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看着两边跟被妖魔犁过一样的断壁,以及远处直接被打空了的外墙,张青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目光转向房子破洞的方向,身材纤细的少女正伸手划过耳垂的长发,与这疮痍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有少女后方上空那翡翠般的青色单翼仍像旗帜般展开,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它还没死,我先下去。”
念牵瞳看了下方的篮球场一眼,脚步轻移,居然直接迈步从十三层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瞬间,她双手抓着悬浮在头顶的那片青色风翼,曼妙的身姿如同抓着降落伞一样向下滑行。
林零回过头来,目光审视着着公寓十三层的损坏程度。
刚才那一击念牵瞳还特地避开了承重墙和承重柱,否则整个十三层都会坍塌,连带下方半栋楼一起毁掉。
“这就是元素系冷光魔法的破坏力么。”
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蛛丝】和【夜鸣影甲】给了他很强的战斗力,但奇异系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与拥有强大的战斗类冷光魔法的元素系相比,造物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掩盖,甚至被碾压。
“当然,仅仅是从破坏力而言。战力问题因人而异,并不与破坏力等同。”
“越来越想得到元素系的力量了。”
林零心中有些许火热。
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一楼,篮球场。
“呃呃…”
篮球场的中央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
坑洞的中间,一团染血的肉块发出了沙哑的呻吟,仔细看去,是一头浑身沾满血污的黑狼怪物。
怪物胸口到大腿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千刀万剐一般血肉模糊,鲜血与碎肉沾在了毛发上结成了血块。
怪物仰着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血色的瞳孔正好倒映着高悬在正上空中那轮如同玉盘的皎月。
“月…月亮…”
哪怕已经是重伤,身体依然本能的传来了一阵躁动。
就像是瘾君子看到了药物一般,根本无法克制。
“不…不,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啊…”
染血的狼人奋力转过身去趴在地上,锋利的爪子扣着地面的裂缝在地面奋力地爬着。
“我变成怪物…杀了姐夫…”
仿佛想要逃离天上那轮皎月一样,血肉模糊的胸腹与碎裂地面锋利瓦砾摩擦得更加严重也果然不顾。
在爬行的过程中,狼人的身体开始萎缩,身上的毛发也开始褪去,最后,变成一个披着破碎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的身后,是一条鲜血铺成的血红地毯。
“还杀了姐姐……呜…呜呜…”
当何世拖着长长的血路爬到篮球场门口的时候,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细足出现在了它的视线中。
头发杂乱无章的男人抬起头,念牵瞳那张清冷精致的脸又映入眼帘。
“不…不要杀我!”
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时,男人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仿佛看到的是极其可怕的怪物!
他身上的伤,全都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造成的!
“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年男人艰难地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头抵在了地上,双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个中年男人,就这么号啕大哭了起来。
“你的眼泪,没有意义,我已经通知法警司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念牵瞳说。
林零和张青也来到了篮球场。
“法警司…不!不!”似乎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何世慌了。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到月圆之夜身体就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也不想的!”
见念牵瞳不为所动,何世转向了后面的张青。
“张青,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吧,刚才我根本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连梦游杀人的人都能得到法律的宽恕,放过我好不好!我很快就会到国外了,我已经请好了保镖,每到月圆之夜我会把自己锁起来的,不会伤害别人的!”
何世开始不停地磕着头,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张青那复杂中带着厌恶的眼神。
“你,杀了瓜瓜的父母。”张青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不不…我刚才已经说了,每次变成那个怪物,我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我根本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那些因为梦游杀人的人一样,我是无辜的!”
何世摊开双手声嘶力竭:
“你看,我也知道是我亏欠了瓜瓜,我已经感到很后悔和愧疚了!”
“我之前说的是真的,为了补偿她,我真的打算带她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我真的打算把所有的资产都转到她的名下。我保证会用余生补偿她的,我保证!我真的后悔了,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何世居然反向质问了起来,他仿佛想到了说服自己的点,还想继续说下去:
“…还有瓜瓜,你们放过我吧,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不能那么残忍,她才6岁啊,已经失去自己的父母了,你还要她失去自己最后的亲人吗?你们…”
“嘭!”
何世话还没说完,一条修长的腿带着破风声狠狠地抽在了何世的脸上!
几颗带血的牙齿飞起掉到了地上。
“哐!”何世本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撞到了篮球场边缘的铁网上发出巨响。
“念同学…”
张青傻傻的看着靠在铁丝网上,鼻子都歪了何世,以及刚刚收回脚的念牵瞳。
林零有些意外。
高傲如她居然在对方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依然出手!
“愧疚?补偿?你在杀死陈理梁的第二天,为了避免暴露再选择杀掉陈瓜瓜的妈妈何欣,也是因为愧疚,也是为了补偿陈瓜瓜吗?”
念牵瞳走到何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鼻青脸肿流着鼻血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你要自我感动到什么时候?或者说…”
她蓝宝石般的美丽双眼蕴含着无法压抑的怒意。
“你还要用这种惺惺作态的丑陋模样,羞辱一个6岁的小女孩到什么时候?”
念牵瞳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刺进了何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