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发现外边空无一人。
不禁很是疑惑,自己耳朵不会听错,刚才明明有脚步声来着。
为何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洗完澡后,我回到房间,见到侯珠珠正在逗旺财玩,而白狐在一旁趴着假寐。
“嫂子,刚才你有没有去过澡房?”
侯珠珠说没有啊,她一直都在屋里待着。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我开门一看,外边站着的正是美妇人。
她先是看了侯珠珠一眼,然后对我说道:“跟我来,有事找你。”
我随她来到院子里,问到底什么事?
“你朋友闯祸了。”
我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他偷看马寡妇洗澡,被当场抓住,已经被送到村公所去了。”美妇人说道,“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按照我们下良寨的规矩,可是要浸猪笼的。”
我愣住了:“偷看洗澡而已,又不是偷情,这也要浸猪笼?”
“在我们下良寨,偷看了女人的身子,就等于是亵渎了她,罪过比偷情还重。”
“村公所在哪?”
“我带你去。”
来不及跟侯珠珠交代几句,我跟着美妇人来到村公所,只见这里已经人声鼎沸,聚集的全是老婆子和大妈。
美妇人在她们当中,已经算是最年轻的了。
王刚被人五花大绑,跪在天井中。
看到这一幕后,我眉头一下皱得紧紧的。
因为他双目无神,面部僵硬,嘴角还流着涎水。
不是中术,就是被人下了药。
一名体膀腰圆的红衣大妈正在哭诉自己的遭遇,说在河边洗澡洗得好好的,这死胖子突然冒出来,把她身子全部都看光了。
众女对着王刚口诛笔伐,一顿臭骂。
最后还把火烧到了我身上,说我是跟王刚一伙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好把两人都抓起来,交给良神处置。
我刚想问良神是什么东西,两名大妈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想把我按住。
有了王刚的前车之鉴,我十分警惕,立马拉开了距离。
然而两女咄咄逼人,一副不把我抓住势不罢休的样子,甚至还招呼其他人一起动手。
忍无可忍之下,我亮出了棺材钉。
没想到一名大妈立马大声嚷嚷起来。
“行凶了,杀人了!”
“这外地仔好凶啊!”
声音十分刺耳,震得我耳膜生疼,正诧异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异响。
千均一发之际,我及时后退三步。
只听哗啦一声,满满一盆水倾泄而下,将我原来所站的位置浇了个透。
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来不及多想,立马屏住了呼吸。
眼见机关失败,两名大妈不装了,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我本想一钉制敌,后来还是忍住了,一脚将大妈踹翻在地,随后又是一记手刀,重重地敲在另一名大妈的肩膀处。
制服两女后,其他大妈个个眼露怒火,朝我逼来。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时,村公所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
大妈们停下了脚步,我扭头一看,一名身穿黄衫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很年轻,估计比我大不了几岁,身材比美妇人还好,但相貌非常丑陋。
朝天蒜鼻,眯眯眼,蛤蟆嘴,再加一对招风耳。
如果是晚上遇到的话,还以为是撞鬼了。
一名大妈诚惶诚恐地问道:“良姑,您怎么出来了?”
黄衣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太吵了,你们先出去吧。”
“良姑,这小子很危险,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滚出去!”
黄衣少女眉头一皱,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样。
众人见她发火,哪里还敢怠慢,争先恐后地离开了村公所,只留下我和王刚在院子里。
黄衣少女冷冷地看着我:“你们是打哪来的?”
我淡定地说道:“榕镇。”
“说实话。”黄衣少女脸色一沉,“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谎。”
她的眼睛虽然小,却有种能看穿人心的光芒在闪烁。
我犹豫数秒后,说自己是从江城来的。
“两个城里人,为什么会来下良寨,逃难?”
“算是吧。”
“我不管你们之前犯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但只要进了下良寨,就得守下良寨的规矩。”黄衣少女冷冷地说道,“你朋友偷看女人洗澡,按照规矩,是要浸猪笼的。”
我质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浸猪笼的说法?”
“不浸猪笼也行,那就行割刑吧。”
我淡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我的朋友受到半点伤害,如果你们要一意孤行的话,那只能得罪了。”
黄衣少女皱起眉头:“你想造反?”
“造反这词,用在一个小小的下良寨里,不合适吧?”我反问道,“对了,你们村长在哪?”
“我就是村长。”
“你是村长?”
我愣住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村长大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二十都不到的小姑娘?
这下良寨,果然处处透着古怪。
迟疑片刻后,我说我朋友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也不是瞎子。
像刚才那位红衣大妈,别说偷看了,就算倒贴钱给王刚,估计他都要嫌辣眼睛。
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情,应该只是个误会而已。
黄衣少女淡淡地说道:“不管是不是误会,浸猪笼是一定要的,否则就会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我笑了笑,问贵姓?
“免贵姓黄。”
“黄良姑?”
黄衣少女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黄村长,就算我朋友真的偷看了那位大妈洗澡,可他也被你们下了药,大家算是扯平了吧。”
黄衣少女说道:“他没有被下药,只是中了老祖宗的诅咒而已。”
我冷笑道:“别什么事都往老祖宗身上扯,我又不是瞎子。”
说完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失心符,直接扔到了地上。
黄衣少女脸色微变:“这些护身符,你是从哪偷来的?”
“什么狗屁护身符,这些都是茅山派的失心符,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啊?”我冷冷地说道,“黄村长,我已经够克制自己了,如果你还是要咄咄逼人的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实在话,要不是王刚出事,我是真不想跟她翻脸,毕竟自己还要在下良寨避风头。
如果这里待不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上哪找住的地方。
见我态度强硬,黄衣少女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否则我怎么跟她们交代?”
我迟疑片刻,问道:“那你想怎么个走法?”
“人进猪笼,下湖湿身就算完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质疑道:“这种形式,走与不走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起码不会违背老祖宗的规矩。”黄衣少女说道,“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如果你还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好,你先帮我把朋友身上的术解了。”
“不用解,下水之后,他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双方达成协议后,她打开村公所的大门,只见那些太婆大妈依旧守在外边。
“马婶,黄姨,带他去浸猪笼。”
听到浸猪笼三个字后,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残忍和兴奋之意,让我看得直皱眉头。
很快,王刚被塞进了猪笼里,用两根扁担串着,四名悍妇合力将他抬了起来。
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边,神经绷得紧紧的,但凡有什么意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王刚救下来再说。
众人将王刚抬到了村西头,这里有一口深潭,边上还有两道瀑布流下,恰好汇聚在一起。
黄衣少女一声令下,王刚连同猪笼一起,全被扔进了潭中。
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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