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钱大鸿目光一闪,道:“小仙长,这符,我可能送给他人?”
潘筠笑道:“当然可以,随各人心意,或送或买卖,我都没有意见,只一件,这符是我三清山潘筠画的。”
“当然,谁敢窃而代之?”
潘筠知道人最爱什么符,因此拿出来的十张符中,平安符和求财符各占四张,还有两张则是健康符。
钱大鸿接下符,退下去拿钱。
钱老爷看儿子走了,就和潘筠道:“我听说小仙长正在筹建三清山神庙?”
潘筠点头,“是。”
“我想认捐一部分,山神庙的柱子,或者大门,都可以由在下出钱。”
潘筠摇头道:“师父有敕令,不许募捐,只许我们师兄妹自己承建。不然,我师兄多年,怎会将此功绩让给我?”
钱老爷一听,叹息一声道:“山神悯人啊。”
潘筠笑了笑。
钱老爷:“建庙的事,衙门可通过了?”
“还未曾上报,听闻钱善人和县衙关系极好,到时候还请钱善人替我们美言几句。”
钱老爷一口应下。
其实不用钱老爷怎么说,县衙知道之后只问了一句,“道观和庙宇可扩招道士吗?”
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县衙就答应了,道:“回头将户籍、土地凭证和度牒来办手续吧。”
潘筠就问:“我没有度牒,只师兄师姐有可以吗?”
主簿:“问的是庙祝的度牒。”
潘筠:“我就是庙祝。”
主簿惊讶的打量她,“你出的钱?”
潘筠点头。
主簿沉默了一下后道:“可以是可以,但得你们道观出文书,证明你是观里的道士,还有,你的父母家人那里也要出条文,把该交的钱交齐了。”
大明有令,未成年人,即十六岁以下的男女,跑去当僧道的,需要经过父母同意;
而父母同意,就要受罚,可以用钱抵罚。
而大明又有律令,年超过二十岁的不能再出家,一定要当僧道的,可以考试,但考试不通过的要打板子。
永乐时朝廷改了政策,三年一度的度牒考试变成五年,也就是说,父母俱在的人要想考度牒,只有一次机会,一次过后,再考,考不中就要开始打板子受刑了。
也正是这样的制度,一般还能活下去的人家都不会让孩子来当僧道的。
主簿觉得潘筠就是有钱人,她父母让她小小年纪跑出来当道士,可真是脑抽了。
“用这张户籍,衙门会不会派人去广信府张小妹家查探实情?”潘筠忧心道:“张家知道张小妹死了吗?”
玄妙:“多半不知道,也不会在意。”
“那他们要是因此缠上我”
玄妙道:“你不必担心,等你大师侄回来就可以解决了。”
潘筠:“大师侄这么牛?”
玄妙点头:“很牛。”
“他现在在哪儿?”
玄妙摇头。
王璁刚回到广信府,他安排好商队,只带了两个伙计就往三清山去。
才进村,他就看到桥那头的山脚下人声鼎沸,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就背着包袱走过去。
村民们正在伐木,将土地平整,开始挖地基,一边挖一边快乐的聊天说话。
三个穿着道袍的少年正跟着将挖出来的石头丢在一旁。、
妙和转身看到他尖叫一声,丢下石头就冲上来,一把跳到青年身上,大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王璁接住她,差点被冲得仰面摔倒。
妙真也丢下石头冲上来,“大师兄回来了!”
王璁制住激动的妙和,无奈道:“回来了,回来了,我给你们都买了礼物,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身上,“这是?”
妙真连忙介绍,“大师兄,这是小师叔。”
王璁眉目含笑,温柔的注视潘筠,虽然拱手叫了一声“小师叔”,那语气却跟哄孩子一样。
被小看了,被当成孩子来哄,潘筠竟然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冲他微微一笑,“你就是大师侄吧?”
“是。”王璁笑着点头,将肩膀上的大包袱取下,撸起袖子道:“你们且休息,我来做。”
村民们也纷纷和王璁打招呼,“王璁回来了呀。”
“王璁,你再不回来,你家老宅就要塌了,你爹也不管事。”
“是啊,你该劝劝你爹,别总在山上窝着,偶尔也下山来,该种地种地,该修缮房屋就要修缮房屋,那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王璁一一应下,和村民们一起把所有石头和树根都捡出来,他看了看挖的地基,微微颔首道:“挖的不错,但还需再深一点,这样房屋才能长久。”
“我们也是这样说,这可是山神庙,得存个数百年吧,这地基得挖好。”
“王璁你就放心吧,都是乡亲,我们一定给你做好,就是这座山塌了,这山神庙也不会塌的。”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别说,王璁,你刚回来,快和你小师叔他们一起上山去吧,剩下的事我们来做就好。”
王璁也不推辞,应了一声后就跟潘筠她们三个一起上山。
妙和热情的去抬他的包袱,“大师兄,我给你拿。”
“不必,不必,重着呢。”
妙和硬是分了一部分东西过来,“大师兄,你没发现吗,我修为进步了,现在上山下山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
王璁可看不出来,只能试出来,于是手一挥,妙和抬手就格挡,俩人手上瞬间过了五招。
王璁收手,惊讶不已,“行啊,小师妹真的进步不少。”
妙和骄傲的抬起下巴,“那可不,我可厉害了。”
妙真忙道:“大师兄,我修为也长了。”
王璁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吟吟道:“好,师妹们都极努力啊,我一会儿奖励你们。”
妙真妙和都高兴起来。
王璁笑吟吟的看潘筠,“也奖励小师叔。”
潘筠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还有奖励?”
王璁点头,“当然,大家都有。”
王璁问:“三师叔呢,建庙的事不该他盯着吗?”
妙和叽叽喳喳的道:“师父去广信府程家出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璁就惋惜,“若知道三师叔在广信府,昨日应该去找三师叔的。”
上了山,还未到山顶,便见山门的树后有颗脑袋探出来,正在往下看。
王璁停顿了一下才叫道:“父亲~”
王费隐这才从树后走出来,撑着石头就往下探出更多身子,“我说呢,一大早山上的鸟就爱叫,刚刚还撒了我一泡屎,原来是你回来了,快上来吧。”
王璁背着大包袱上山,等他们都转过弯,王费隐才看到跟在最后面的两个伙计,“怎么还把伙计带到山上来了,你现在是有钱,知道享受了。”
王璁:“是要带上山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只能叫两个伙计跟着。”
王费隐兴致勃勃的上前看,“都有什么东西?”
王璁把包袱放在石桌上,知道道观没有让外人留宿的习惯,于是对两个伙计道:“你们下山去吧,我家老宅不能住人,你们在村里随便找个人家蹭一蹭,明日就回广信府去。”
两个伙计正要点头,王费隐突然道:“别,等一等,还是让他们跟着你吧,之后说不准会用他们跑腿。”
王费隐将潘筠拉到跟前,“认识了吧,这是你小师叔。”
“认识了,”王璁笑吟吟的行礼:“小师叔。”
王费隐道:“她是山神的嫡传弟子。”
王璁脸上的笑容微落,严肃起来,“是山神的嫡传弟子?”
“不错,山神出现亲自收的弟子。”
王璁脸上就肃穆而起,再次郑重的行礼,“小师叔。”
潘筠不在意的挥手,“我们三清观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规矩了?见过一次礼就行了,不必要见这么多次。”
王费隐道:“她有件事需要你办。”
他让两个伙计下山去,就在山下听吩咐,等外人都走了,他才介绍起潘筠的基本情况。
一听完,王费隐还没来得及说要求呢,王璁直接问潘筠,“所以小师叔还是想要潘筠这个名字,并且不惊动张小妹家人?”
潘筠点头。
王璁:“还要当庙祝?”
潘筠迟疑了一下点头,解释道:“其实我不当庙祝挺好的,让其他人”
“不行!”父子两个异口同声。
王璁顿了顿后道:“小师叔,不是我看不起你,恰恰相反,我是太看得起您了。”
他道:“您能拜山神为师这么长时间还活着,可见您的气运和能力,其他人都不行。”
王费隐:“是,其他人命都没你硬。”
王璁轻咳一声,提醒了他爹一句后把话题回来,“这事不难,就和妙和妙真一样就是了。”
他道:“您既然有卖身契和张小妹的户籍页,我去找主簿重新落户就是,算赎身,就挂在三清观里。”
潘筠一脸纠结,“这样也行?万一锦衣卫查起来”
“不怕,山人自有妙计,除非真的有锦衣卫出现在附近亲眼看到小师叔,不然这事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哦,你们几个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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