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者之暗黑光明 第22章创伤治愈

    如今,花儿依然无意绽开,

    再相逢,又有什么可以期待?

    在你面前是天堂,也是地狱,

    我的心呵,竟是如此辗转往复!

    如今我已远走!

    眼前的时光,我不知道该怎样排遣?

    她赠给我了一些享受美的财产,

    但注定会成为我的负担,

    我必须将它抛弃

    难以抑制的渴望使我坐卧不宁,

    没有别的办法,

    除了流不尽的眼泪。

    忠实的旅伴,

    把我留在这地方吧,

    让我一个人栖止在这岩石边,沼泽里,青苔上!

    我已经失去一切,

    也失去了我自己,

    但他们考验了我,

    赐予我潘多拉,

    她身上有无数的珍宝,

    但也有更多的危险;

    他们诱我去吻那令人羡慕的嘴唇,

    然后又将我拉开--把我掷向无底的深渊。——歌德《马里恩巴德哀歌》

    丁梦合上膝前的书本,轻轻抚摸扉页上滚烫的红字。那是一首70岁的诗坛泰斗对着一位19岁的平凡少女的恋歌。她仿佛看见苍颜白发的老者负着手在窗前徘徊,那浑浊而疲惫的双眼里迸发着热烈而隐忍的火焰。老人隔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望着花丛间衣袂飘飘的少女,那是鸿沟,那是坟墓,但他却不能不向她表白!那爱的炽热,爱的渴望让他在灰烬间点燃求爱的勇气......

    她跪在父亲的墓前。

    1个月前,丁梦将父亲的尸首化成骨灰,埋在了原有的衣冠冢之下。

    爸爸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拥有母亲当年的勇气?

    对爱情那么执着,那么痴傻的妈妈当年为什么有勇气去接受一个不完整的你?

    那天,妈妈告诉我,当年结婚前,你向她坦述了一切,你告诉她你爱着另一个女人,那她为什么还那样飞蛾扑火地爱上你?

    爱情让人迷茫,爱情让人疯狂,难道所有的女人在爱里都会降低智商?

    她想起烈日炎炎的盛夏,他把她背在肩上。从他扎人的发顶望去,细密的汗珠吸附着他的额头,聚集、下滑,路过他的眉骨、他的脸颊、他的胡茬,滑过那脖颈上微微□□的肌肉,突兀隆起的喉结...阳光打在汗珠上,热烈得令人心发烫。丁梦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脑海中描摹他的模样。

    她突然感到胃里有些恶心,有些天翻地覆。她止了止呕吐的冲动,望向墓碑上爸爸慈祥的笑脸。

    爸爸,你告诉我,我到底该不该勇敢去爱?

    一年后

    北大。那个学生时代丁梦日日夜夜仰慕的燕华。

    美而古老的红楼前,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卡其色长裤,朴素的白衬衫,黑边玳瑁眼镜,臂下还夹着刚下课带着的讲义。男子身旁站着一位姿貌平平却气如莲花的少妇,粗粗的辫子被编成麻花盘在脑后,让人难以分辨她的年龄。弯弯的笑眼,粉色的红唇,散发着温暖的慈祥。一袭曳地鹅黄色连衣裙与落金纷纷的银杏树叶融为一体。

    “学长,学姐。”丁梦兴奋地奔到他们面前,活泼的像刚走出校园的孩子。

    金雁林是丁梦学生时期最仰慕的学长。她去听他的演讲,去看他的辩论,去欣赏他在跨年晚会上朗诵拜伦的情诗......那是在韩灏之前,少女的心第一次为一个异性而颤动。直到,他在晚会上轻轻念出恋人的名字——韩新月,那袅袅婷婷、淡如莲花的少女站在他身旁是那样的般配,她才明白苦涩的初暗恋是输得那样心服口服。

    但是,她还是那样爱听学长深沉而温润的嗓音在黑夜中诵读生命的诗歌,迸发出火山般熔岩的力量,她甚至爱上了学姐那在路灯下刷一下红了的脸庞,那样幸福、那样美丽。君子如兰,美人如莲,这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吧。

    现在,她和学姐坐在北大教室的后排,看留校做教授的学长在讲台前意气风发、眉飞色舞。

    “梦梦啊,你别看他这个人表面那么文质彬彬,发起火来...”韩新月嗔怒地努努鼻子,佯装生气,“像一头闷闷的野牛,谁跟他说话都不理,你要是这时候对他说道理吧,就是对牛弹琴,他就一个劲儿地躲着你!但你又不能真不理他,你要是也这么跟他犟下去的话,那就成了南北冷战,十年半载都不能讲和!”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吧,就是你退一步,我进一步。倘若你们都往后退,那么就是真的划上楚河汉界了,老死都不相往来。”聪慧如新月,当年就看出了丁梦对金雁林的爱慕,但她却用一番温言细语,和爽朗真挚的丁梦交成了要好的闺蜜。而且,更令人想不到的,韩新月竟是韩灏的远房堂姐,只有在每年的家族聚会上才能一见,“我虽然对我这个堂弟了解不多,但我觉得吧,他也就是表面上看来那么不解风情,实际上和我们家老金一样,绝不会轻易让你从他身边离开,肯定啊,会对你死缠烂打....”新月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在静寂的课堂上有些突兀,心虚地看向瞪着她的金雁林。

    “姐姐!”丁梦说完做出和金教授一样的瞪眼,逼得新月报复地挠她痒痒。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未名湖畔,肃立的博雅塔见证着百年师生的喜怒哀乐。在人生中受到挫败的人们在这里感受千古精魂、平湖秋月,获得一份难得的平静与喜悦。

    “学长,学长你别这么着急着走啊!我还要听你分析经典案例呢。”一下课,这位初出茅庐刚毕业的年轻讲师林羽轩就跟着韩灏,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女孩儿一身白衬衫和背带牛仔裤,青春而靓丽。


    一年前,结束了所有关于阿华和龙宇集团的案件处理后,韩灏就被局里调到了警校当讲师,来抵偿没有服完的牢狱。让一个叱咤风云的刑警队长去基层干一个一无是处、纸上谈兵的平凡讲师,这无疑是对韩灏的最大惩罚和侮辱。对于一个视一线如命的队长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然而,韩信受□□之辱而成一代名将,他好好韩灏作为韩家的后代,如果这点小辱、挫败都不能忍受,那何以成为真正的大方之家?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局里也十分看重他的发展,这样做,无非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和傲气。

    当然,去警校之前他请了一个月的假,目的嘛,自然就是为了把丁梦追回来。但是,丁梦这回是铁了心不准备让韩灏找到她。

    韩灏按丁母的说法,去了b市的a大,而a大的说法却是丁梦没有回校执教,他调看了1个月前的出入a成的记录,确认她真的没有远走他乡。

    他又去找了汪蕊,连汪蕊都埋怨丁梦为了躲男人而没有通知她一声,还抱怨她现在都怀上尹剑的孩子了,这个提前预约的没心没肺的干妈还到处乱跑、杳无音讯。

    他又去了丁梦的公司,去了那间分手酒吧,去了丁梦父亲的新墓......但通通都没有她的身影,他确定她是真的是不想再见到他了,他想,那些在丁梦心口上被自己、阿华或者所有曾经的一切所剌下的刀口,最后也许真的不是由他来亲自缝合。他去了她爱去做礼拜的教堂、爱去陪孩子玩的孤儿院,看着那些平凡而幸福的笑脸,他真心祈祷,如果他们注定分离,那么请上帝让她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

    “哀莫哀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此刻,韩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他直觉地想起这是丁梦曾经的呢喃,看着眼前跳动的因兴奋而微红的脸蛋儿,韩灏停下了脚步,破天荒地绽开笑容:“林学妹,想说什么,请直说吧。”

    林羽轩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地看透了她的心思,也那么直接地对她询问,她面上一紧,俏丽的面容浮上一丝羞赧,但她立刻整理了表情,撩开耳边细碎的短发,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吸了一口气道:“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如果你喜欢我,你就跟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追你。反正女追男隔层纱,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听说这是最近最流行的表白方式)”

    阳光流淌过乌黑的短发,俏丽而活泼的脸庞散发着青春靓丽。那一瞬间,韩灏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的丁梦。

    没有做过多的言语,韩灏转过身便走出了校园。

    街上人头攒动,黑边的斑马线上交变着光鲜亮丽的城市生活。商场的橱窗前换上了新衣,圣诞老人乘着麋鹿雪橇而来,在圣诞树前堆起各色各样的礼物盒子。街头艺人吹起口琴,拉着二胡,奏起一番别开生面的圣诞快乐歌。

    丁梦一身红白针织衫,修身的牛仔裤令她看起来没穿多少衣物。她的小脸半埋在雪白的围巾里,遮住红唇露出小巧而泛红的鼻子,红色的毛线帽露出她细碎的刘海,黑色的中发披在白色的坎肩上显得柔和而成熟。她双手推着一辆婴儿车,车里坐着一位胖嘟嘟惹人爱的大胖小子。她心情极好,轻轻地哼着《auldlangsyne》,伸手接下初雪的第一片雪花。

    马路另一侧。

    韩灏依旧一身黄色皮夹克,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敞开的夹克露出里面针织的灰色毛衣,显然是一位女士灵巧的手艺。毛衣的领口处是里面衬衫的领子,被整整齐齐地反好。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

    斑马线两边的人群缓缓移动。

    韩灏身后匆匆忙忙跑来一位年轻的姑娘,她拿着一个手提袋,袋里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她笑得像绽放的铃兰花,她自然地揽上男人的手臂,提醒男人观察着来往的车辆。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相隔1米,男人和女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那一瞬间,像宇宙飞船飞过绚烂的银河系,像粒子相互撞击迸发火焰,漫长而迅速。

    丁梦只慌神了一下,立刻避开韩灏的眼神,调转婴儿车的方向,快步走回人行道。

    不容细想,韩灏迅速跟上去,羽轩的手臂从韩灏放下的臂弯中滑出...

    他抓住了丁梦的小臂,一个使力把她转了过来:“梦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抱她的冲动,即使很想她,他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他们现在是分手的恋人,毕竟他不知道她有没有了新的他。而且,他猛地后悔刚刚对林羽轩的承诺——尝试做她男朋友。

    和韩灏的想象不同,丁梦反而释然一笑,知性的嗓音中是有所经历的成熟:“我一直都在这儿。”轻轻的一句话如鸿毛,很好地代替了她转身之前的惊慌。

    韩灏的脑袋轰然炸响,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她?

    “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中间有一段时间去北大听了听课,”既然已经相见,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丁梦调转了一下婴儿车的车头,让宝宝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回来后,就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你是知道的,我想创业。”

    韩灏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在移动,他竟然漏掉了婴儿车内的小宝宝。因为太过激动,想要好好看看丁梦,身为刑警的他竟忽略她身边的一切事物!

    这个肉嘟嘟的大胖小子陷在一堆厚厚的毯子里,茸茸的头发被遮进毛线小花帽中,只露出两只滴溜溜如黑珍珠的眼睛,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

    好像春笋突然从土地中蹦出,他激动地有些痴痴地开口:“这是.......”

    “学长,你怎么不等我呢?”林羽轩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一切,她挽过韩灏的手臂道:“这位是......”她不傻,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位知性美丽的大姐姐跟韩灏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否则,他怎么会放开她,不由分说地冲过来。

    陷入激动的猜测中的韩灏被打断,好像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哦,哦,这孩子也许不是他的......何况,他刚刚答应了林羽轩!

    他不着痕迹地放开林羽轩搭在他臂弯上的手,道:“哦,这是丁梦,额、额,是,是当时接任我的专案组组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她是他的前女友吗?在他心里,她的位置从未动摇过......

    看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的模样,丁梦主动向林羽轩伸出手,接过话来:“我叫丁梦,韩灏的前任。”这个木鱼疙瘩,人家姑娘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摆明自己的身份是为了不让林羽轩误会,还是在向林羽轩示威。

    “你好,我是林羽轩,省警官学校的讲师,韩灏的现任女友。”在林羽轩看来,虽然丁梦的语气中透着平和,但不管怎样,“前任”这种字眼总会在现任的心中生起波澜。年轻好胜的她再一次揽上韩灏的手臂,却被韩灏默默地剥掉。

    “羽轩,对不起,我......”他不该这么鲁莽地答应她,即使她锲而不舍地追了他一年。在丁梦面前,他不想引起丝毫的误会,他需要食言,和她划清界限了。

    “哇塞,好可爱的小宝宝啊!”敏感如女人,林羽轩几乎瞬间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她立刻转移了话题,“姐姐,这是你的宝宝吗?”

    轰!这正是他想要问的!

    丁梦抬头,看了眼韩灏慌了的神色,答道:“哦,这是汪蕊和尹剑的宝宝,今天两个人去过二人世界了,就派我这个干妈来带团团出来玩儿。”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亲切,好像和韩灏之间真的一点芥蒂都不存在。她担心林羽轩不了解情况,补充道:“汪蕊是我的闺蜜,尹剑是专案组的成员,他们两个很相爱。”

    韩灏的眼中瞬时失去了色彩,像新年的烟火刚刚点燃却偃旗息鼓。

    韩灏,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勇敢。

    林羽轩蹲下来逗着胖嘟嘟的团团,韩灏和丁梦呆立着,看着对方,万言尽塞。

    时间久得好像眼泪都要掉落下来,时间短得两人立刻移开了视线。

    “哦,对不起,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丁梦微微别过脸,抹了抹眼角的水汽,勉强一笑,“你们先好好约会吧,我先走了,拜拜!”丁梦说完,便调转婴儿车头,想要离开。

    “梦儿,告诉我,住在哪儿......”韩灏抓住丁梦的手臂,手劲大得令她感到生疼。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命令,带着压抑,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她今天不说,他绝不会让她再消失。

    丁梦复又转过身来,张了张嘴,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啊,xx小区xx号楼xx室,有空带着羽轩来玩啊!”说完,她再也不能呆下去,推着婴儿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早已被行人踩得泥泞的人行道上也许又多了一道鞋印,没有人能分辨出来。只有韩灏知道,他的眼睛一直跟着那人的脚步。

    “对不起,羽轩,我不能答应你的愿望了。”

    上帝给每一个天使都安排了不唯一的爱情,但每一不同的个天使在另个天使的心中都是唯一。时间和遗忘,无法抹杀。



第22章创伤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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