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那山石是王统领堵上的。
他是卫极的心腹,这般做,不知是得了卫极的授意,还是自作主张,认为她该给卫极殉葬。
尽管一心摆烂,无所谓生死,甄青殷仍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甩了卫极一巴掌!
凭什么?
她可以给他偿命,但决不能是旁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恩赐”她给卫极殉情、殉葬!
他们还想让她给卫极做妾!
若他们死在一处,日后有人发现尸骨,她恐怕真会以卫极妾室的身份入葬,死了还要再呕死一回!
甄青殷越想越气,这点子微不足道的暖意也不愿贪恋了,奋力起身。
系统因甄青殷抽太子耳光,而吓得捂住嘴巴,此时见她动了,充满希冀地问:【宿主,你是不是想到自救的办法了?】
甄青殷:“我要死远点。”
她看了看石室尽头的瀑布。
从那儿跳下去,应该没人会误会她和卫极的关系,把她和卫极埋在一处了吧?
【呜呜呜,宿主,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我不要你死,不要男主死,我也不想死……我要打死那个堵洞口的混蛋!呜呜……】
系统嚎啕大哭,它看了看死气沉沉,整张脸冒黑气的太子,悲从中来,【宿主,男主好歹为你挡箭挡刀,好歹你俩死一处,互相能做个伴不是?】
只要宿主和男主埋在一处,死了它也能接着磕cp。
甄青殷刚爬到石床边沿,听了这话,脑海里再度浮现卫极不顾一切抱住她躲箭雨、为她挡刀的画面来。
她只顿了顿,一只脚便被一只手抓住。
她浑身一抖,先是惊恐石室内可能藏有蛇,蛇缠住了她的脚腕,然后以为是鬼,最后感受到热度,才醒悟过来,卫极醒了?
她僵硬地回头。
太子依旧紧闭双目,双唇乌紫,他伸出中过箭的那只手臂,牢牢握住她的脚腕,并且在将她朝他身边拖。
力气不大,但也不是此刻半死不活的甄青殷能比的。
“太子?太子?”甄青殷挣了挣,没挣脱,朝前爬,又爬不动,只得唤,“卫极!卫极!你松手!”
她喉咙破了,每说一个字便刺痛不已。
太子毫无所觉,抓住她脚腕的那只手,如铁钳一般。
甄青殷恨恨瞪他一眼,她不能一直趴这儿,只能慢慢挪回到他身边。
太子感受到不同的体温,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甄青殷无力挣扎,卫极吃了十全大补丹,她感觉自己可能会比卫极先死掉。
反正是个死,管她生前身后名,管她死时是个什么姿势,更不管卫极的伤口会不会血崩。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大殷氏。
她努力了,可努力了还是没有活路,那便如此吧。
摆正摆烂的心态,她慢慢地合上眼。
系统着急大叫:【宿主!宿主!你别睡,你不能睡啊!】
它扫描甄青殷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负荷不仅到了极限,而且折腾这大半天,又是逃命,又是冲冷水,又是拔刀,人已经处于高烧状态。
【宿主!嗷嗷嗷,王临渊啊,你这个蠢货,你害死我们一家三口,我死不瞑目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家宿主和男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们仨从地狱爬出来索命吧!】
*
袁统领带兵搜查梅雁山,梅雁山一阵鸡飞狗跳。
大臣和世家子弟们听说刺客藏匿山中,纷纷下山避祸。
宋蹇腿脚不便,没法子上山打猎,因此一直在山下的树林和草原上游荡。
此时不到傍晚,大家成群结队地骑马回营,宋蹇见了,挥手喊停,让侍卫拦住一队人询问缘由。
好巧不巧,拦的正是承恩侯的长孙,谭拙。
谭拙也是谭韫的父亲。
他朝宋蹇拱拱手,忧愁地道:“刺客潜伏菱子湖,袁统领派兵去围剿,有几个刺客逃进梅雁山,袁统领正搜山找人。宋大公子,此地不安全,尽早回吧,今日狩猎结束,不作比试,明儿再说。”
宋蹇慢悠悠驾马靠近,笑问:“搜山的是袁统领,那太子呢?”
董素素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紧张地盯着谭拙。
谭拙与有荣焉一般笑答:“太子殿下自然是在菱子湖一带,继续追剿刺客余孽。”
宋蹇意味不明笑笑,唇红齿白,嘴唇微微开启,那白晃晃的牙齿,只差把那一声“嗤”呵出来。
这笑容太讽刺,谭拙莫可奈何,渐渐收敛笑容。
承恩侯是太子的外祖,老晁国公也是太子的外祖,一个是嫡外祖,一个是亲外祖。
但在皇家,皇子公主们哪里分什么嫡外祖、亲外祖,太子一旦登位,那就只有老国公一个外祖。
谭拙既欣慰太子一直敬重谭家,又颇为遗憾,皇后姑姑的两个儿子一个都没保住。
但凡保住一个,此刻也轮不到宋蹇在他面前嚣张。
董素素大大松口气。
宋蹇忽地回头,唇角弯起:“你很担心太子?”
董素素心慌一瞬,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他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我自然是担心的。”
谭拙认同地点点头。
“哼!”宋蹇凉凉地哼了声,朝她伸出手,“到我的马上来。”
董素素四下看看,颇难为情。
她身后的侍卫们连忙低下头去。
相处一日,他们早知道这个黑侍卫是个小娘子,而且是宋蹇公子的心头宝。
他们中的几个人,昨日因和董素素走得近,和她说笑了几句,便被宋蹇公子抽了几鞭子。
因此今儿,他们是能离董素素多远,就离她多远。
“还不快过来!磨蹭什么?”宋蹇见她不动,声音冷了两度。
董素素一个哆嗦,心想,横竖他不怕人说闲话,她一个现代人怕什么,正要下马,宋蹇驱马走了两步,蓦然伸出长臂,掐住董素素的腰,将她横抱了过来。
董素素惊呼一声,侧坐马背上,娇小的身子横卧在他怀里,不由红了脸。
因她脸黑,没人看出她的窘迫。
她死死抓紧宋蹇的袖子,脸埋在他怀里,琢磨要不要来个勾引,晚上就把宋蹇给办了,完成春风一度任务。
她刚松了宋蹇的袖子,敞开怀抱,正要抬起身子,紧贴在他胸膛上,宋蹇拍了一把她的后臀,将她的后背扶起来,身子扭向前面,喝道:“坐正!别发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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