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嘟一边涮着羊肉,一边打量着何晓的穿着。
半晌,他笑着开口问道:“何晓,你不是京城人吧?”
唔……
何晓想了想,接着点了点头,“我是从香江过来的。”
“香江的啊。”
马未嘟心中了然,上次他见何晓能拿出外汇券,就知道何晓不是京城人。
民族饭庄是一家清真店,不过店里倒是不禁酒。
冯刚拿起桌上白色的瓷酒壶,给马未嘟倒满了一杯,接着又看向了何晓,“何兄弟,来点?”
“叫我何晓就行,我年纪小喝不了酒,你和老马喝吧。”
何晓心里还有一丝警惕,没办法,今天老马做局,心忒黑,还是留一份小心为好。
这桌上的羊肉又香又嫩,他也顾不得喝酒,多吃点羊肉,比喝酒强。
夹了一筷子青花瓷盘里的羊肉,他放进铜锅里涮了两遍,接着沾一点佐料,美美地塞进了嘴里。
“啧,这儿的羊肉还真不错,吃着一点都不膻、不腻。”
何晓觉得要是能将这儿的羊肉,运到香江自家的酒楼里,肯定火爆。
马未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那是,这儿的羊,是专门从内蒙运过来的,都是生长一年期,阉过的羊。”
“选的肉也有学问,那都是羊的“上脑”、“黄瓜条”、“磨裆”、“大三岔”、“小三岔”,别地方的肉,那可不要。”
马刚举着酒杯,伸出了大拇指,“马哥,还是您会吃。”
“嗐,都是听他们侃大山,听来的。”
马未嘟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对面的何晓,听得一愣愣的,什么上脑、黄瓜条,他是一点都没听明白,不过这肉确实不错。
拿着筷子,他夹起盘里的羊肉,又涮了起来。
今天他可得多吃点,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背的黑锅。
“老马,赶紧再叫几盘羊肉,这都不够吃了。”
马未嘟涮肉的手顿了顿,他这才吃了几筷子呢,桌上的肉就快没了。
瞧了一眼何晓和冯刚,他摇了摇头,这俩人真是够能吃的。
自己请客,不能抠门,他连忙又叫了几盘羊肉。
何晓也不客气,等店里的人把羊肉端过来了,他拿起筷子就夹。
他这个年龄,正是吃饭的时候,甭说这几盘羊肉了,他感觉再来几盘一样吃得下。
“嘶……”
羊肉挺好,佐料也挺好,就是这时节差了点。
中间一个小火炉,吃得又热,他脸上的汗珠是哗哗地淌,他擦都擦不完。
不过这样吃着真挺爽的。
对面的马未嘟,脸上也挂满了汗珠,他擦了一把,接着说道:
“等吃完饭,我请你们去清华园泡澡。”
“嗬,那可更舒坦了,马哥,您大气。”
冯刚一边吃着,一边又竖起了大拇指。
倒是旁边的何晓听到这话,连忙摇了摇头,跟他们一个池子里泡澡?
还是算了吧。
“泡澡就算了,老马,拜托你個事,我想凑套古家具,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消息,就告诉我一声,钱不是问题。”
“古家具?”
马未嘟一愣,想了想说道:“刚才那格格,就是专门倒腾明清家具的,她家里紫檀木的东西可是不少。”
“别,我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再说了,今天我背了你的黑锅,还怎么去见人家?”
何晓翻了一个白眼,老马这话就跟没说一样。
马未嘟也没恼,今天这事,确实是他少了点道义。
拿起酒杯,他抿了一口,接着又说了一个去处。
“还有一个地方,伱有钱就去信托商店买,东华门外那有一家信托商店,专门买卖旧家具,你去瞧瞧,准保有你想要的。”
“信托商店?东华门?”
何晓记住了这地。
“小兄弟,我这也有个事,你是香江来的,手里肯定有外汇券,你看我能不能跟你换点?”
“外汇券?”
何晓瞧了马未嘟一眼,见他也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
“行,这事好说,你要换多少?”
马未嘟心中一喜,“一千,一千你看能行吗?”
嚯,何晓眉头挑了挑,没想到老马竟然要换这么多。
“一千……”
瞧了老马一眼,何晓脸上突然变得有点为难。
“一千外汇券,我手里倒是有,可我还有用处呢,这都换给你……”
“小兄弟,你是香江人,那还能少了外汇券吗?这次算我欠你一人情。”
马未嘟为了外汇券也是拼了,桌子下边,他轻轻踢了一脚马刚。
“来,何晓,你多吃点。”
冯刚拿起桌上还未动的一盘羊肉,递了过去。
“何晓,等咱吃了饭,就陪你去东华门那的信托商店,你要买家具,哥们也给你出把子力,帮你运回去,正好我的三轮车在这。”
“不用,不用。”
“嗐,什么不用,甭客气,咱都是哥们。”
何晓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去拍电影,还真用不上冯刚,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马未嘟。
去这种地方,得有人帮忙掌眼看物件。
“对,小冯说得没错,咱都是哥们,我也去。”
何晓乐了。
“得,既然都是哥们,那这一千块外汇券,我换了,我给哥们你个便宜价,一千外汇券换两千块钱。”
马未嘟皱了皱眉头,有点心疼。
不过何晓给的,也确实是一个优惠的兑换价,外边的黑市上,外汇券可不比美刀便宜。
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他倒满了一杯酒,接着递给了何晓。
“够义气,来,咱俩碰一个。”
气氛都到这了,何晓也不怂,拿起酒杯就跟老马碰了一个。
“来,老冯,咱俩也碰一个。”
“哎呦,那可得来一个。”
冯刚拿起酒壶,连忙给他满上,接着就拿起了自己的杯子。
“啧……”
见老冯的杯口一直往下放,何晓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这么伏低做小,也怪不得后边能充大辈。
这要是搁他身上,倒是也能做到,可绝没有这么自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小何兄弟,我干了,你随意。”
好嘛,都这么说了,何晓只好举起杯子,也一并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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