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母亲,方才是打了独孤昭月一巴掌?
她竟然打了独孤昭月一巴掌!
萧山潼害怕独孤昭月一怒之下会把他们都给杀了,正欲上前拉住已经失去理智的母亲。
江寒砚比他快了一步,他一把拉住还想继续挥掌的母亲,怒喝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独孤昭月叹了一口气,道:“寒砚别为难她,他们的亲人为了保护我,才被残忍杀害,这是我欠他们的。”
她挥了挥手,示意部下将那姑娘和老人的尸身处理好。又接过部下递来的钱袋。
独孤昭月将钱袋双手递给姑娘的母亲,颤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失去女儿很痛苦,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请你收下。”
姑娘的母亲看着面前的钱袋,泪水决堤。
“我要我女儿,谁要你的臭钱!”
她一把掀翻了钱袋,里面的黄金掉落出来,洒落一地。
“你。。。。你是公。。。。公主!”
姑娘的母亲认出了独孤昭月,她盯着独孤昭月的脸,震惊地说不出第二句话。
独孤昭月俯下身,一块一块将地上的黄金捡了起来,再次交到了姑娘母亲的手里,道:“乱世当道,没有钱是很难生存下去的。我欠你们,这是唯一能够稍稍弥补的方式。对不起。。。。。”
那姑娘的尸身也从树下放了下来,与老人的尸身放在一起,用白布盖上了。
独孤昭月最后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
她不敢再直视这可怜母亲绝望的眼睛,转身离去。
姑娘的母亲将满满一袋黄金丢在地上,温柔地抱着女儿的尸身,哭的撕心裂肺。
“复国落冥渊虽是所有子民的夙愿,但无论是作为轩朝子民,还是过着亡国民颠沛流离的生活,我都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罢了。你们这些大人物争名逐利,掌控着时代的走向。我们小人物就只能任人宰割,在乱世的漩涡中失去一切吗!?”
姑娘的父亲,老人的孩子呆坐在他们的尸身旁,抬起一双蓄满苦涩泪水的双眼,仰天大喊道:“老天爷,你这个王八蛋——”
独孤昭月没有回头,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继续朝前走着。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道:“回冥渊,施德善想必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
萧山潼有伤在身,又十分疲惫,可坐在柔软的马车上,脑中回响着那姑娘和老人临死前的惨呼,又想到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供出他们,心脏就像被撕扯着一样。
独孤昭月看着他,道:“你之前说,我心肠狠,说我命金贵。我只想告诉你,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自己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与旁人没什么不同。但自落冥渊国亡之后,是有很多选择牺牲了自己,来保我平安,我才能坐在这里。”
独孤昭月顿了顿,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他们跟今日的姑娘和老人一样,为了能为复国落冥渊出一份力,情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们为我而死,作为回报,我只能加倍珍惜自己的性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思考出能保护自己的对策,如果这样让你认为是我心肠太狠,我也无话可说。”
萧山潼刚想说什么,却被车夫的喊声打断。
“小姐,到了。”
马车停稳,独孤昭月先行下了马车,并嘱咐了一句:“寒砚,给他戴上头套。”
“是。”
江寒砚狠狠瞪着萧山潼,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头套。
萧山潼见他一副要杀人毁尸的样子,哪里敢让他戴头套,他吓得往后一躲,道:“没必要带这个吧。”
江寒砚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人太不靠谱,不能让你知道进入的方法,戴上!”
江寒砚看着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杀气,怒道:“你说的没错,她是独孤昭月,她的命本就比旁人金贵。作为落冥渊王族后代,危急时刻牺牲他人,保全自己更是天经地义!呵呵,她实在是太过良善,才让你这个白痴得寸进尺!萧山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她说这样的话,给我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见萧山潼不说话,还没骂够的江寒砚继续怒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她虽是用血蚕胁迫你加入,但从雇你杀害太子手下,再到苗疆之事,你一个人捅出了多少篓子?她可曾让你体会到了一丝血蚕蛊的痛苦?”
趁萧山潼不注意,江寒砚一下将黑色的头套粗暴地套了上去。
“你若在敢对她出言不逊,就算她不在乎,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
路面时而坑坑洼洼,时而平坦宽阔,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面罩被江寒砚粗暴地摘下,本以为阳光会刺的他睁不开眼,可环顾四周,却是阴暗潮湿的环境。
江寒砚递来一个火把给他照明,示意他跟在后面。
穿过一条长河,便站在了瀑布的面前。
那瀑布大概三五人高的样子,水流湍急,垂直砸入长河,在黑暗的环境下看起来就是一道银白的帘子。
江寒砚在墙边摸索了一阵,湍急的白色瀑布就一分为二,一道灯火通明的宽阔大堂印入眼帘。
萧山潼跟在江寒砚身后走了进去。
江寒砚对端坐在侧的施德善抱拳道:“见过苗疆女王。”
施德善看着他们,莞尔一笑,道:“我能有今天的称号,你们也是功臣。她呢?什么时候到?”
江寒砚恭敬道:“我们小姐先去更衣了,稍后便到。”
他话音刚落,暗道门缓缓打开,瀑布湍急的水流声传入众人耳中,而独孤昭月也出现在了门口。
施德善连忙站起身,抱拳躬身。
独孤昭月对她还了一礼,道:“无需拘束,坐吧。”
施德善自坐上苗疆女王的宝座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优雅从容的气场,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道:“独孤小姐遵守承诺,出人出力助我登上女王宝座,又答应赠予一箱彩灵石。我自也要信守承诺,把独孤小姐想要的东西送来。”
施德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那长得十分白净的苗疆少年,道:“拿上来,给独孤小姐过目。”
苗疆少年闻言,拿出了揣在怀里的地图,摊开在了桌上。
施德善道:“按照当时的承诺,作为交换,我将会把苗疆任意一块五万亩地域赠予你。”
五万亩地!
萧山潼被这数字吓了一跳。
这五万亩地,都有轩朝整个皇都那么大了,独孤昭月这是给了多少彩灵石啊。
独孤昭月仔细看着面前的地图,正挑选着地段。
江寒砚忽见独孤昭月肩头上的衣衫被染红,知道她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连忙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这里阴凉,小姐小心莫染上风寒了。”
虽然江寒砚随机应变的快,却还是被眼尖的施德善看见了。
施德善看看一旁的江寒砚,又看看独孤昭月,直接了断地问道:“你受伤了?”
独孤昭月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地图。
“你将自己的妹妹嫁入轩朝,本意是为了减少双方的冲突,达到和平共处的目的,但是不用问也知道,这伤肯定是轩朝的杰作吧。”
施德善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独孤昭月,她不再犹豫,指着地图上一块土地,道:“我就要这里。”
施德善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出声。
只见她选的土地,紧靠着轩朝地域,与轩朝皇都隔河相望。
施德善当即笑道:“成交。”
江寒砚从角落搬出一个大箱子,放在施德善面前。
独孤昭月道:“这是当时承诺购置土地的彩灵石,请笑纳。”
苗疆少年上前,打开了箱子。
里面堆积的彩灵石几乎要溢出来,虽然分量很足,但一箱就是一箱。
萧山潼觉得很奇怪。
区区一箱彩灵石,就能买到五万亩土地?!
那苗疆少年替萧山潼问出了想问的话。
“女王,这一箱换五万亩地,是不是有些少了?”
施德善满意地把玩着彩灵石,道:“你胡说些什么呢?你知道这里的一箱,能换多少黄金吗?”
她看着独孤昭月,顿了顿,继续道:“可要我说啊,这彩灵石坚硬无比,又轻如羽,做成武器最适合。若是哪支军队能配上这样的武器,岂不是所向披靡。对吗,独孤小姐?”
独孤昭月轻轻一笑,道:“若是这样的一支军队战败了,岂非便宜了那些隔岸观火的人,白白让他们捡了个渔翁之利。”
萧山潼看着这两个笑里藏刀的女人,不敢说话。
独孤昭月看向一旁,道:“寒砚,送客。”
“是,小姐。请女王随我来。”
。。。。。。。
坐上了回苗疆的马车,施德善得意地抚摸着身旁装着彩灵石的箱子,她看向窗外,道:“彩灵石实在是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独孤昭月将这些好东西都吐出来!”
苗疆少年道:“女王,你的意思是,要对独孤家下手吗?”
“不急,现在的舞台,是属于轩朝和落冥渊残党的,其他势力都在观望,我又岂能贸然出手。”
施德善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这乱世,一直是暗笺,禅堂,轩朝,东桃岭和我苗疆的天下,如今也要分落冥渊残党一杯羹了。哦不,落冥渊有了土地,从现在开始便已经复国。不再是亡国残党了,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轩朝皇帝老头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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