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从来不知泪水为何物,可是现在眼看赤练为了卫庄生命垂危,心里好像堵了一块铅一般,想流泪却没有泪水的感觉,比哭更难受。
只是白凤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连流泪的资格也没有。
“白凤,你知道吗?习惯很可怕。”赤练对白凤道,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透着迷茫。
白凤不知道赤练在说什么,这时深渊下卫庄的话再次传上来。
“红莲公主,无论是我,还是流沙,都已经与你没有关系,如果你还有半点作为女人的尊严,就立刻滚出这里。”
白凤拳头缓缓握紧,轻轻放下赤练,大声对卫庄喊道:“卫庄,你还是人吗?她为了你,已经快死了,你还说这种话,你禽兽不如。”
“白凤。”深渊下传来卫庄的冷笑:“你何曾不是与红莲公主一样犯贱,你喜欢她,可是这么多年,你可曾对她透露过半个字?你一心为她,她又何曾多看过你一眼?你到现在还帮她说话,真是可笑,就你这种懦夫,蠢货,也配指责我吗?”
深渊下传来讥讽的嘲弄,白凤双臂泛出青筋,咬着牙道:“我到流沙,从来就不是为你卫庄。”
白凤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从夜幕组织(白凤原属的韩国杀手组织,首领姬无夜)逃出时,在偏僻小路上遇到赤练那个月夜。
婆娑的树林,皎洁的明月,如仙的红衣佳人。
从那一刻起,白凤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交给了这个女人,她在哪,他就在哪,无论沧海桑田,都不会改变,无论这个女人,心在何方。
“不是为我吗?那你还赖在这干嘛?带着那个贱女人赶紧滚。”卫庄冷声道。
“你们谁也走不了。”
胜七粗重的声音传过来,巨阙剑拖在坚硬的石板上溅起火花,哗哗作响。
“你们聊够了吗?”胜七浑身肌肉暴突,眼中闪过冷芒。
受伤的高渐离,与越穷势均力敌,雪女却无法用“白雪”控制这么多高手,最后用出极耗内力的凌波飞燕,也只坚持了几个呼吸,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脸色白得好像一张纸。
高渐离,白凤,赤练,雪女聚在一起,被胜七,越穷和数十名蜃楼护卫团团包围。
“刚才是谁说我上当了?原来你们自投罗网,也叫上当吗?”胜七嘲笑地看着四人,拖着巨阙剑向前。
“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自行了断,否则,我可是很残忍的。”
走到距离四人十几米的距离,胜七提起巨阙剑飞起,凌空向赤练斩去,强大的剑气铺天盖地而下。
赤练浑身鲜血,不能移动半分,哪里能躲开,白凤一支鸟羽符带出,穿过赤练的红衣,带起赤练飞到一旁,同时与高渐离一起迎向胜七。
胜七剑气狂暴,在很大程度上,他的力量已经足以弥补速度的差距,更何况他的速度并不慢,当初与少司命一战,以少司命的速度,胜七也不落丝毫下风。
此时高渐离剑法虽强,轻功却比不上少司命,重伤之下,被胜七两招逼退,胸口被剑气扫过,血液滚滚溢出。
雪女在一旁看得心疼,可是却连移动过去查看高渐离身体都办不到。
三人全部倒下,只剩下白凤一个,白凤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速度,而且他的速度,已经不足以攻击,只能躲避。
“看你能躲多久。”
胜七是天生的战士,越战越勇,随着白凤伤势的加重,连逃也没处逃,就在白凤飞天而起时,胜七一剑向空中斩去。
剑气拦腰劈开白凤身体。
“这时候还分身?找死。”
被劈开的白凤身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而白凤已经上升到十几丈的高度,这是白凤第二个分身。
胜七紧随而至,剑气交叉纵横,漫天的剑气逼得蜃楼护卫纷纷后退,白凤彷如面对龙卷风一般,除了继续上升,连下落都办不到。
“噗”
第二个分身再次被斩,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看你还能有多少分身。”
第五个分身也毙命在胜七剑下,白凤冲开蜃楼第二层,身体上升到蜃楼第一层甲板下。
“轰”
巨阙剑的纯阳剑气再次轰击上来,以白凤的速度也没避开,一只手臂齐根而断,与蜃楼的甲板一起被轰塌。
白凤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体犹如风中落叶,向下坠去。
一缕阳光从劈开的缝隙中洒下来,照在白凤苍白的脸上,胜七看见白凤脸上带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好像在笑。
胜七怔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白凤这突然带出的笑容,让他感到心悸。
“去死吧。”
不管白凤在想什么,胜七的杀意不会停止,巨阙剑向下落的白凤斩去,白凤五个分身被毁,真身手臂被斩,哪里还能在半空催动轻功,。
这时,高渐离似乎早已准备好一般,用全身的所有内力,发动了“易水寒”。
胜七连同巨阙剑,受到强大的冰噬之力,出现刹那间的停顿,白凤已经坠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天台上很久没有清扫的灰尘,四溢开来。
“红莲,我算完成任务了吗?”白凤看向不远处躺着的赤练,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8±(.*)8±8±,o
赤练用力点头,白凤似乎放心下来,满足地合上了眼睛。
白凤的手臂随之落下,掉在赤练眼前,紧紧抓住白凤的手臂,看着白凤脸上残留的笑容,赤练心中一悲,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你们都去死吧。”
胜七破开了高渐离最后发动的易水寒,飞身而下,以巨阙剑的恐怖威力,一剑足以将四人全部碾成齑粉。
可是,胜七突然发现,体内的内力好像被封印了一般,根本调不出来,更带不出剑气,甚至拿巨阙剑的手,都感到越来越吃力。
“怎么回事?”
胜七看向一旁的越穷和那些蜃楼护卫,全部与自己一样,失去都同时失去了内力,兵器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一个个好像软脚虾一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