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猎户开始 252.主仆,西行,诛心(求订阅)

    长生从猎户开始正文卷252.主仆,西行,诛心“古神时代的秘术石碑,有一部分藏在西极。”

    “西极,其实比想象的还要辽阔,北斗说在那个时代,神墓还在祖地以东,算是很东边,这和西极远远扯不上关系。”

    “只不过后来,祖地被吞了许多,待到夏朝时已经没多少了。

    而五六千年前,那批夏朝强者实施阴阳截流之术,从而使得冰雪淹没了大半个祖地,这才使得我们后来者会认为那边冰雪之地是西极。”

    轮毂转着,萤濯妖一边御车,一边为李元讲解着。

    而他们所去的方向,便是西边。

    “祖地是什么?”李元随口问。

    萤濯妖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却还是老老实实道:“祖地,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传说天地便是诞生于斯,也将终结于斯。”

    “夏朝前,祖地是被什么吞的?”李元毫不伪装,不懂就问,他找了几年才找到萤濯妖,不就是为了找个“船新版本的引路小精灵”么。

    萤濯妖道:“奴奴家并不知道。”

    “不知道?”李元皱眉,声音故意提高几度。

    萤濯妖急忙道:“枯萎,是枯萎!那些世界破碎了,变成了混乱的破碎虚空!”

    “你不是不知道么?”李元声音故作冰冷。

    萤濯妖哭着道:“奴奴家是完全不确定,这还是听夏朝那位天皇说的。奴家哪敢确定真假。”

    “没关系,有的没的,都可以告诉我。”李元柔声道。

    “是,公子。”

    萤濯妖现在特别恐惧,她生怕自己无法展示价值而被抛弃。

    “那帝异之争了,到底是什么?”李元再问。

    萤濯妖已然麻木,她继续回答着这些“对世人来说是绝大秘密,但南斗前辈却绝对该知道”的常识性问题:“这是大人物之间的对弈,奴家知道的很少,不.不.奴家是知道的,是自己揣摩的。

    帝异之争,其实只是争夺这片祖地的所有权。

    得之者,就可以掌控天地未来的走向,也能在未来的大劫到来时拥有更多的生机。”

    “啥大劫?”李元继续问。

    问完后,或许觉得过分了,他又补了句,“本座一觉醒来,很多事记不太清了。”

    萤濯妖刚开始还以为“长生种性格变化不定”,但此时她心中却是忍不住呐喊出一句“鬼才信”。

    可是,她现在除了老老实实地绑定眼前这位神秘无比的男人,并且全心全意为他效力之外,决然没有第二条出路。

    眼前男人可以对她做任何事,也可以命令她做任何事。

    而她显然不是个有傲骨的女人,所以只要能活命,她可以拼尽全力地讨好眼前男人。

    她理了理思绪,道:“北斗说,说是这方天地快要毁灭了。祂必须在毁灭之前,跳出去,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元沉吟道:“所以祂选择了阴阳大同。”

    萤濯妖忙道:“是的,公子,阴阳大同会让太阴,太阳,生命这三座藏蛰在混沌中的古殿重现。

    北斗虽然没有说,但奴家猜测,那三座古殿里一定藏着让祂跳出这方天地的秘密。

    所以,祂才会拼尽全力地谋划着,布局着,最终带来了阴阳大同。”

    李元奇道:“那为什么龙脉会拒绝阴阳大同?”

    萤濯妖道:“龙脉乃是紫微。

    为什么紫微会拒绝阴阳大同,北斗没说。

    但奴家猜测,紫微应该是期盼着这片天地能够自行恢复,不再毁灭。

    阴阳截流,原本是为了抗拒外围的空间破碎,可阴阳大同,却是完全在加速消耗这个世界的潜力。

    除此之外”

    她微微垂首,然后又深吸一口气,道,“奴家猜测,这方天地隐藏的秘密怕不是只能供一位星灵跳出去

    是一个人跳出去,还是一方世界活下来,不同的星灵有不同的选择。”

    说完,她又连连道:“公子,都是奴家乱猜的,奴家猜的不作数的。就算.就算这方天地要毁灭,也绝不会在数千年里发生。十多万年总归是还有的。”

    李元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世界。

    土地恢复,世界走向未知。

    但这种未知,却怕是必然会依然倒向毁灭。

    只不过,这种毁灭和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百年寿元,谁还会管十多万年后的世界毁灭?

    即便这些人知道十多万年后世界会毁灭,怕不是也“哈哈”笑一下,然后道“毁灭就毁灭呗,多大事儿啊”。

    半途,途经小镇。

    今年似是附近的农田意外地丰收了,所以镇上居然有不少吃食。

    两人入住了客栈,吃饱喝足。

    入夜,李元沐浴后,听到敲门声。

    萤濯妖款步走入,忽地褪去外衣,露出内里那包裹着娇躯的青纱,然后拜在李元面前,神色迷离地仰面看着这男人。

    她呼吸有一丝丝急促,面庞酡红,而犁垂在地后脚跟的两瓣却也显着饱满。

    其意表露无疑。

    李元愣了下,但旋即想起当初在山洞的情景,但那时候他只是为了装异星,所以才故意摆出那副姿态。

    现在,他不用装了。可萤濯妖却似乎还记得这件事,如今是来满足他了。

    只不过,李元对眼前女人不感兴趣。

    而且从利用的角度来看,他也完全没必要再收了她。

    两人的关系已经够稳定了,这是纯洁的“喂食者和奴仆”的关系,不需要再让这关系变得复杂。

    “请让奴家服侍公子。”

    萤濯妖娇美的脸颊越发渴望。

    李元柔声道:“萤姑娘,我们还不了解彼此,所以不该这么快。”

    萤濯妖媚声道:“奴奴只是想让公子知道,从今往后,奴的每一寸,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是属于公子的。

    奴家,就是公子的私有物。”

    李元道:“哦,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萤濯妖:

    她有些小小的不甘心。

    只有全然委身于面前男人,任其在自己身上放肆,那才会让她多出安全感,让她有一种“自己还有附加价值,不会被轻易抛弃”的安全感。

    不过,她是聪明女人,所以她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又轻轻一拜,柔声道了句“公子晚安”,而后盈盈走出,直到到了门外才传来隐隐的哽咽声。

    李元这种老戏骨一听这悄悄默默的哽咽声,就知道对方也是老戏骨。

    不过,他真不打算收萤濯妖。

    这妖女成分过于复杂。

    听着妖女沉重如上了枷锁,一走一停的脚步声,他喊了声:“回来吧。”

    那迟缓沉重的脚步变得轻快。

    转眼,门扉打开,萤濯妖如青色流萤扑入,拜在李元腿前,嘤咛一声,浅吟出一声:“公子,我.”

    李元伸手,垂掌,道了声:“吃吧。”

    萤濯妖看着那手掌,轻叹一口气,道:“我想和公子建立一些其他关系,而不止是这样”

    李元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我便不会抛弃伱。”

    萤濯妖沉默了会儿,道:“是。”

    说完,她慢慢将俏脸埋下,凑近李元垂放在双腿上的手掌,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双唇贴上,吮吸起寿元来。

    即便她吸收寿元的效率不高,但却还是被喂的饱饱的。

    在这种吮吸之下,她的模样越发娇艳,双目玉白,内里好似白色的夜幕,每一抹流光映照其上,都好是白夜上的银河,美到了极致,美的不再是凡人,而像是神灵。

    但这般的神灵,却跪倒在李元面前,好似一头温驯的兽。

    李元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回去睡吧。”

    萤濯妖舔了舔舌头,道:“公子,真不要我服侍吗?我.我还没有服侍过男人呢。”

    李元直接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萤濯妖也只是试探地再问问,她盈盈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待到门前,李元忽地问:“你这吮吸生命力的法子,可能传授于人?”

    萤濯妖苦笑道:“这法子是北斗所赐,是奴家伴生的力量,奴家实在不知道如何传下去.”

    李元道:“知道了,你去睡吧,天色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

    “是,公子。”

    萤濯妖离去。

    李元看着关闭的门,他大概明白了,萤濯妖这“吮吸生命力”的法门,应该和小琞“头发分裂成乌鸦,每个乌鸦都可以成为独立生命力”一样,都属于不可复制的天赋范畴了。

    次日,早。

    李元在街头吃了碗面条,随意散步在这小镇里,无意间看到了一座杂货铺,又看到有人在吆喝着“麦芽糖卖咯,麦芽糖卖”,他略一思索,便上去掏了钱买了一大箱子,然后在卖货郎目瞪口呆地目光里扛着箱子离去。

    两个多月后,马车抵达了剑山关附近。

    剑山关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新的甲士持着大戈在斑驳的黑色城垛后巡逻,解冻后的城关也变得很“润”。

    新绿的草,初红的花在经历了这四年多的光阴后,已然爆炸性地生长起来。

    幼鹿在边塞草上雀跃着奔跑,又因风吹草动而受惊跑远,去到天然溪流前呦呦饮泉。

    再远处还有牧人策马,一旁则是老牛带着小牛排成长队,“哞哞”地时不时叫着,在这片草原上行走,吃草

    只不过四年多,冰天雪地就已经变成了悠闲的塞外风景。

    剑山关依然是封关,抵御南蛮依然是国策,可又怎么能够挡住李元的脚步?

    域力的施展,使得整个马车直接凌空,从无人之处的山脉上空,跨越了关隘,落到了关外。

    骏马继续前行。

    在数日后,进入了永夜之地,这里还未彻底退却,但却也在慢慢恢复。

    萤濯妖诧异地发现整个马车包裹在一团淡淡的红光里,这红光之中温暖如春,便是她这个普通人也不需要穿着袄子,只着单薄青裙便足够了。

    这些年,李元或许没有大的进展,但他对力量的掌控却是越发地入微,从前无法做到的事,现在对他来说已是轻而易举。

    之前,他费尽心力,顶多也就是做到以域力和火结合形成“火尖枪”、“混天绫”这种.

    现在,他已经能够调节温度。

    他周围的温度,能随心所欲地调节,甚至飙升到能够轻易融化金属的温度。

    这只是对周边阳气的汲取,释放的入微层次罢了。

    马车,在雪地里奔行。

    萤濯妖御车,许是学过天机秘术的缘故,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预感能指引她去到秘术石碑所在。

    就像她当年能寻到李元一般。

    她所靠的自然不是当初所说的“记忆之法”,而是“存在”。

    只要对方是存在的,且被她见过的,那么她都可以有一种隐隐的感觉。

    越是靠近,这种感觉就会越清晰。

    李元在不停地移动,所以她找李元找的很艰难。

    可理论上来说,秘术石碑不会移动,于是乎.这位“船新版本的引路小精灵”自然而然地赋予了李元“自动寻路功能”。

    如今,萤濯妖既全心全意绑定了李元,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当年那些破事儿都说透了,顺便还称赞了一声“公子神通莫测,奴家实不能比。便是此时此刻,奴家还是无法知道公子是如何消失于奴家的感知的呢”。

    这话一说,李元除了应了声,也未再言。

    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刚开始以为是改变了记忆,可现在才明白,这哪里是记忆的事。

    萤濯妖现在说的话肯定是可信的,那么.他在“加点”并且经历“记忆”的那一刻,他其实不再是他,而是真正地变成了另一个存在,哪怕这存在只是在过渡之中,却还是可以挡住探查。

    说的有逼格一点,那就是.能遮蔽天机。

    李元忍不住又思索起来。

    在他的思索之中,那许多记忆都根本不是他的,而像是另一个真真正正存在过的人的生命轨迹,但那些轨迹却全部加在了他身上。

    他又想起人种果。

    想起自己穿越之初,那深邃海洋上在对着他招手的青衣倩影,以及三道围绕他旋转的光华。

    一时间,李元陷入了沉思,同时忍不住在心底问出一句“我特么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马车一路疾行。

    本该冻死的骏马,却在这永夜的红光里行进。

    李元饶了绕路,便去神灵墓地看小琞。


    这些年,他忽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就连他都会在这岁月变迁中而心态出现问题,小琞难道不会么?

    那一只只乌鸦调皮,古灵精怪的笑脸背后,藏着的也许是一张在黑暗里哭泣的脸。

    但这些年,神灵墓地显然又发生了漂移,李元一时间竟是没寻到。

    所幸这片大地上,鸦母的乌鸦实在是数不胜数,随着马车的深入,很快有乌鸦落在了骏马的头上,一双神秘的瞳孔,宛如宇宙的黑洞,静静地盯着萤濯妖。

    萤濯妖维持着微笑,却也深藏着警惕。

    直到车厢里传来一句:“都是自己人。”

    一人一鸦同时放松下来。

    紧接着,乌鸦飞入了车厢,李元摸出那一箱子麦芽糖,道:“爹顺道来看看你,这箱子糖是给你的小礼物。”

    乌鸦嘻嘻道:“她一定会很开心。”

    听到“她”字,李元有些默然,然后问:“你不是她吗?”

    乌鸦道:“我是她,却也不是她,她是主干,我是枝丫,我们都是爹爹的女儿。”

    旋即,乌鸦又道:“不过,现在爹爹最好先别来。”

    “发生什么事了?”李元问。

    乌鸦道:“那个女人在发疯。

    嗯,是孟杏仙,她是真的疯了。

    真炎灭快要老死啦,孟杏仙一定要亲手将真炎灭送到墓地里。

    可是,我们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要偷袭鸦母、从而重新控制神墓呢?

    我们不让她进来,说可以接受真炎灭。

    但那个女人就是不肯,然后很固执地派遣狼群和蛮兵对神墓发动进攻。

    这些年,她又悄悄培养了一支军队,就是我的那个冰川姐妹也打不过。

    局势就僵在那儿,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真炎灭?

    都已经要老死了?

    李元几乎从未见过这个孙子。

    他也未再细想,而是道:“孟杏仙不是疯了。”

    “那是什嘛?”小乌鸦问。

    李元道:“末世的挣扎罢了”

    说罢,他又道:“走吧,我去解决。”

    神灵墓地前。

    狼犬疯狂地涌入那冰蓝晶石的迷宫。

    曾经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在咔布罗尔勾引蛮王的银纱少女,如今已是失了冷静,满面疯狂。

    她侧坐在一头三头巨狼上,身后随着一支三百人的三头狼骑兵,这是她花费心血才重新聚集起来的力量。而这支力量则可以让他不会被冰川小琞击杀。

    “各位,这墓地才是蛮族真正的秘密!

    只要能进入其中的棺椁,就可以真正地等着重生。

    而在外的,其实都只是冻死了而已。”

    “这一切,都是鸦母的谎言!”

    “现在,她还要霸占墓地!”

    “攻进去,让她离开!”

    孟杏仙颠倒黑白,蛊惑性地喊着。

    她已是破罐子破摔,就连神灵墓地的真正秘密也不在乎了。

    她只要攻入这墓地。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个蛮兵,一只只苍狼往迷宫中狂涌而去。

    而孟杏仙又看着高处的乌鸦,厉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将儿子送进去!他也是你的侄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乌鸦道:“我可以将他迎入,但你不能带人进来。”

    孟杏仙又道:“身为母亲,为什么不能给儿子送行?”

    乌鸦不再言语,没有人可以让一个装糊涂的人醒来。

    它垂眸之下,还能看到那已经满头白发的老者。

    老者躯体犹然魁梧。

    而五十多年里,这老者曾每一年都来此地,“姑姑姑姑”地喊着,甚至有时候会独自坐着,和鸦母姑姑讲讲自己的经历。

    从孩童,到少年,到中年,再到如今。

    李元或许对这位孙子知之甚少,但鸦母却参与了他的一生。

    可此刻,这老者却也是明白自家母后的想法,更是明白鸦母姑姑的无奈。

    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面带凄然和苍凉,坐在一只三头苍狼上。

    他令母后失望了。

    母后要他攻入中土,可他一生也未曾能够进犯中原,因为人皇坐镇在那儿。

    人皇所在,无人可犯。

    现在,蛮人本就稀少,更是凑不齐侵入中原的兵力。

    他老了,一生都在冰原度过。

    其实他还挺羡慕父亲的,父亲至少扛着黄金巨斧,带着西极狼骑跨过了长眠江,然后和人皇面对面打了一场。

    哪怕是败了,也比他这种毫无作为的王要好。

    “杀!”

    “杀进去!”

    孟杏仙面色狰狞,直指神墓。

    狼潮汹涌,蛮兵也跟上。

    她今天就是要赌。

    如果鸦母不肯,那她就拖着所有冰蛮陪葬。

    她就不信,鸦母会把整个蛮族杀光。

    这么多年,乌鸦和苍狼的图腾被此间人拜了又拜,她就不信鸦母没有感情。

    这一局,无论胜败,都是诛心。

    她要诛鸦母的心!

    鸦母可以选择离开神墓,只要她离开了,那一切就都会好。

    她若不离开,那就需要杀光蛮族。

    “真炎获!”

    孟杏仙忽地一指不远处。

    那边,一个魁梧强壮、脸上以血液画着红纹的野性少年便策狼而前,喊了声:“曾祖母。”

    孟杏仙微笑道:“你带人去。”

    真炎获是真炎灭女儿的儿子,如今才刚十六岁,但却也继承了蛮王一系的血脉,而格外强大。

    一旁,真炎灭直到自家母亲打的什么主意,凄然道:“母后!!”

    “你闭嘴!”孟杏仙道,然后又笑看着真炎获道,“小获强大,正可施展,别人不行,他却一定可以!”

    真炎获根本不知道神灵墓地里那冻结一切力量的情况,此刻还显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道:“放心吧,爷爷。”

    他持着大斧,领了一队人,便要入迷宫。

    孟杏仙扬首看着高处的乌鸦,一副“有本事,你就杀了这孩子”的模样。

    她自是外人,但真炎获的体内却也流淌着鸦母家的血。

    ‘有本事,你就杀了你的血亲!’

    她带着狞笑,又侧头一一扫过其他蛮人。

    真炎煌这一支早已开枝散叶,这里可是有不少鸦母的血亲的。

    ‘有本事,你全杀光!’

    乌鸦垂眸,又振翅飞开。

    扑棱棱的声音交织一处,好似不详的死神低鸣,在黑夜和风雪里回荡,化作哀歌,空灵,悲伤.

    “别进来了,孩子,就算你再厉害,到了墓地里,却也无法施展的。”乌鸦发出提醒,“这墓地深处,会让一切力量消失。”

    真炎获稍顿,仰头道:“鸦母,我还是要试试。

    我蛮族的勇士,绝不会被三言两语劝退!

    我蛮族的勇士不惧死亡,永不言退!!”

    他嘴角扬起,眼里有光,虬结的肌肉绷紧,五指紧握着大斧。

    他猛然一挥大斧,咆哮道:“永不言退!!”

    他身后追随的蛮兵也一同咆哮起来,然后随着群狼向那漆黑的洞窟发起了冲锋,片刻后全部没了声息。

    孤独的女子坐在墓地深处的阴阳鱼下,毫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她的心已经彻底麻木了。

    来吧。

    杀吧。

    全部杀光吧。

    她是快乐的,她的乌鸦们在外体验着各种人生,她的乌鸦们陪伴在父亲身侧,她的乌鸦们拥有着无人可以拥有的自由。

    她是自由的,快乐的。

    文静少女唇角咧开笑容,微笑。

    迷宫外,孟杏仙又一指,道:“血方铜火,你去!”

    这血方铜火虽是外姓,但也是她的孙子。

    一个略显瘦削,但却格外强壮的少年持枪而出。

    孟杏仙问:“怕吗?”

    血方铜火大笑道:“我蛮族勇士,从不知恐惧为何物!”

    孟杏仙道:“曾祖母相信你,一定可以叩开神墓大门。”

    “是!”

    瘦削少年策狼,扬首而出,又领兵而去。

    但这一次,他还未去远,便感到身后似是发生了异变。

    一个身高百丈的金身巨人,正在永夜的风雪里踏步而来,俯瞰苍生。

    孟杏仙的记忆一瞬间被唤起,她策狼,回旋,严阵以待。

    “住手吧。”

    李元道。

    孟杏仙仰头疯狂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你要我住手,你凭什么让我住手?!”

    “随我来。”

    李元道。

    孟杏仙自知不敌,便策狼而去。

    待到无人处,她仰头,看着那巨人,脸上映着扑面而来的热风,冷声傲然道:“无非一死而已,本座不是没有死过。”

    李元道:“你问我凭什么让你住手。”

    “对。”孟杏仙丝毫不惧。

    李元道:“就凭我是真炎煌的父亲。”

    孟杏仙:

    这位玩弄阴谋的狼母陷入了迷之沉默,脸颊上的表情复杂且茫然,嘴唇终于嚅动了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马车从远而来,布帘掀开,露出老者的脸庞。

    那脸庞一如数十年前。

    很快,老者变少年,白发化青丝。

    许多年前,李元需要维持这个秘密,可现在却不需要了。

    此时此刻,少年看定狼母,问了句:“我可是?”

    孟杏仙骇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李元身形掠动,如老鹰抓小鸡般,将她随手拎起,丢回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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