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麒顺着魏忠的手看过去,“魏忠,陆长生他们怎么会在天竺作战呢?”
“不是龙虎山的张天正、张朝阳领着道门中人,在于佛门的金光寺打得热闹吗?什么时候远征军也去掺和了?”
魏忠目光沉稳,手在地图上不断比划,“王爷,我这几日就在斟酌这些事情。龙虎山一千年来,都没有去举一派之力,发动道门力量,去讨伐、攻打另外一个门派。以前顶多是江湖争夺,分个高低输赢,仅仅门派之争而已。”
“可是这一次,因为虚靖之死,龙虎山的张朝阳直接破釜沉舟了,张天正也是有胆魄,召开道门大会,毅然领着道门高手,远赴天竺,去攻打金光寺。”
“你们说说,道门和佛门打得天昏地暗,杀得日月无光,这种场景,你们可曾见过。”
李严摇摇头,“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
“世俗门派,或者各国厮杀那是正常的。可是道门和佛门这两个世外宗门,竟然掀起这么大的腥风血雨,实属罕见啊。”
“据说,两派投入的人马,都上了十万。啧啧啧,十万高手,这是什么一个概念啊。”
魏忠说道,“这就是一场国战了。”
“虽然名义上是龙虎山与金光寺之争,可是背后都有两国的身影。在天竺那边,本来就是以佛立国,佛兵就是朝廷兵马。而龙虎山这边,从他们的排兵布阵,从他们的攻打线路,我看出了熟悉的味道。”
邓天麒问道,“什么熟悉的味道?”
魏忠沉声说道,“远征军的味道!”
“王爷你看啊,远征军最善于攻伐,也善于偷袭。这一次龙虎山领着道门中人,先是偷袭了金光寺十二个附属寺庙,取得先机。偷袭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这些寺庙里的香火钱,甚至金身菩萨,反正值钱的、能用的、贵重的,都被搬空了。这像不像远征军的作风?”
邓天麒点点头,“嗯,的确像, 像陆长生那个小家子气的作风。”
“他带兵打仗,只要打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搜刮物品。大到战马,盔甲、兵器,小到鞋子,连几分银子都不会放过。他们千里迢迢跑到天竺去,将天竺寺庙里的黄金贵重物品给搜刮一空,这的确不像是道门的作风,还真有点像远征军的做派。”
“金光寺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信徒遍布,都是普通百姓捐出家产来养活这些寺庙,养活这些和尚。这一趟金光寺估计要大出血了。”
魏忠说道,“的确如此。”
“金光寺开始的时候被龙虎山给打蒙了。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教派,从来没有一个门派会这般不要命的找其他门派拼命。更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龙虎山根本就不打招呼,直接动手。完全不像是世外宗门讲究的无欲无求,根本就不是道门所提倡的道法自然。这一次龙虎山的口号也不是无欲无求,也不是什么先礼后兵,而是远征军的口号,不要怂,就是干!”
邓天麒念了一遍,“这口号不错,不要怂就是干。我喜欢。”
魏忠继续说道,”王爷,你说龙虎山上的人,会喊出这样的口号吗?“
邓天麒摇摇头,“除了那个被打死的虚靖有可能这么说之外,其他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猛。”
“除了这些证据,你还有其他什么证据,能证明远征军参与了这次龙虎山与金光寺之争吗?”
魏忠伸手指向一处,“还有证据。据可靠消息,那曲女城附近,出现一支道士军团,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骑着赤兔马。在打斗中,此人使出了方天画戟,将金光寺罗汉堂的一名大和尚给打死了。”
“王爷,你猜此人是谁?”
邓天麒脱口而出,“那不是远征军的吕文长又是谁?”
“当初在云滇,我与他并肩作战过。他那赤兔马,可是日行千里的骏马啊,比我的坐骑都要好。我本来想拿东西和他换,结果他说他的马儿只给刘秀珠骑,气得我和他打了一架。吕文长武艺高强,尤其擅长方天画戟,他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戟法,威力极大。陷入其中,难以脱身。”
魏忠说道,“王爷是识得此人的。可是金光寺的和尚并不认识他,他穿着道袍,混在龙虎山的道士当中,那可是大开杀戒。”
“另外还有一人,恐怕王爷也认得。”
邓天麒问道,“又是何人?”
魏忠说道,“在攻打克米城的时候,有一勇猛的道士,手持亮银枪,七进七出,杀得克米城的和尚落荒而逃,将那寺庙的主持脑袋都给割掉了。”
邓天麒嘴角一歪,“那不是马子龙又是谁?”
“他和吕文长可是陆长生的左膀右臂,勇猛异常,往往冲杀在前,浑身是血也能取敌人手首级,又安然退出。”
“如果不是此人也对我的秀珠姐姐有企图,我愿与他结拜为八拜之交。”
魏忠笑道,“王爷,你也说了,这吕文长和马子龙是陆长生手下的左膀右臂,既然他们二人都混在龙虎山的道士军团中,你还觉得远征军没有参与此次道门大战佛门之争吗?”
邓天麒紧紧地盯着地图,许久才感慨,“好你个陆长生啊,你好大的手笔啊。”
“你只有这么多兵马,你只有这么多地盘,你却敢一军守住赤壁,扼住北莽入侵大汉的咽喉。你不仅能守,你还敢再次出祁山,又去扰乱北莽的部署,让北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连天竺都有你的部下,可以说,你以一己之力将天下这趟浑水搅得更黄了啊。”
“陆长生,当初我问过你,这大汉天下如何救,这北莽如何灭。你和我说,如果救不了,那就先让它更乱,推倒重建。这北莽一下灭不了,那就要搅得它不得安宁,让它也不能安心发展。果然,你都做到了。”
邓天麒抓起酒坛,又咕噜咕噜地灌了小半坛。
魏忠和李严正要相劝,紫凤郡主和海阿妹都在王府,容易讨骂。
邓天麒将酒坛放下,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边,“大丈夫,逢此乱世,当建功立业,当持铁锤大杀四方。”
“陆长生一个武王身边的小厮,能有这么一番雄心壮志,能有这么一番作为,我堂堂蜀王,岂能甘居人后,岂能郁郁寡欢,在蜀中无所事事,浪费光阴。”
“魏忠,李严,点兵,随我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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