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美国一家公司到我们学校来招工,就要我们这种服装设计专业的。我回去跟我妈说,我去美国干满5年,回来弟弟正好考大学。我就能供他读大学,也能养活我们全家。可我妈不同意,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就跑出去了。”
“你妈肯定是怕你上当,天上哪有馅饼好掉的?”我插嘴道。
“是啊,天上哪有馅饼好掉的。”彩笑的有些凄楚,“没有户口薄,办不成出国手续,我没能和那帮同学出去。心想反正毕业证已经拿到了,那就一个去闯好了。现在想来,小小年纪自不量力。”
彩轻咳了一下接着说:“你想我一个人,当时18岁不到。虽然有身份证,但是能干什么?打黑工罢了。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所有的黑工。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受骗上当,拿不到工资,白干好几个月的活。甚至我到那种地方去卖酒,就差去坐台了。”
“你不是当幼儿园老师吗?生活应该会好些。”
“哈哈……”彩突然笑了,“幼儿园老师!那是我最大的错误。”
彩有些激动:“那是我听信一个客人的话,他想建一个民间幼儿园,需要一批职高出身的老师。但是我们得帮他办理所有相关手续,他太忙,手头上还有好几个项目在启动。为了能让幼儿园早点建起来,也为让自己生活好些,我们一帮女孩都在拼命地干活。可是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明的是建幼儿园,其实却是到处骗钱。暗地里又让我们这一帮人去陪他那些所谓的关系户、各级领导。可那些人根本不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却要每天都在复重!”
我忙握住彩发抖的手:“别这样,都过去了,不是吗?”
彩没理我,喃喃道:“我以前身体多好,可是现在呢?我只能静静的坐着,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蹦蹦跳跳!”
彩突然坐过来抱住我:“你知道的,我以前最讨厌穿白色的衣服,我比较黑,穿白衣服最难看。可是我现在就穿白的,因为我是清白的!我是干净的!干净的!!”
我忙将彩揽入怀中。我知道我碰触到她心里最痛最伤的地方。彩俯在我怀中,一个劲儿的抽泣。我只能用手轻拍她的背,任由她泪流满面,不发一言。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意的,彩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发泄的地方。她背负的太重、太苦、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