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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 坐在窗前书桌前的落春一脸烦躁的将手里的书丢到一边,站起来探着头看向窗外,张望了一会儿,复又坐下来,拿起书来看。只是这一回,那字却老在面前晃悠,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坚持了一会儿落春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丢开了手,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总是心潮难平,拿起赤金镶宝珐琅花卉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这么久了分针竟然还没走上半圈,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落春不去想是因为她心里存着事,焦躁之中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慢,反而怀疑起怀表的准què 度来,询问品绣两三遍,确认时间无误后一脸郁闷的坐在榻上发呆。
煎熬之中落春终于将去邢家送东西的关嬷嬷盼了回来。关嬷嬷一进屋,不等她喘口气,落春就跑到她面前,双眼发光的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关嬷嬷看到落春这副急不可耐的模yàng ,笑了一下,不待落春发问就说道:“姑娘,舅老爷这次书院放假依然没有回来,不过我这次过去碰到了跟着舅老爷去了书院的小厮。他是回来替舅老爷取东西的,听他说舅老爷自从得了姑娘送去的术数书就一直在苦读,只是据教导舅老爷的先生说,舅老爷的天fù一般,而且术数一道博大精深,虽然舅老爷肯下苦工攻读但是想要明年就能考取笔帖式可能性不大,毕竟眼看这今年就过去了,如果舅老爷不松懈,照这样下去,后年大概能有一半的把握考取。”
“至少要到后年呀?”听了关嬷嬷带回来的消息,落春忍不住喃喃自语,有些失落,不过这个结果终究是在她意liào 之中,并没有让她太过意外。现在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沉思了一下,落春对纱织说道:“纱织,让你表婶注yì 一下租赁在我们房子里的举子,让她和在那看房子的费婆子的儿子费大仔细打听一下他们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纱织答应了下来,但是对落春的要求很是不解,好奇的问道:“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我听我表婶说住在那里的举子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出身,而且他们只有过了会试才能得以授官,如今的他们就算姑娘有什么事,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落春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有钱,就不会租住在我们那个分割的租赁宅子里面了。”对上纱织疑惑懵懂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说道:“没钱有没钱的好处,因为有些事情就是要出身贫寒的人才会去做。”因为乡绅官宦之家都是既得利益者,作为得利者,他们本能的去维护这一阶层的利益。当然,其中也不乏叛逆者,但是这种人很少,落春不认为锁在深闺中的自己能够那么巧的就会遇到一个。一般情况下,要触动和破坏一个阶层的人,只有另一阶层的人才能做到,而这方面的人要好找些。
纱织翘着小鼻子想了半晌,才摇着头说道:“姑娘的话说得好深奥,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看着纱织迷惑不解的模yàng ,落春一笑,并没有要给她解释的意思,丢下一句“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走开了。有些事现在才开始埋棋子,落春不知道是早还是晚,而且也无法确定最终是否能用上,但是纵使最后发现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做了无用功,可是落春觉得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就当未雨绸缪吧,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埋下的棋子都用不上,因为这一意味着贾家平安。
用过晚饭,落春拿着一本棋谱坐在暖阁里打谱。“哗啦”一声,络儿掀起帘子前倾半身探进暖阁,见屋里只有落春并品绣和关嬷嬷在,呼了一口气,转身放下绣帘,两只小手就势捂住了冻得发红的耳朵。“小蹄子,乱闯什么!”关嬷嬷斥道,“也不看在什么地方,姑娘好性,平日里纵的你们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么冷的天从外面进来,怎么不等身子变暖就跑进来,带进来的冷风吹到姑娘怎么办?要是带累的姑娘就此病了,回头仔细你的皮!”
络儿放下手肃立,露出一双捂得粉红的耳朵,低眉顺眼的乖乖听训,小声的向关嬷嬷讨饶:“好妈妈,这不是外面在下雪嘛,我身上的衣裳不禁雨雪,所以一着急就出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看着络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yàng ,落春将手里把玩的棋子丢到一边的棋盒向关嬷嬷替络儿说情:“好了,奶娘,络儿都说她已经知错了,你就别再念了。我这不好好的呢吗,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关嬷嬷看了落春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横了络儿一眼,说道:“这样的天,你还穿的这么伶俐往外跑,不冻你冻谁!还不赶快把身上被雪珠打湿的衣服换了去,看你刘海儿也湿了,记得擦擦头发,免得生病。你说说你,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雪,你不在屋里好好呆着,往外跑什么!”
听着关嬷嬷带着关切的数落,络儿知道已经雨过天晴,一面向小隔间走去去换衣裳,一面笑道:“我也想呆在屋里不出去,偏三姑娘身边的侍书派人叫我过去打络子,我这边闲着没事,哪里好意思推却,只好去了。”
进了隔间,络儿的嘴依然没停,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这还是头一次去二姑娘她们新搬去的地方,住的地方可真够挤的。我听侍书说,原本在老太太那住的时候摆出来的东西好多如今都收在箱子里没拿出来呢,因为摆不开。三姑娘本就是二房的人,搬到二太太跟前是应该的,四姑娘是当年被敬大太太托付给老太太的,而且尤大奶奶也没有接她回去的意思,所以不得不跟着搬过去,但是二姑娘不一样呀,这边有房子,老爷太太又都在,她却非要跟三姑娘和四姑娘去挤,真让人想不通。我听侍书说,四姑娘一开始搬过去的时候,天天晚上偷偷的哭,她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却没想到大家住的这么近,谁屋里有什么动jìng 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晚上夜深人静的,听得更加清楚,只不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没人说破罢了……”
听络儿提起惜春,落春忽然打断她,进而问道:“四姐姐还好吧?今天早晨去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没见到她,听她奶嬷嬷说她身体今天有些不适。今天你过去的时候可看到她了,她的神色怎么样?”络儿换了衣服从隔间里出来,回道:“我并没有看到四姑娘,但是看到四姑娘身边的入画了。听入画说,今天她们姑娘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落春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然hòu 吩咐厨房熬了几样细粥和准备好配粥的精致小菜带着去探望惜春去了。去惜春所在的王夫人抱厦路上路过凤姐的院子,落春一行正好碰到周瑞家的从里面走出来,两下里打了个照面,彼此打了声招呼,客气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看着周瑞家的离去的身影,纱织不屑的呸了一声说道:“看见她就是气,你看她刚才鬼祟的模yàng ,还不知道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在哪里使坏呢。”
“别瞎说。”落春不想惹麻烦,随口斥了纱织一句,然hòu 继续往前走,去探望惜春去了。其实纱织这次还真没说错,如果落春不去惜春处,而是去了凤姐那里,就会发现周瑞家的使的坏水,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俗话说“年好过,节好过,平常日子不好过”,这句话适用于平民百姓之家,并不适用于豪门勋贵,或者说不适用贾家。每次每逢年节都是贾家花大钱的时候,因为和各府的交际应酬,礼品的馈送是重中之重。就算其中有些人家的礼物可以转赠,但是自家不能一点不添置,所以这钱就如同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因这几年操持家事,凤姐不觉渐jiàn 在钱财上看得真了。且因见家中进项渐少,但诸般用度,仍皆按着先时祖宗留下的规矩,并不能俭省。虽一时倒还不愁,长久如此下去,只怕后手不接。但这事又不好向贾母王夫人等说,否则纵然长辈不怪罪,旁的主子和底下人未免又要嚼舌头,说她不会当家。
凤姐思量良久,想着或裁减用度,或另寻进项,好歹另能有个法子,能省出些银钱出来,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在周瑞家的来说话的时候,不免露了些口风在里面。
那周瑞家的先是将夸赞凤姐能干不要钱的话现成话儿说了一些,然hòu 又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生钱的法子,只说一桩:你不见外头多少人单靠放债发了大财的?这事只消有一点子积蓄便可做起来,利又高,手又狠,但凡被他沾上的,怕不刮进来一层皮肉呢。只是这事未免太损阴德,且也不好找人出面。那人既要有本事找得到急等钱用的,又能期满时全数将它收回来。再者,纵然有人可用,你焉能放心将本钱交与他呢?不怕他到时卷包儿跑了!二奶奶不过这么一听,我不过这么一说,当个笑话解闷罢了。”
等周瑞家的走了,凤姐靠在靠枕上闷闷的想了半晌,然hòu 将平儿叫来,吩咐一番,又命她去将来旺儿找来。
当下趁这空当儿,凤姐先将几件要紧事料理了,等来旺儿来了后,摒退屋里其他伺候的下人,只留平儿在旁。先夸赞来旺儿一番,说道:“我素日便瞧着你是个有能耐的,这些年承派下去的差使,你也办得不错。我考察了你许久,如今要派你另为我做件事,不知你肯不肯?”
来旺儿虽得惑,口里却不得不应着。待凤姐说了请他出面放债之事后,方放了心。因思量一番,想到若做此这件事来,自己或也可得些好处。刚要答应,却听平儿劝道:“此事听着虽无不可,但究jìng 还不甚细备,奶奶再想想罢。”
凤姐听了说道:“天xià 的事,要是讲起细备周到,不细不行的话,这世上便再无可行之事。”说至此处,她瞅了平儿一眼,“你做的事情,难道也是桩桩件件细密筹备下的不成?若果真如此,我倒小瞧你了。”
这些事体平儿也不是很懂,见凤姐拿定了主意,而账上确实没有了银钱,想着这倒也不失是个来钱的好法子,因此也就不再劝了。凤姐遂命来旺儿道:“你今后得空只管去外头打听着,看谁要使钱了,不拘要多少,只管到我这里来拿。只是记得一件:放出去的钱务必要收回来,若有收不回的,便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来旺儿连声应,又听凤姐说了利钱几何、另吩咐些话后,才磕头去了。这边凤姐分派已毕,自回去继续料理家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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