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朵朵开 第十九章夫子

    俗话说得好，天才的生成，教育是关键

    尽管夫子气走了一个又一个，王府内还是不是不遗余力的找寻各色各样的夫子来试探牛眼儿小子的口味，虽然牛眼儿才刚学会说话，走路也是近期才有的事，可顶不住牛眼儿话说的顺溜，路也走得顺当的事实，反正是酸腐秀才也来过，迂腐儒生也来过，可谓是各种腐人各种来。

    对于腐人，我们采取了统一战线，统一策略：气不走的骂走，骂不走的打小报告赶走。时间久了，从前的门庭若市也变得寥寥无人，连带着王府也背上了个不尊重圣贤，随意辱骂儒生的骂名，现在世子妃每每见了牛眼儿都是副忧愁不已、天要亡我的模样，我其实还是略有些毁人不倦的负罪感，在世子妃再一次黛玉落泪式的满脸苦涩后，我终于忍不住的踢了踢正在拿笔涂画圣贤书的牛眼儿：“你这是在干啥啊”

    牛眼儿头也不回，撅着屁股边涂边画道：“读书啊。”

    “我呸，谁读书是用笔的，你读书还是毁书啊。”

    “这本书我读完了，也背完了，不画它画谁。”

    “靠，那你背完忘了怎么办，我要是还没看咋办嘞。”

    “爷说背过就是背过了，谁像你这七老八十的今天背着明天忘着后天就完全不记得了，再说爷画的都是你背过的你激动啥。”牛眼儿抽着嘴，一脸牛bi哄哄。

    “得，小爷不和你说这个，你为何把夫子全都赶走，就算再不喜欢至少也留一两个装装样子啊，搞得府中人全都听信白羽说的，以为是小爷我撺掇的你赶跑了夫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帮酸臭儒生留之何用，你难道不知虎同猫养最后就被磨化得本性全无任由人肆意玩弄？你不怕成了酸臭之人爷还怕呢，噫，当初商量时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孬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与牛眼儿交谈的原因，胡掰硬扯不说，还目无尊长，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顽玉不可琢，全权之术到他嘴里就成了狗屁办法。

    我俩现下正大眼瞪牛眼——谁也不想比谁小的，世子妃兴冲冲地进来，一脸喜色：“云落啊，终于有夫子肯登门了，你快过去拜见。”

    牛眼儿一脸不耐烦道：“田野去，我才去。”

    世子妃立马答应道：“行，只要你愿意跟着夫子好生学习，小野跟去就是了。”

    牛眼儿回头瞪着我：“听见没，快走，爷早晚要比你学识渊博。”说罢，牛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我努努嘴巴，心里得意的一塌糊涂：小爷我学了足足二十年，从小学到大学，门门学，门门精，想赶上爷的海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

    世子妃摇头笑笑道：“我儿在同辈中人已算是聪颖非凡，可这小野与我儿同吃同住却比我儿懂得更多，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外有人啊。”

    小爷听着开心，晃晃身子留一个俏丽的背影后就去了书房，推门进入，里面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好不自在的坐在竹椅上，看那鹤发童颜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小爷的神仙身姿，牛眼儿小子正不可一世地翘着腿坐在太椅上：“你既为人师，想必才学匪浅，见识颇多，本世子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夫子。”

    我走过去坐在白胡子老头的对面，瞧这这胡子苍苍的，可不就是周宴上的终极马屁boss么，不说别的，就凭上次那拍得让人心情舒爽的马屁小爷都为他点个赞先。

    白胡子老头眼也不睁就扬声道：“世子请讲，老夫没睡着。”

    “夫子认为女子是否应当上了学堂，学得才识，与那我男儿一争高下。”这个问题，小爷我听得耳朵都听腻了，大部分夫子只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要读也应是女戒这类的，于是乎，世子不用开口小爷就拿扫帚给赶走了。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这问题老夫喜欢，前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老夫是万万不赞同的，若是一般蠢钝女子无才在家相夫教子，织锦绣花倒也无妨，可若是聪明伶俐天资匪浅的女子，禁锢在世俗圈笼中就太可惜了，老夫一直觉得，秉持天命的奇女子若再能够学识渊博，当不差于当世大儒、朝中重臣。”

    “那为何迄今为止，只听有创世之帝、盛世之皇，倒是女子未曾听过哪个能有这般成就的。就说历代皇后，哪个不是才德双全、母仪天下的，可被世人铭记于心的又有谁呢。”

    老头儿捋着胡子，连连摇头道：“恩，世子此言差矣，雏鹰若置于落崖则会长成苍鹰，养于囚笼则与鸟异，世间女子即便是皇后也不过是求德不求才而已啊。”

    牛眼儿支起身子坐正后道：“夫子觉得对面的女娃怎么样，若为我师，可会收下她？”

    我立马翘起二郎腿，一颠一颠地晃着身子，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少数有些见识又过关了的夫子见了小爷这妆容，妥妥会直摇头道：“不可，不可。”

    可这老头儿还是闭目养神，听见世子询问便摇头晃脑道：“唉，世子就算不说老夫也会主动提出要收下这女娃，早在世子一周岁老夫就觉得这女娃有趣了。”

    牛眼儿冷哼了一声，把刚刚放下的腿又翘回了桌子。老头忽的睁开眼，哈哈大笑道：“不管怎样聪颖终究还是孩童心性啊，你考完了老夫现在轮到老夫出题来问你们了，说说看你们觉得为师之道该是如何啊，怎样才算是好的夫子呢。”

    牛眼儿支着脸思索了会儿，摇摇头道：“书上倒是写过传道授业解惑，因材施教者，师也，可是不是如此，本世子就不得而知了。

    老头点了点头，又看向小爷：“你觉得是何？”

    我看着老头精光闪闪的眼睛，直觉这是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人，就大胆发表自己看法道：“我以为，为师者所教授的东西应让学生产生莫大的兴趣，用引人发笑的话引导，或畅快责骂当今朝政来警醒，大概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至少学生不会听着睡着。”

    老头儿捋着长胡子大笑道：“不错，你们都很不错，世子虽猖狂可不知就直言不知，多数官吏不如，而这女娃见解独到，又是多少夫子所不能及的。哈哈哈，老夫答应做你们的夫子啦。”

    牛眼儿小子望了我一眼便跳下太椅，和我一起像白胡子老头弯腰作揖。

    老头摆摆手道：“无需那些师徒虚礼，老夫自在潇洒惯了，也给你们当不了几年的夫子，对了，老夫姓苏，这次来都城颇爱吃那徐记的酥饼，对外自称是苏丙，没事想孝敬老夫了，拿些徐记的酥饼即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