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前传：大地雄心 第七章:别哭兄弟

    7．别哭兄弟

    快到了，我已经到伊尔村的街上了，摸着挂在腰间的兔子，嘴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牛，我马上到家了，我知道你很饿，你坚持住啊。今天可以吃红烧兔子年夜饭了。

    前面的街道中拥了一簇人，还有响亮的叫骂声。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快步走向人群。人群最里面是几位衣着光鲜的家丁，正在踢打着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那是村上最大最富的欧阳家的家丁，欧阳家在伊尔村是一霸，欧阳胜龙武艺不错，为人又心狠手毒，平时谁都不敢惹它半分，这次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小子，不想活了，居然敢翻墙到我们欧阳家来偷东西吃。”

    “还敢抢欧阳少爷最喜欢的西西的食物，看我不打死你。”

    “对，让西西咬死它。”

    一声微弱的呻吟从人缝中传出来，我浑身如遭电击，那是大牛的声音。难道，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疯狂的拨开人群，向里面挤去。

    “谁啊，别乱推。”

    “哪来的野小子，你踩到我脚了。”

    我挤到人群的最里圈，匆匆一瞥。

    我只感到嗡的一声，全身血液涌向头部，睚眦欲裂。那是令人发指的情形我一生都没有忘记：几个人高马打的家丁正在对躺在地上的大牛拳打脚踢，那条叫西西的大狗正在大牛身上乱咬，大牛浑身浴血，奄奄一息。

    我嚎叫一声，冲了进去，一头撞开正在踢打大牛的家丁，双手抓住那条狗的后腿，高高提起，狠狠向地上一掷。大狗凄厉的惨叫一声，就不动弹了。一时间那几个家丁都惊呆了。

    “大牛，大牛，你没事吧，你醒醒啊。。。。”我带着哭腔，扶着伤痕累累的大牛。

    “他奶奶的，打死这两个野小子。”那几个家丁回过神来。

    背上一股大力传来，我被重重一脚踢翻在地。紧接着更多的拳脚劈头盖脸而来，剧痛从身上各处传来，在如雨的拳脚中，我就象虾米一样弓起身子，抱着头部，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躲闪，透不过气来。

    突然压力一减，大牛正舍命抱住一个家丁，对着我大叫：“沉舟，你快走。”

    我拼命站起身来，扑到一个家丁身上，张开嘴狠狠咬去。

    “啊”，对手痛苦的惨叫响起，全力将我甩开，向后退去。我又张开流着血的嘴，向另一个对手扑去。

    “他疯了，小心啊。”我似如疯虎的拼命震惊了那些家丁，他们开始纷纷的退后，只留下又被打到在地的大牛。

    我从背上解下铁叉，紧握在手，狂叫：“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

    一时间，竟没人敢上来。我刚要转身扶起大牛，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一群没用的奴才，连两个小孩都打不过。我欧阳胜龙今天就让所有人看看冒犯我的下场。”

    一个一身五花锦袍，脸色阴狠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踱出。

    “欧阳少爷来了，这下好了。”那些家丁都象夹着尾巴的狗一样，讪讪的躲到欧阳胜龙的身后。

    我一手拿着铁叉，一手扶着大牛，狠狠的盯着欧阳胜龙。不管是谁，敢上来我就和他拼命。

    欧阳胜龙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冷冷地逼近，闪着历芒的三角眼象毒蛇一样盯着我，森寒地道：“欧阳家的狗你也敢杀，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我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挖掉一只眼睛，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走，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

    “我呸，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怒骂着打断着他的话，紧了紧手中的铁叉。

    “阿舟，别和。。。他争了。。。，我们回。。。。家吧。”大牛靠在我左肩上，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别怕，大牛，我们马上就回家。”

    “哼，死到临头还想走。”欧阳胜龙厉啸一声，身影如电向我扑来。

    我看着高速向我扑来的欧阳胜龙，全力一叉，向他刺去。你要杀我，我就杀你！

    但是，我和欧阳胜龙的差距实在太远了，更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欧阳胜龙人影一晃，我的全力一叉已经落空，心中一沉，刚要闪身，但已经晚了。

    欧阳胜龙斗大的拳头高速砸在我的右眼上，我只觉的右眼传来难以形容的刺痛，直传入脑部，飞溅的血水从我眼眶中喷出，右眼一黑，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我还没来得及惨呼，又一拳重重打在我腹部，我只觉的胃突然收紧，痛的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我已经透不过起来。

    欧阳胜龙腾空而起，双腿连环踢出，凌厉的腿劲破空扑来。大牛突然猛一个转身，将我挡在身后，“嘭、嘭”沉重的两记踢腿都打在大牛背上，“喀嚓”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我和大牛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起飞到一丈开外。背部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我只觉的浑身都疼的麻木了，神智开始模糊，一切都变得遥远和幽暗起来，欧阳胜龙的冷酷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这就是冒犯欧阳家的下场，谁敢同情或者帮助他们，就是和我欧阳胜龙作对。。。。。。。。”。

    “大。。。牛，你。。。快走。。。。。。”。我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只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的剧烈难忍的痛楚将我从昏迷中唤醒，我呻吟着缓缓爬起身来，先前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闪过。我抬头四顾，天色已经黑了，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血肉模糊的大牛躺在我身旁，一动不动。我觉的一阵惊慌，难道。。。。。。

    我一把抱起大牛，轻轻的摇晃着：“大牛，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沉舟啊。”

    大牛微弱的哼声传来，睁开肿胀的双眼无力的看了看我，又闭上了，仿佛随时都会永远沉寂下去。

    我擦去脸上的血迹，费力的将大牛背在背上，左手托住他，右手捡起地上的铁叉，当作拐杖，撑在地上，半跪着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挪去，冰冷坚硬的雪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大牛的时断时续的微弱呼吸在我耳边回荡，我心中充满了恐慌，无助，我怕大牛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我低声抽泣着：“大牛，你要坚持住啊，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大牛低的象蚊鸣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好累啊，我想睡觉。”

    “不要啊，大牛，不要睡啊，和我说话啊。大牛你饿吗？”我颤声道

    “嗯，很饿，有年夜饭吃吗？”大牛微弱的答道。

    “有啊，今天我打到兔子了，回去做红烧兔子肉给你吃。”我哽咽着道。

    “嗯，多。。。。放点。。。葱，我喜欢吃。我要吃。。。。两碗。”大牛含糊不清的道。

    我只觉的鼻子一酸，热泪滚滚而下，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一时间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突然颈间一阵热热地液体流过，那是大牛吐出地大口鲜血。深入骨髓的寒意传来，大牛的呼吸变的细如游丝，随时都会断掉。

    “大牛，你不要吓我啊，你说话啊，不要抛下我一个啊。。。。。”我哭着艰难地向前移动。

    “轰”一道红光冲上天空，爆炸开来，万千红丝四下散开，如盛开在夜空中的鲜花，久久不散。

    接着连片的爆竹声响起，又是数道焰火冲入夜空。除夕夜的焰火盛会开始了。

    “大牛，快看啊，放焰火了，过年了。大牛，你醒醒啊，看啊。”我哭泣着停了下来，把大牛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可是大牛却紧闭着双眼，再也没有说话，只有一缕缕的鲜血从嘴里涌出。

    爆竹声越来越密，又是数十道焰火冲入夜空，五彩缤纷。我再也忍受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蓦地，一道紫芒在上空爆炸开来，有如一朵绚烂夺目的巨大紫罗兰，耀眼之极，刹那间天地皆紫，说不出的美丽。

    大牛仿佛也感应到这绝美的一刻，睁开眼来，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兄弟别哭，我看见了。”

    说完脖子无力的向一旁歪去，呼吸永远停顿。一瞬间我肝胆俱裂。

    空矿的街道上只剩下我孤狼般的哭嚎被淹没在震耳的爆竹声中。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法兰历1150年除夕。

    熊熊烈火在燃烧，小屋在烈焰中燃烧、崩塌、解体，大牛也一定在烈火中上了天堂吧。

    我跪在小屋前，木木的凝视着翻卷飞腾的火舌。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欧阳胜龙，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我背起大牛唯一的遗物――铁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伊尔村。离开了这个满载着我欢乐、悲伤的地方。我不敢呆在这里，我怕我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仇人拼命。那根本毫无希望地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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