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带着孩子来到县城,找了家旅店住下。
“妹子,你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去哪里?”
老板一边收钱一边和苏梅说话。
苏梅没好气地说道:“问这么多干哈,俺不会少你钱。”
“哟,妹子外地的啊,听口音北边来的?”
老板也不生气,从抽屉里拿了一串钥匙。
“走吧,带你去看看房间。”
苏梅白了老板一眼,“你这个老板话可真多,俺哪里来的关你啥事,快带路,别废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跟我走吧。”
老板脾气很好,被苏梅呛了也不生气,带他们去了后面。
这家旅店的客房都是一半红砖一半黄泥垒起来的,墙上嵌了个木头窗户。
比落日镇的条件还差。
老板给了苏梅一把钥匙。
“需要热水吗?一毛钱一壶。”
“咋滴这么贵!”
苏梅叫了一声,想了想,咬牙要了两壶热水。
老板乐呵呵说道:“水可是珍贵的资源,贵一点正常,我卖给别人都是两毛,看你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才算你一毛。”
苏梅没有搭这茬,从兜里拿出一个洗得发白的手绢,打开手绢露出里面一张张毛票。
她数了两张给老板。
老板接过钱,又问道:“晚饭要不要我婆娘给你做?一荤一素加一汤,收你一块二。”
“你抢钱啊。”
“妹子说话可得凭良心,一块二不贵的,你去外面随便一家吃都不止这个假。”
苏梅挑眉看着老板。
老板憨厚笑着。
“你一个外地人,还是女人带着孩子,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这样吧,算你一块,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家婆娘不乐意了。”
苏梅点点头。
“可以。”
“苏梅姐,我们。。。。。”
林银子觉得一块钱都贵了,就两菜一汤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林金水拉住了妹妹,冲着妹妹摇摇头。
“那你快点吧,几个孩子都饿了。”
苏梅付了饭钱和水钱,语气不太好的嘟囔了几句,抱怨花钱太多之类的,末来还补充了一句。
“你馒头可得给俺多拿两个,要不然俺亏死了。”
“放心,会让你吃饱。”
老板揣着钱喜滋滋地走了。
林银子这才敢小声说话。
“苏梅姐,好贵,一块多钱才吃一餐饭。”
“能让你们三个吃饱就不贵,老板是个好人。”
林银子不懂,她选择不再问下去,牵着狗娃子进房间。
狗娃子在车上还挺兴奋了,这会儿住进旅店,反而不开心起来。
“狗娃子你咋不说话了?”
林银子把她抱上炕。
“姐姐,我爷爷咋没跟着一起来?”
这可把林银子难倒了,看着苏梅,等着苏梅解释。
“狗娃子你忘了吗?爷爷的腿受伤了,我送他去治腿了,过两天你就能见着爷爷了。”
苏梅从柜子里拿出被褥,让林金水先把炕铺起来,天都快要黑了,吃完饭就可以睡了。
“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啥。”
狗娃子得到了爷爷的消息,立马开心起来。
老板把饭和热水送了过来。
“你们晚上别出门哈,最近县城不太平。”
“好嘞,谢谢您。”
苏梅接过饭菜,嘭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老板摸了摸鼻子。
这娘们脾气可真差劲。
他刚回到前面,就有人进来了。
来的是两个男人,老板见过他们,在县城里游来荡去收保护费的马仔。
“喂,你店里今天有住人吗?”
“有啊。”
“什么人?”
“一个凶巴巴的娘们带着三个孩子,一口大碴子话。”
带着孩子?
那就不是上面要找的那个女人。
“要是有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住进来,马上来找我们知道吗?”
马仔凶巴巴的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老板点头哈腰把人送走了,等看不见人影后,笑容一收。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晦气,被这些玩意找上门准没好事。
老板本来还想等等看还会不会来客人,这下也不用等了,关门了事。
惹不起他躲得起。
苏梅等三个孩子吃完饭,才把剩下的馍馍和菜都卷进了她的肚子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金水还扭捏了一下。
毕竟他也是个十六岁的大小伙子的,苏梅比他大不了几岁,他没读过多少书,男女有别还是懂了。
苏梅瞥了他一眼,指了指炕头说道:“你带着狗娃子睡那边,我和银子睡这边。”
“哦,好。”
林金水臊红了一张脸。
熄了灯,林银子忧心忡忡问苏梅。
“苏梅姐,招待所被砸了,我和哥哥以后怎么办?”
招待所破破烂烂,平时也没什么客人,却是她和哥哥所有的经济来源,没了招待所,她和哥哥要活不下去。
“有我在,先睡觉。”
苏梅和三个孩子坐了大半天的车都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们睡得香甜,张大军仿佛死了。
张珊让人处理了癞子三人,看着床上好像没了灵魂一样的儿子,心痛如绞。
天杀的苏梅,把她的儿子害成这样,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珊姐,这事太诡异了,一个女人是怎么把三个大男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弄进病房的?”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事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说话的人是张珊的心腹之一,外号蝮蛇,心眼子最多最毒的那一个。
心眼子多的人想的就多,别人能直接想明白的事,他要绕几个弯才能想清楚。
张珊让他继续说下去。
“咱们晚上去看大军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明那人是晚上等大家睡着之后才把人送进去的,能给三个大男人喂了畜生吃的配种药,还能把人弄进医院,绝对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办到的。”
张珊觉得他分析的有点道理。
可要不是苏梅,又会是谁?
“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
“会不会是疯狼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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