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顿时传来沉重的倒伏声,楚祈恪疑惑地睁眼,却见那男子瞪大着眼倒在自己身边,已经没了气息,转眼望着面前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瞬然放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染血的唇角微微上扬。
&来了。”
平静的眸淡淡地扫她一眼,从口袋中取出一方手帕,满不在意地擦拭着刚才用了劲的右手,苏圣徨将手中的铁棍随手一丢,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面对着她的表现,楚祈恪却是轻笑出声,轻咳几声想要支撑着台阶站起身子,然而腰上的那一刀的确捅得太深,以至于伤到了筋骨,连活动一下都十分吃力,更别提强行站起身子。
苏圣徨见状,则是不紧不慢地将手帕放回至口袋,微微俯下身子,向着楚祈恪,伸出了手。
楚祈恪没有拒绝,直截了当地接受了她的援助,轻易地被拉起身来,勉强扶住一旁的扶手,大口地喘气,目光却很是平静地回望了她一眼。
&谢。”
&必。”
苏圣徨将手插入口袋,半倚在扶梯上,眸色淡然异常。
&忘了你的承诺。”
楚祈恪勾起唇角干笑了几声,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若非有利可图,苏圣徨又怎会轻易施以援手,更别提帮助她这个曾经的敌人。
&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余地么。”
急促的一丝笑意划过她的面庞,苏圣徨缓缓转过身去,一面不失稳重地踩着锈迹斑斑的铁梯,一面迅速地从风衣内侧口袋中取出一件完好的包裹,头也不回地随手丢向了楚祈恪,下意识地拢了拢外衣,细致地带上了黑色皮质的手套,细细打量后,莞尔一笑。
&金而已,不必谢了。”
没有等楚祈恪有所反应,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工厂的门口走去,苏圣徨将外套的扣子一粒一粒地扣上。接下来,便是楚祈恪自己的事,不论她能否救出安一陌,楚氏也已经有了明确的去向,又何必私自介入不该管的事,或许楚祈恪也是不愿的,一切该做的,都已经很好地完成,只需坐享其成。
楚祈恪轻而易举地接下苏圣徨丢来的包裹,从包裹的裂缝处,那黑亮的一抹光泽,足以吸取她的眼球,缓缓扶着楼梯的扶手,定了定心,强忍着腰间的剧痛,硬是咬牙上了二楼,已经耽误得太久,不能够再浪费时间。
相比宽大空旷的一楼,二楼更像是废弃的工作间,有些房间的门都已经严重脱落,顺着不那么明亮的走廊,到底的那一个角落,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不大的会议室,比较别的房间那么破落,这间会议室的门却是十分干净整洁的,很是引人注目,楚祈恪试探性地放轻脚步,紧依着门边,一手握着依旧光亮如新的铁质把手,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那把手上仍然有残余的温度,显然有人出入,楚祈恪察觉到房间内有细微的响动,迅速收回手。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那门却被一脚踹开,两名黑衣男子手持着小型消音□□,窥伺般地摸了出来,或许是刚才楼梯上的响动引来了他们的警觉,没有注意到门旁阴影处的楚祈恪,而是细致地搜索着长直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注视着毫无遮挡的走廊,楚祈恪的目光集中在锈迹斑斑的地板上,双眉乍然蹙起。
与此同时,那两名男子却也像是发现了什么,齐齐地停下脚步盯着地板上的某一处细细查看,瞬间转过身,紧张地搜索着周围的角落。
沉重地捂着腰部的刀口,血顺着手指间的缝隙蜿蜒地流淌,积累着下落,楚祈恪远望着地上或明或暗的长条血迹,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不由得后退几步,身体紧靠着墙壁,然而不慎触碰到了伤口处,狠狠地咬起了牙。
紧握着□□,两名男子察觉到了异动,开始缓缓地朝着楚祈恪的方向进发,握着抢的手有些发抖,皮鞋触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却足以击垮绷紧的神经,两人的影子汇聚在一起,与门边那一片阴影融合为一,黑洞的枪口朝着楚祈恪所在的区域,几乎能够感受到枪口的火药味。
两人已经贴近了那一扇宽大的门,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
霎时间,楚祈恪猛然将铁门往外甩去,趁机一脚踹了出去,领头的男子大叫一声,冲着那沉重的铁门拼命开枪,却无法阻挡住沉重的攻势,铁门狠狠地击打在他的肩上,他猛然后退几步,刚刚立定脚跟,却重又被楚祈恪一脚踢中了肩膀,毫无阻挡地跌倒在地上,吃痛地捂着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肩膀,大声叫唤。
快速地越过他的身子,楚祈恪一脚踩在他的手臂上,屈身将他手中的枪踢到远处。
身后的男子见状则是惊恐地拔枪就要朝她开枪,却被她猛然握住了手腕狠狠一折,枪从手掌里滑落下来,跌落在地上,楚祈恪俯身捡起那一把枪,抵在他的鼻尖,那男人吓得急忙举起双手,不敢动弹。
腰间传来撕裂的疼痛,楚祈恪感到伤势的恶化,不想再耽误时间,匆匆后退几步,依旧拿枪指着男子,一面将身后另一侧的门推开,跻身进入会议室才收了枪。
冷汗顺着苍白的额头下淌,腰部和背部两处刀伤剧烈的疼痛使得楚祈恪不由得缩起了身子,吃力地背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鲜血将白皙的墙壁染红,猩红可怖。
宽大的会议室内摆着一张狭长的桌子,椅子零星地摆放在桌子的两侧,桌上摆着些白色的茶杯,整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年久失修,反倒有些神秘,房间的一角有一扇不易察觉的木门,楚祈恪深深吸气,克制住难忍的疼痛,想要查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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