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诺兰这么说的,姜嫂忙快步迎了上来,从她的手里接了兔子和斗篷,送到了马车上面,怕她着凉,就把自己身上斗篷解了,给她披在了身上,一边帮她系斗篷上的带子,一边跟她“说教”了起来,“我的夫人啊!不过就是几只兔崽子,冻又冻不死的!这大冷的天,你把斗篷给了它们,给自己冷坏了,老爷回来,可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交待呐!就算老爷大度,不计较这些,小少爷也还小着啊,你这跟他一亲进,把凉气病气过给了他身上,可怎么得了啊!”
“还好,没觉得很冷。”
经过这一阵子的调理,王诺兰已经把自己的身子给收拾个了七七八八,虽然,还不及寻常人般得强壮,但与之前时候相比,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你把斗篷给了我穿,就别跟着了,跟吴大哥一起,留在这里看着马车吧。”
领着孙大和几个采药人在山边转了一圈儿,指了几处明年春天会长出虫草来的地方,教了他们辨认之法后,王诺兰便唤上疯玩累了的豆丁,拎上它猎来的几只野兔,回了马车的所在。
虫草本该是生长在高山草甸里的东西,但不知为何,在这江南小镇外的矮山上,也繁衍生息的出来,这可以说是王诺兰今日出门来的第二个意外之喜,要知道,原本时候,她是只打算教着这些采药人,搜集和标记白花蛇草的!
“你今天发现了两样好东西,有功的很,豆丁。”
上了马车的王诺兰,心情极好的揉了揉嗷唔的脑袋,对在它的引路下,令自己先是捡到了珍贵的白芝,又是发现了不该在这里生长的虫草,表达了由衷的欢喜,她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豆丁这小家伙认得这些珍贵药材,但……即便是误打误撞,那也得是有那误打误撞的运气的不是!
豆丁疯玩累了,上了马车就开始睡觉。感觉到王诺兰这主人在心情极好的揉它的脑袋,便舒服的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儿,蹭到了她的身边,继续打起了呼噜来。大有一副,随便她摸个够的意思。
《神农百草经》有载,白芝,又名玉芝,味辛平,主咳逆上气,益肺气,通利口鼻,强志意,安魄。是一种对患了肺病的人,极好的滋补药材。
因这白芝实在珍贵少见,即便是王诺兰这精通医术,救人万千的人,也是一样,未能有幸亲见,只在书中,略窥过它的几分功用。
王诺兰打算,等回去医坊之后,要把这白芝炮制成药粉。然后,依着自己曾在书中所见的,给老将军夫人使用……如今的老将军夫人,已经有了对孙子的“盼头”。若能再得这白芝的神效,想必,该是全不需要等到明年春天,就能恢复彻底了才是!
药材再怎么珍贵,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王诺兰揣着白芝,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要怎么将它用到老将军夫人这病人的身上,而非私藏起来,以备将来,用给自己身上,起驻颜养身之效。
……..
隆庆皇帝会在下午时候到达,便就意味着,孙大和那一众采药人,可以在今天时候,准备离开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王诺兰发现了对方的惊慌。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这些天,开始借口讨教草药的事儿,一天比一天勤快的往营地里跑了,有一次,这男子甚至还跟众人说,在南边山脚发现了虫草将生的痕迹,想藉此引开众人,往旁处去扎营,正巧遇上了王诺兰去,唠叨了一番未成,只得满心懊恼的作罢。
通过闲聊,王诺兰便看出了这男子在医药方面的一窍不通,一准儿是个来打探消息的,与他应答,也不慌张露怯,只像是对他全无顾忌的表示,他们的这寻药队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过年的时候,也有人留守,极有可能就一直等到明年春天,把草药采摘完了,再考虑撤走。
从那男子第一次到营地问询至今,已经过了七八天。
起先,还只是在不定什么时候,到营地里走一走,两三天后,“意外”的见着了王诺兰让人给营地送去的许多,需要挖地窖储藏的萝卜白菜,才是彻底的慌了神儿,尤其是近几天,更是一早儿不等营地里的人们起身就去了,天黑人家要准备歇息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孙大是个聪明人,看出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因不知他们这营地下面到底埋了什么,而一直都没跟他探到底儿,怕他是要惦记营地里的财物,出于谨慎,就跟王诺兰说了这事儿,王诺兰自不能跟他交底,只笑了笑,告诉他,那就每天出去寻药的时候,多留一个人下来照看营地,但凡是贼,就没有不心虚的,有人照看的地儿,他就不敢伸手。
“吴大哥,你去让张大哥再套辆马车,一会儿去追咱们吧,鱼儿进的差不多,该收网子起来了。”
王诺兰笑着看了车夫吴哥一样,若有所指的跟他交待了一句之后,就扶着姜嫂递过来给她的手,踩着脚凳,爬上了马车,“帮我把豆丁抱上来,瑞儿也给我,姜嫂好了,咱这就出发。”
一辆马车一匹马,四大一小五个人。
几人一如寻常时候般得到达山脚营地后,果真又毫无意外的瞧见了那个,他们已经见了好几次面儿的年轻男子。
“你可真是勤奋!每天这么大清早儿,就跑来营地,等着学习本事!这般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以后,一准儿能变成个极好的采药人的!”
王诺兰佯装不知这年轻男子所想的说了这么一句,提起衣摆,踩着脚凳下了马车,“昨天时候,我发现了一处草药极多的地方,今儿这就打算要把营地挪过去那边了,你明日再来的话,可别走错了地方……”
“夫人打算换地方?”
王诺兰的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让年轻男子稍稍有些激动兴奋,待话说出口,发觉了自己反应的不对,忙轻咳一声,收敛了些脸上颜色,半是解释的又跟王诺兰追问了一句,“这片儿的草药,都标记好了?”
“哪就那么快呢!我这是发现了别处有一大片跟稀罕的草药,要带了人去扎营标记一番,方便明年春天采集,至多三天,还要再回来的!”
笑着跟年轻男子解释了一句,王诺兰把之前时候就编好了的“套子”,又拉紧了一些绳索,给这男子约定了一个时限,让他不得不尽快动手,“要不是辨识那些草药,需得在日出之前,我才懒得让人把这营地,搬来搬去的……这次去那边儿标记完了草药,再回来,就打算要让这些做事的伙计们,一直在这里住到明年春天,采草药的时候了,我跟孙掌柜都商议好了,晚上,愿意在这里看着营地的,每人,多给十两银子的辛苦钱……我听他们那意思,像是都挺乐意的……”
车夫吴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跟王诺兰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喜欢较真儿之外,与旁人,都是爱答不理,旁人跟他说十句,他都未必能答应一声“恩”的类型。
抬头,看了一眼年轻男子,知他是已经上了王诺兰的当,也不掺言,只稍稍拧了下眉头,就回转身去,从姜嫂的手里,接过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瑞儿,蹲伏下身子,跟蹲在王诺兰脚边儿,仰着脑袋等她跟人说完话,就好缠着她一起,去林子里玩耍的豆丁,四目相对了起来。
豆丁这只小崽子,很让吴哥喜欢,尤其是它眼睛里的凶煞之气,让他只是看着,就感觉是找到了亲人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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