儿捣乱的杰作。
画中本人宁潇然也点头赞叹:“的确画得好啊!惟妙惟肖。”
百里子钦浅浅一笑,转头看见宁潇然的发髻中还插着一根野草,便随手拔出来说:“宁兄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宁潇然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百里凝仙羡慕地噘起嘴巴说:“哼!能被我皇兄画一幅画,你出偷着乐去吧!”
说笑间,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能听得出来对方刻意在放缓自己的脚步,减弱声音。
宁潇然和百里子钦瞬间察觉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做出反应。
宁潇然转身直接进了房间藏在衣柜里,百里子钦则是不紧不慢将画好的图小心翼翼折起来塞进胸口,然后将百里凝仙的图铺在桌子上。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百里凝仙天真疑惑地问。
紧接着,一个人就出现在梨落堂的门口。
百里凝仙顺着皇兄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来人后一惊,拘谨起来,赶忙行礼:“见过二哥。”
百里子钦也行礼说:“见过二哥。”
二皇子的目光在院子里不露声色地扫了一圈,才走进去说:“老远就听见十妹妹天真可爱的笑声,何事这样高兴?说来给二哥听听。”
后宫长大的百里凝仙也不是个没心眼的,她立刻指着桌子说:“二哥快来瞧,皇兄为我画了幅画,多漂亮啊!”
“是吗?”二皇子信步走上台阶,低头看着桌上的画,笔墨纸砚也是刚刚使用过的痕迹,点头称赞说,“子钦的画技有所见长啊。”
他意有所指的模样看着百里子钦。
听出来弦外之音的百里子钦低头说:“子钦愚钝,只有画画的时候才顺手些。”
二皇子低头看着画作,感叹道:“众多皇子公主中,只有吾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见你兄妹二人如此亲热,甚是羡慕啊。”
百里子钦默默将仙儿挡在身后,笑笑说:“皇宫中都是父皇的孩子,自然都是最亲近的兄弟姐妹。”
瞧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百里凝仙眨巴着眼睛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一句给皇兄带来麻烦。
百里子钦问:“二哥,不知鲁妃娘娘身体如何了?”
“已无大碍,劳烦弟弟牵挂了。”二皇子说完目露凶光,握紧拳头说,“那贱人被抓起来,竟还哭喊老天不公,已经赐自尽了,能留全尸也是父皇仁厚。”
一旁的百里凝仙听着吓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一条人命,在二皇子口中如此轻飘飘。
二皇子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背着手说:“好了,不打扰你们兄妹玩耍,二哥走了。”
“恭送二哥。”百里凝仙和百里子钦一同行礼,目送二皇子离开。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个人也不敢说话,生怕他没有远离在门口听墙根。
百里子钦对着仙儿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房门,自己便悄悄进去。
会意的百里凝仙点点头,守在门口。
等百里子钦进房间后,环视四周,找准了衣柜走过去,刚一打开,就被里面扔出来的宫女裙衫挡住了视线。
“是你啊。”宁潇然松口气,从衣柜里出来伸手帮百里子钦把耷拉在头上的宫女裙拉下来说,“我还以为”
“嘘”百里子钦做了噤声的动作,摇摇头示意宁潇然别说话,他担心二皇子并未走远。
明白他的意思,宁潇然点点头。
随后宁潇然便翻窗户离开了,再一次飞跃在高屋大殿的房顶之间。
没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从正门进去,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松山,脚步轻松地走过去说:“师兄好啊!”
松山惊讶地回头看向宁潇然问:“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好了?”
“当然好了!”宁潇然说着捶了捶胸口,扬起下巴说,“我身强体壮。”
松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往院子里走,小声提醒说:“最近安生些,别乱跑,后宫不安宁。”
这话一听,宁潇然便来了兴趣,凑近松山眯起眼睛问:“什么不安宁?”
松山等进了房间后,左右看看没人才关上门,坐下来表情夸张地说:“你病着不知道,鲁妃娘娘被人下毒了!”
“下毒?”宁潇然惊讶地坐在旁边问,“鲁妃娘娘不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能用半副皇后仪仗的吗?怎么会有人敢毒害她?”
松山倒了杯茶喝着,上下瞟一眼宁潇然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师兄快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宁潇然摇晃着松山的手臂撒娇一般,急切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都没有听百里子钦提过一分一毫。
松山得意地轻笑,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来往的宫女太监们议论呢,说是鲁妃娘娘宫里的一个伺候梳洗的小宫女,胆大包天呢!居然在娘娘最喜欢的一对耳环上涂抹毒药!娘娘十天有六天都戴着这对耳环,日久天长,毒素慢慢渗入,这不前两天毒发昏迷了,太医院上上下下伺候了一天一夜才稳固着呢!”
他说完咂吧着嘴巴摇摇头,感叹:“我说啊,这皇宫真是虎狼窝,传道还有三个月,赶紧结束赶紧走,太吓人。”
“下毒?”宁潇然神色认真皱起眉头,思索着问,“这宫女为何做这杀头之事啊?她又是从哪里来的毒药?”
松山喝口茶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听说严刑拷打之下,宫女还是死咬着自己恨毒了鲁妃娘娘。估摸着是鲁妃娘娘平日里待下人太苛刻,埋下了祸根。”
可宁潇然怎么就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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