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小区,苏恒刚从医院回来,坐在自己仅八平米的卧室内,屋内的窗帘已经掀起,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将室内映照得通幽清静。可是,此景却不能映照出人的心境,苏恒只感到一团业火在心中燃烧,烧得他积郁而不可发。
“不行,我要去看望令狐琮一下,不然在心里,我都难以原谅自己。”
苏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说做就做,随手关上家里的老式铁门,这铁门笨重不轻便,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远大于木制门,但是新时代的木材极其稀缺,乃是富翁大亨们才用得起的珍惜资源,一般甚至贫困的家庭也就只用得起价贱的铁门了。
地铁站离苏恒家很远,但是以苏恒将近半音速的速度,这点距离分秒可至。苏恒很快就登上了达瓦角马,马蹄哒哒,竟然在速度上能接近声速。
这达瓦角马便是星河时代人类的地铁,自从进入星空,扩张和掠夺成为整个人类的大事,所有的能源都用来驱动了空间跃迁器了。为了解决能源问题,古圣奥丁从星空中捉来强壮的栖兽来代替公共交通工具。栖兽,也就是曾经火神星上一个土著部落的代步兽,性情温顺,体型巨大,所食的槽料也是星空战场中的残骸。
“喂!请问找谁?这里是潇湘小区,闲杂人等请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令狐琮的家在潇湘小区,这是一个高档小区,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一排排都是连体别墅,就连门庭前站岗的保安都配备微型火神枪。火神枪,口径10mm,能轻易轰炸一个穴窍蕴神的高手,苏恒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说明了来意。
“我是来找一个姓令狐的业主的。麻烦了!”
“嗯!!!”
显然,这个年轻的保安很受用苏恒的态度,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喔!这个小区10栋301室原本是有一个姓令狐的业主,但是今天大清早就已经搬走了,房子的产权已经转让给他人。”
在电脑上面查找了一番后,这个小保安就将查找到的东西详实地向苏恒诉说了一遍。
“什么?搬走了!保安大哥,你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吗?”
听后,苏恒便察觉出其中必有变故,令狐琮一家绝非主动愿意卖房的。因为令狐琮一家原先和苏恒一般穷,住在同一筒子楼里,对于像潇湘小区这样的高档小区是万分期待,后来天降横财,他们才得以搬进这里,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呢?
“喔!我倒是有一点儿小道消息,那家人申请了破产,卖了房子是为了抵债吧!”
这个小保安也是一个话痨,说起来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从中苏恒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令狐琮家破产了。
“喔!告辞了,多谢!”
说完,苏恒便跑离了这里,他实在不知道来看望令狐琮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胸中的怒火越来越大,他为令狐琮的无辜遭灾而愤怒,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这帮混蛋,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令狐琮呢?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呀!”
苏恒仰头冲天大喊,任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此时苏恒的心中是极其愤怒的,他知道,这一切幕后的推手应该就是李家,他们不敢去追究真正的凶手,就将气撒在令狐琮一家的身上。令狐琮一家只是暴发户,根本无法与老牌的大门阀李家相提并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埋怨也没用。与其非论,不如改变。”
不知何时,阎如玉撑着伞来到了苏恒的身后,像大姐姐一般为苏恒撑起了伞,雨中的阎如玉面容俏丽,芊芊玉手在薄薄雨幕中熠熠生辉,勾人魂魄。
“阎师,您怎么来了!”
不知怎的,因为那件事情,苏恒对于阎如玉不能再如以前那般畏惧而敬而远之了,在他心中,阎如玉不仅仅只是一个铁血教师,同样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小鬼,怎么还用您来称呼我,我在你心中就那么老么?”
闻言,阎如玉不禁瞋视了苏恒一眼,那风情看得苏恒是直咽口水,目光不由自主滑落到了那规模宏伟的峰峦上。
“苏恒,胆子挺肥呀!都几天没去上学了!为了保你,我只能答应那个恶心的元老,迟些再办理辞职手续。”
被苏恒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阎如玉瞪了苏恒一眼,赶紧岔开了话题。
“什么?阎师,你要辞职,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当初之所以在战神学院里任职,只是为了报答凌柏然这个老家伙罢了,如今他已经引职退休,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再说,我也不过年长一两岁而已,不比你大多少,我就在星盟里等你了。要加油喔!小学弟,以后可不能再叫我阎师了,叫我玉儿吧!”
雨中,阎如玉在说完这句话后,脸色羞红的低垂下了头,看着这般风情,苏恒心动不已,食指大动。
“玉……玉……儿……”
在断断续续的叫出这个暧昧的称呼之后,一种浓郁的占有感和幸福感充斥心头,让苏恒很是享受。
“保重!!!”
“你也是,这件事最好不要掺和,实在不行的话也要万分小心!”
在临别离前,阎如玉从胸前取下佩戴的玉环,交到苏恒手中。苏恒定睛一看,这是一块古玉,造型古朴,古色古香。在这玉环上,就着其独特的形状雕刻着一条黑龙吞日的景象,更奇特的是有一道裂纹浮于雕刻的表面,却丝毫没有伤及雕刻。
“小姐!这不合适吧!这可是……”
阎如玉不耐烦的打断了身后侍卫的话,在雨中慢慢远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出一股不舍和伤感。
“走吧!!!”
看着远去的阎如玉的背影,苏恒的胸口猛的一阵疼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苏恒对于自己身体的反应很是不解,自己与阎如玉的别离又不是生死之别,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不舍,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别竟会成为永远,也让他以后为之疯魔。
“唉!就是这里了!没想到现在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一片低矮肮脏的平房,苏恒简直是不敢相信,可是那又是他经过辛苦探访之后找到的,由不得他不信,于是苏恒只能硬着头皮向其中一个矮房子走去。
临近房子,便见到一个妇女正在烧水,铜铝合金的水桶,中间掏空,将燃烧的塑胶塞进去,待火起来后,再塞入更多的塑料。如今令狐家落魄,他们已经用不起木屑,烧的是劣质的塑料,黑烟燎天的,熏得那妇女直掉泪。苏恒认得那妇人,便赶紧上前打招呼。
“黄阿姨好,我是苏恒呀!来看望令狐琮的。”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哪知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那妇人横了苏恒一眼,冷哼了一声,竟径直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要招待苏恒的意思。苏恒很是窘迫,虽然欺软怕弱,推卸责任找替罪羊是人的通病,但是被别人这样对待,苏恒终究是感到不爽。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被人看笑话,所以苏恒也迈步进了屋。
屋内比想象之中还要破旧,黄阿姨坐在油腻腻的椅子上生闷气,歪着头不理苏恒。在正堂摆放神龛的地方供着一尊药师佛像,这尊佛像左手执持药器,右手结三界印,身着宝佛衣,结跏趺坐于莲花宝台上。苏恒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躬身跪拜,在心中希望令狐琮早日复原。
“你给我滚,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显然,苏恒的举动进一步激怒了黄阿姨,她竟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长辈身份。
“好了!素珍!不要像一个疯婆子一样骂街。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是苏恒的责任吗?”
黄素珍的大骂惊动了里屋的令狐辰,也就是令狐琮的爸爸,他从里屋走了出来,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消瘦了许多,可黄素珍见状,更疯了。
“哼!你还有脸说我,儿子出事,你不急不躁,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后来公司被强占,财产被侵吞,我们弄得像一个乞丐,还不都是你这个懦夫造成的。”
说到最后,黄素珍瘫倒在地,还在放声大骂,完全不像以往苏恒印象中那个端庄大方的黄阿姨了。苏恒见此,有点儿不忍心,想要去扶一下,却被令狐辰拦住,只见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是帮不了她的,她这是心理创伤,你又不是心灵大师。你还是跟我来,我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闻言,苏恒也就打消了去扶黄素珍的念头,毕竟有选择的话,他当然不愿意去跟一个总骂他的人打交道。
“跟我来吧!”
令狐辰将苏恒带到了二楼,因为是老式楼房,二楼很矮,两人要弓着背才能前行,不然就会与房檩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叔!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见自己来到阁楼,苏恒感到很奇怪,他原以为令狐辰是要带他去见令狐琮,没想到却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苏恒,有一件事请我要告诉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决不可泄露。”
“叔!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告诉阿琮呢?”
“他!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最合适。”
苏恒被令狐辰的奇异举动吓住了,说起自己受了重伤的儿子却如此轻描淡写,此人并不只是一个幸运的暴发户而已。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与你想象中完全不同,是么?”
“是!”苏恒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黑市吧!”
“黑市!”
苏恒不禁瞪圆了眼,呼吸骤然急促。
“很好!那就是知道了!这样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黑市的缔造者王蛇,将黑市选在天阴城附近是有讲究的,不出我所料,其主要目的就是冲着元林寺来的。”
“元林寺!!!”
“没错!一座奇妙的寺院,当年我误入那里,在那里将近五年只学了一招——心没,从此宠辱不惊,波澜不起。在心境上,就是一些心灵大师也远非我的对手。”
“所以,这些灾厄,在你看来只是虚幻,所以你才能根本就不痛苦。”
“没错!”
“那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成为元林寺的弟子,圆我的夙愿。”
“那样岂不是要剃度,不好吧!纪子和玉儿还在星盟等着我呢!”
“喔!桃花倒是不少!放心,元林寺不是一般寺院,不注重形式,唯注重法度。”
“嗯!那我就放心了,实在是舍不得青丝三千呢!对了,怎么去哪里?元林寺在哪里?”
闻言,令狐辰满脸诡异微笑,给了苏恒一个头疼的答案。
“大道三千般,道道通涅槃,眼前问即是道路,随路走终将抵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