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掏手机!”马奕峰在神逸认出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制止其乱来。
“为啥?”神逸不明就里,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把刚取出的手机收回了储物戒指里。
马奕峰说:“这洞里几十几百万年不见天光,你手电照明一开,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
神逸恍然大悟,话锋一转问道:“说,崖月百合是不是都被你采了!不说清楚我用手机照死你。”
马奕峰怒道:“反了你!是我采的怎样。”
神逸:“交出来,我要拿去救小胖!不然我照死你。”
马奕峰被这个摸鱼佬下属气得不轻,说:“你以为我跑这里来不是为了救王利发?但是光有崖月百合还不够,我查的古籍说,暗无天日的地方会生出幽冥昙来,一起采回去把握大一点,你要敢开手电坏我的事我…我特么扣光你的绩效!”
神逸皮笑肉不笑的玩了个梗:“哇哦,你人还怪好嘞。”
马奕峰不爽:“少特么阴阳怪气,同事一场,我能看着王利发死么?人家小王干活比你认真。”
神逸好奇地问:“那不开灯你怎么找草药?”
马奕峰没好气地回答:“我这不是在想吗。”
神逸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张宁神符,虽然药不对症,好歹能让人静心专注,暂且提高念力,抹黑递给马奕峰说:“试试这张符。”
师姐不让他用符,没说不让他给别人用来着。既然马奕峰也是来救小胖的,虽然大家方法不大相同,能帮还是要帮一吧。
马奕峰接过符纸,道了声谢,旋即想起什么,又骂骂咧咧起来:“你小子上班的时候玩灵符,能不能有点正事,还有那天在医院,你还用灵符暗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咱俩的账没完呢。”
神逸不耐烦道:“少废话,忙你的,不就扣绩效么,扣扣扣。我今晚之前要把崖月百合带回去,没工夫跟你在这磨叽。”
马奕峰不爽:“怎么说话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神逸心说“难道你不是”并翻了个白眼,可惜洞里太黑,算是白眼翻给瞎子看了。
半个多小时后,还是在山腹里。
“搞定了没?”神逸百无聊赖地问。
“早就弄到了。”马奕峰回答。
“那还不走等啥呢?”神逸不高兴了。
马奕峰说:“我发现了一些蛇蜕,在这找蛇窝呢。”
神逸一听洞里有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骂道:“你有病吧,蛇又没惹你,你捅人家窝干啥,非得被咬一下才舒服?”
马奕峰反唇相讥:“你懂个屁,这种极端环境里能长出来的东西都稀罕,冒点险也值得。”
神逸:“你要冒险是你的事,先把崖月百合给我,我回去救人,万一你被蛇咬死,小胖不得被你给坑死。”
马奕峰停了下来,朝着神逸的方向问:“我还没问你呢,你打算怎么救王利发?”
神逸说:“小胖是被摄魂了,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马奕峰说:“没错,所以我要找崖月百合和幽冥昙。”
神逸继续说:“下黑手的邪修已经被我师姐干掉了,师姐等着我取幽冥…呸,取崖月百合回去炼制补魂丹。拖得太久的话,一旦我那天给小胖喂的锁魂丹失效,就救不回来了。”
马奕峰:“那你师姐漂亮吗?”
神逸:“姓马的,我砍死你你信吗!”
马奕峰终究是放弃了继续摸蛇窝这个轰轰烈烈的事业,和神逸一起退出了山腹。跟什么师姐不师姐的没关系,主要是觉得救人要紧。
重见天日后,俩人险些被正午过后的阳光晃瞎了眼,神逸御剑而起,帅了马奕峰一脸,马奕峰不无嫉妒地感叹:“你不是符修么,怎么还会御剑?”
神逸一边御剑在附近游来游去,一边臭不要脸地大声喊道:“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符修了,我是剑修。”
马奕峰也不在意神逸满嘴跑火车,大声道:“那你带带我,爬下去太费劲了。”
神逸自己御剑都勉勉强强,带人是根本做不到,不然他还真想给马奕峰来点恐高体验,对其进行小小报复。
于是他取出三张符飞到马奕峰手里:“旋风符和神行符,两张神行符贴大腿上,踩着旋风可以飞,你试试。”
马奕峰怒:“你特么刚说你不是符修!”
神逸笑:“我师姐不让我当符修。”
马奕峰更怒:“我还不让你上班摸鱼呢,咋不见你这么听话。”
神逸大笑:“你自己照照镜子,就您那张大叔脸,说话能有行政小妹妹好使嘛,还跟我师姐比?”
马奕峰又提出无理要求:“那你能不能停下来说话,晃的我眼晕!”
神逸边飞边大叫:“不行呀,我不会悬浮啊。”
马奕峰:“那我要没踩好风,掉下去怎么办?”
神逸大声回应:“别怕,我会给你收尸哒。”
走出牛梁山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两个中年社畜修士汗流满身。虽说对神逸而言不御剑回去主要是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但想想在高空晒太阳的体验,慢慢在地上走路这件事并不让他觉得为难。
马奕峰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个体修,使一对指虎短刃,功底扎实,真气浑厚悠长,短处是没什么神通术法可用,对神逸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哨玩意羡慕得紧。
然而不光是天宫道法不传六耳,江湖规矩,打探别家修炼法门是大忌,所以羡慕归羡慕,马奕峰对此也没什么办法,身为散修,就得认命。
一路边走边聊,马奕峰自承祖辈是当兵的,在战场上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何妨当初抗倭战争一打就是八年。他爷爷排行老二,与他大爷爷三爷爷兄弟三人在战场上跟着大部队转战千里,早就没了家里的音信。
山河破碎的年代里,不知道有多少家的青壮年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年轻人牺牲掉,刨了一家一姓的根也是寻常。马奕峰的三个爷爷在同一场战斗中牺牲了两个,只留下他爷爷奄奄一息,战斗结束后,被当地的农民救回去。费了老大劲才九死一生的活下来。
养伤的时候,老爷子就知道恩人老两口已是绝了后,有心报恩,却分身乏术。于是想着归队前一定要给老人家打上足够的柴火,猎上几头猎物,让老人家也方便过冬。
不料却在山里见到一个扛着大棍的力士和一个带着古怪高帽子、穿着古怪白袍的小胡子男人打成一团。一开始是因为那个力士一棍就能打折一棵树,老爷子想着等俩人打完了正好捡柴火。结果却看到一场从来就不敢想象的诡异战斗,老爷子日后回忆起来时说,比后来电视里面打的还好看哩。
之后双方打得两败俱伤,那个小胡子开口骂人,老爷子本来是听不懂的,但有一句“八嘎”十分刺耳,这才明白过来那小胡子是个倭国鬼子。
老爷子血性心肠哪还忍得下去,心说好你个小鬼子跑到我们大夏来作死,既然你敢落单,老子就敢让你死在这,拿起土铳子“嗙”“嗙”就是两枪,小鬼子猝不及防被打倒,一时没死掉,老爷子又冲上去用枪托一顿砸,把那小鬼子砸成了真鬼子才罢手。
拿大棍的力士彼时还剩一口气,他说那个白袍的小鬼子是个什么阴阳师,一身法术邪门得很,自己是这山上隐居的修士,没门没派。听说有阴阳师要对自己国家的军人暗地里施黑手,所以才把他堵在这。
力士不计生死才将那倭国阴阳师打成重伤,本以为对方术法诡谲多变、包罗万象,自己要白白赔上性命,没想到祖宗保佑,杀出这么一个小战士来,把那阴阳师结果掉了,眼下自己虽然是活不成了,心里仍然觉得快慰。
那力士临死摸了一块玉塞到老爷子手里,再说不出什么人就走了。这玉便在家里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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