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感受着风声呼呼的从耳旁吹过,应该是法术和轻功的结合,因为太快了,轻功没这么快的
一刻钟不到,王费隐就到了山脚下,把她放下,陶季和玄妙紧随其后,玄妙拎着妙和妙真,陶季则牵着陶岩柏,只有王璁,他们等了有一刻钟,他才一脸汗的追下来。
王费隐叹息,递给他一张手帕道:“接下来一年你不要出去了,就在山里好好修炼吧。”
陶季和玄妙也点头,“对,你的修为都两年没长进了。”
王璁红了脸,小声问道:“那道观的花销怎么办?”
陶季拍着胸脯道:“还有我呢,我出去行医。”
玄妙:“我也可以出去游历一番,接一些案子。”
王费隐:“我给老二写信,这两年,他应该存了一点钱。”
陶季和玄妙也点头,“二师兄好久不寄钱回来了。”
潘筠若有所思。
王璁也放下心来,“好,待山神庙落定,我就让商队的管事带他们就近做些小生意,赚多少钱不至于,至少能养活他们。”
潘筠就挤上去问道:“大师侄,你们商队的运行模式是什么样的?”
王璁:“很简单啊,我最大,底下有两个管事,每年都会从这个地方买些东西到另一个地方卖,就这样四处游走,我们本钱少,所以能赚的不多,除了养活商队外,也就够道观的花销。”
他看了一眼他爹后道:“我已经计划好,等我考过度牒,就出山专心经商,不能只做游商,我想攒钱在几个地方买几个铺子,如此一来,即便我中间有事不能出去经商,商队也可以存活,还有另一份收益供给道观。”
潘筠:“既然有管事,不能把事情交给他们做吗?”
王璁就叹气道:“管事的眼界和能力还是不够,要是他们做,那就只能做短途,且是固定的生意了。比如从我们玉山县拿了纸去南京,去景德镇一带卖,再从景德镇买了瓷器去南京、广信府一带卖,利润要薄很多。”
而王璁,他不一样。
比如今年,他走了十二个地方,开春那会儿,北京一带缺粮,他就从广信府购买了大量的粮食走水路上京,在保定一带就把粮食卖光了。
然后在保定置换了不少麻布、棉布和绸缎等送到大同、宣府一带,卖出去后购进不少药材和铁器,送到蜀地出售。
又从蜀地购进另一批药材和蜀锦等,慢慢走回了江南
最后东西在江南好几个地方全部出手,这才赚下这七百多两的银子。
他们路上的花销也不少,沿途的打点、过路税、食宿、加上给商队的工钱、一路的损耗等,成本就上五百两了。
别看王璁大半年只能带回七百五十两,他手中的钱远不止这点。
除了预备给下一年的路途成本外,还有预留下来的货款和应急资金。
满打满算超五千两。
但这些钱是他的底线,是不能动的存在。
经商是王璁要做的事,他从未与观中的大人们商量过,大人们也从来不干涉。
王璁一直是自己做主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是怎么经营商队,一般都进什么货物的,还兴致勃勃的想要投资。
“贤侄,你说我要是赚了钱投资你,赚的钱老天爷会算成我的存款吗?”
王璁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问得这么细了,正要回答,王费隐已经提前一步幽幽的道:“会。”
潘筠扭头看他。
王费隐四十五度望天空,一脸忧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啃儿子,啃师弟师妹?”
陶季和玄妙忍不住低头笑。
王费隐眼刀杀过去。
陶季连忙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师兄培养了我们,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自然轮到我们养大师兄的老”
“养老?”王费隐声音尖锐:“我很老吗?”
“不不,不是,大师兄正当壮年,我是说您现在不是不能挣钱吗?养家的压力自然由我们分担”
王费隐:“我不能挣钱了”
潘筠站到俩人中间道:“行了,大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师兄他就不会说话,但意思明白就行,赚钱而已,这不都是小事吗?”
大家默默地看着潘筠,而后想到她是可以一天赚七百两的主,更沉默了。
陶季扭头看向玄妙,小声道:“其实四师妹的符箓术比小师妹的还要好”
玄妙沉默。
王璁立即道:“我知道,四师叔不会自己卖,不如把符给我,我去卖!”
王费隐回头看他,“商队?”
王璁点头:“商队啊,我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既然钱老爷能把小师叔的符卖出去,我应该也能。”
他的商队从没卖过符箓,因为这东西一般都是到道观里真心求的,很少有像潘筠这样通过一个代言人大量往外卖的。
王费隐眉头紧皱,片刻后还是摇头,“不行。”
王璁一愣,“为什么?”
王费隐:“符箓这种东西,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感觉不出它的好处来,那就会从心底认为它是假的。”
“且符箓难以鉴别真伪,谁能知道自己收到的符是真符,还是只有其形,而无其神的假符?”
王费隐指着潘筠道:“比如她,从前画符是强行禁锢灵力,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的符效果强大,却不知没有神韵,只发挥了一半不到的能量。而有的人,连禁锢灵力都做不到,完全是照猫画虎,只勾勒出线条来,完全无用。”
“这也是符箓从不大肆流通的原因之一,顺其自然,不要有意去扩大它,否则,泛滥成灾,最后恶果也要你们去承担啊。”
王璁一颗心就凉了一半。
王费隐:“但也不是说就不能卖,你既然经商,就注定了要走南闯北,注定见的人多,路上要是碰见有需要的,舍他一两张符箓是善缘。”
潘筠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问道:“那大师兄,我给钱家卖这么多符箓,您怎么不阻止?”
王费隐瞥眼看她,“你?你怕什么,钱家就一玉山县乡绅,符箓这种东西也不能摆摊卖,自然是口口相传,卖给亲朋,和我们道观有什么差别?”
“而且你还报上了名号,每一张出去的符箓都可以追本溯源,根本不怕假冒,王璁他可以吗?”
王费隐解释道:“王璁他是商人,还是行商,满天下乱跑,这符散出去,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可能拿到,他要是做成生意,那数量无数,怎么控制得住?”
“相对钱家来说,你现在卖给钱家的符箓,有超过五十张吗?”
潘筠摇头。
“你看,这都多久了,你连五十张符都没卖出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潘筠:
陶季也道:“小师妹,等下个月三清盛会,你就会知道了,你给钱家的那些符箓不值一提。”
“下个月三清盛会?”
“是啊,不然你以为王璁为什么赶回来?每年九月三清都有一场盛会。”
王璁弱弱的道:“爹,今年的三清盛会不是在福庆观办吗?”
“对啊,它在福庆观办就不是三清盛会了吗?”王费隐道:“它就是有一天跑到福源寺去,那也是叫三清盛会。”
潘筠连忙问,“那啥时候能轮到我们三清观主办?”
王费隐就掐指算了算道:“八年以后,如果我们三清山没有没落的话,就一定会轮到我们。”
他拍了拍潘筠,又看了看妙真妙和,“这件事,靠你们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潘筠连忙追上,“为什么靠我们啊。”
“因为我们三清观有些衰运,想靠钱争得主办位置是很难了,但除了钱外,还可以因为培养出了优秀的弟子而抢得主办位置,你们三个努努力,回头送你们去学宫学习,要是能在十六岁前全部考到度牒,那我三清观就闻名江南了。”
潘筠对这个世界,尤其对道学上的了解极其少,闻言快乐的问道:“哪个学宫呀?”
是和她前世国校一样的学宫吗?
王费隐敲了一下她脑袋,按下她的兴奋,“龙虎山学宫,奉皇命办理的学宫,你们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修道之人,除了要考度牒之外,还要去龙虎山授箓。”
“授箓,是得到天地认可的身份,度牒,是得到朝廷认可的身份,两者都不可缺。”
潘筠就指着王璁问,“大师侄去过了吗?”
王费隐斜睇,“他呀,只勉强没有丢脸而已,你们三可不能如此,至少得优秀才行。”
王璁也点头,“我天赋一般,小师叔和两位师妹的天赋都好。”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山神庙前。
请来的村民正在做收尾工作,瓦片已经都铺好,请来的工匠正在做最后的雕刻工作。
山神庙不小,除了正堂外,旁边还建起一个小房间,是给守庙人,也就是庙祝大大,潘筠本人居住的。
不管她住不住吧,房间得建起来。
为了对称,另一边还跟着建起小房间,用以堆放杂物,以及做饭做菜。
山神庙就居于正中,就好似一张大方脸带着两个小耳朵一般。
此时庙里庙外堆积了很多东西,他们这三天的任务就是清空,打扫,把缺的漏的补上。
王费隐扭头看潘筠,“你伤好了吧?”
站得笔直的潘筠身体一歪,整个人侧倒靠在妙和身上,唉唉叫道:“我的腰哟,我的腿哟,我的手哟”
“没好就忍痛干吧,师父看在眼里,会记在心里的。”
潘筠就站直了,“大师兄,我没事,再苦再痛都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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