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同给武汉行营发电报的同时,畑俊六也给小鹿原俊泗发了个电报。
小鹿原俊泗接到电报,便赶紧从训练营匆匆赶到司令部,却发现畑俊六办公室已经有了一位客人。
小鹿原俊泗刚要回避,畑俊六的副官却微笑着迎上前来,说:“大佐阁下,大将阁下专门吩咐过,如果您来了可以不必请示,直接进去。”
小鹿原俊泗便也没有跟畑俊六的副官客气,微微一顿首,然后挎着军刀径直进了畑俊六的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小鹿原俊泗便看到畑俊六跟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日本人席地而坐,两人相谈甚欢。
听到推门声响,畑俊六和那个日本人便一起扭头看过来。
见是小鹿原俊泗到了,畑俊六便赶紧起身,笑着招呼说:“小鹿原桑,我和阿部桑刚刚还在说你,不想你马上就到了,这还真是巧了,呵呵。”
那个叫阿部的日本人也跟着起身,笑着说:“这就应了古支那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呵呵。”
看到那个穿和服的日本人站起身,小鹿原俊泗便不由心头一凛。
刚才那日本人坐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会他一站起来,小鹿原俊泗才发现此人的身高至少要超过一米九,在日本像这样身高的人可是不多见,而且此人肩宽臀窄,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畑俊六微笑着对小鹿原俊泗说道:“小鹿原桑,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帝国柔道宗师嘉纳治五郎的关门弟子,帝国柔道界唯一的十段宗师,阿部刚毅阿部大师。”
小鹿原俊泗微微顿首,打招呼说:“阿部大师。”
“小鹿原桑,叫我阿部就可以了。”阿部刚毅的体形给人沉重的压力,不过言语之间却十分随和,“今后说不定你我还要在一起为帝国效劳呢。”
小鹿原俊泗便把目光投向畑俊六,他还不知道畑俊六特意把他叫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他跟这个阿部刚毅见面?或者说,大将阁下有意聘请这个阿部刚毅为特战大队的教官?
还真让小鹿原俊泗猜着了,畑俊六之所以把小鹿原俊泗从紫金山麓的特种部队训练营召回来,就是为了让他跟阿部刚毅见一面,因为,阿部刚毅明确提出要加入小鹿原俊泗的特种部队,畑俊六也有意让阿部刚毅当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
迎着小鹿原俊泗征询的目光,畑俊六说道:“小鹿原桑,阿部桑是帝国柔道界唯一的十段宗师,他在柔道上的造诣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希望阿部桑能够给你的特种部队提供一些帮助……”
听到这,小鹿原俊泗便立刻蹙紧了眉头。
对于畑俊六的说辞,小鹿原俊泗是很不以为然的。
在他看来,柔道仅只是一种强身健体的套路而已,于格斗或许会有一定的助益,但也有限,而特种部队要学的却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置人于地死,这才是真正的格斗术,与柔道这样的炼体术有着本质的区别。
然而,不等小鹿原俊泗拒绝,阿部刚毅却首先打断了畑俊六。
“大将阁下,我想您误会了。”阿部刚毅打断了畑俊六,说,“我想加入小鹿原桑的特种部队,并不是以教官的身份去给大家传授柔道,而是只想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特战队参与战斗。”
“纳尼?”畑俊六闻言讶然,“你要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特战队?”
“哈依。”阿部刚毅顿首说,“只想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特战队。”
不过,小鹿原俊泗却还是有些不领情,因为在他看来,阿部刚毅已经是社会名流,像这样的社会名流加入特战队,就会在无形中给其余的队员形成压力,如果阿部刚毅在队中散布不当言论,还会影响部队的凝聚力。
当下鹿原俊泗问道:“阿部桑,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阿部刚毅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相片,递给了小鹿原俊泗。
小鹿原俊泗接过照片一看,却发现照片上是一名骑兵少尉,而且隐隐还有些眼熟,小鹿原俊泗记忆力很好,他确信自己见过这个少尉。
当下小鹿原俊泗把照片还给阿部刚毅,说:“我好像见过。”
阿部刚毅郑重的收起照片,说:“小鹿原桑或许真的见过,因为我弟弟生前就曾经在羽村支队直属骑兵联队服役。”
“羽村支队?”小鹿原俊泗道,“我想起来了,我在羽村支队开拔之前曾经与令弟有过一面之缘,他叫阿部敏行,对不对?”
阿部刚毅说:“不错,小鹿原桑的记忆力真好。”
小鹿原俊泗叹息一声,又说道:“可惜,令弟却与羽村阁下一道踏入了大梅山独立团的陷阱,当场玉碎了。”
“所以我才来了中国。”阿部刚毅的脸上掠过一抹狰狞之色,说,“我要所有参与杀害我弟弟的支那人,统统去死!”
小鹿原俊泗点了点头,说道:“阿部桑,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必须首先声明,我的特战大队不是谁想进就能够进的,既便是阿部桑你,也必须接受考核,我想知道,你能够接受考核吗?”
“可以。”阿部刚毅沉声说,“我可以接受考核。”
这时候,畑俊六的副官忽然推门走进来,报告说:“大将阁下,稻叶师团急电。”
畑俊六便向小鹿原俊泗和阿部刚毅告罪,然后离开办公室,匆匆来到了作战室。
一进作战室,冢田攻便迎上前来,说道:“大将阁下,稻叶师团刚从前线发回急电,说是已经进至肥东附近,不过由于支那军掘开了肥河大堤,导致河水泛滥,淹没了肥河以东的道路,致使重装备无法开进,所以对肥东据点的进攻很不顺利。”
稍稍停顿了一下,冢田攻又说道:“还有,菊地旅团也在巢县附近遭到支那新四军顽强阻击,激战两昼夜竟不得寸进,从目前看,两路军队的进展都十分不顺,大将阁下,看来我们很有必要提前告知北上集群,让他们做好向东突围的准备工作了。”
“向东突围?”畑俊六皱眉说道,“至于如此么?”
命令北上集群向东突围,是最极端状况下的应急预案。
之所以向东,而不是往南也不是往北,是因为国民军在南北两个方向都集结了重兵,北上集群无论往南还是往北,都会遭到国民军的迎头痛击,只有东边的国民军兵力稍薄弱。
问题是,一旦命令北上集群向东突围,也就意味着华中方面军打通肥芜公路的努力,已经彻底失败,但是现在稻叶师团才刚刚进抵肥东,第二次肥城战争刚开打,冢田攻就做这样的悲观预测,是不是有些言之过早?
冢田攻叹息一声,说道:“大将阁下,我又何尝愿意做出这样的预测?然而考虑到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徐锐,所以,不能不能好最坏打算。”
“徐锐?”畑俊六闻言心头一凛,说,“此人真就这么厉害?”
“哈依。”冢田攻重重顿首,说,“对于徐锐其人,怎么高估都不过分。”
“好吧,那就电告北上集群,让他们做好向东突围的准备,不过冢田桑,我们这边仍需尽最大努力。”畑俊六最终还是采纳了冢田攻的建议,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前任杉杉元,杉杉元就是因为不太重视冢田攻的意见,才会惨遭滑铁卢。
“还有。”畑俊六稍稍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再电告菊地旅团,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击破当面之敌,务必在明天天黑字之前赶到肥城,然后协同稻叶师团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肥城,打通肥芜公路。”
“哈依。”冢田攻重重顿首,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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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支队已经在巢县跟菊地旅团激战两昼夜了。
萧华东匆匆走进作战室,对正在察看地图的高汉亭说道:“司令员,九团报告,菊地旅团这次直接投入了一个步兵大队,看这架势,菊地美这个老鬼子真是急眼了,他这是打算要跟我们拼老命了。”
高汉亭盯着地图半天没有吭声,然后问:“九团伤亡情形如何?”
“伤亡很大!”萧华东沉声说,“1营、2营已经伤亡过半,3营更是几乎被打残了,刚才曹福在电话里还向我诉苦,再这样下去,他们九团就要全团拼光了。”
高汉亭闻言,脸肌便猛的抽搐了一下。
肥城这一战,四支队赢得轻松,也给了高汉亭一种错觉,认为鬼子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所以菊地旅团从芜湖大举北上时,高汉亭嘴上没说,内心里却是憋了口气,准备跟鬼子狠狠干一仗。
但是一开战,高汉亭就发现他的估计严重有误!
开打才两天,他的一个齐装满员的主力团就几乎打残了,而且这还是鬼子急着前往肥城,并没有认真的跟他们四支队打的前提之下,如果菊地旅团真的拉开了架势,跟他们四支队打,高汉亭很怀疑,九团的伤亡还要比现在大得多。
这一下,高汉亭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再打吧,部队的伤亡太大了,可要是就此收手,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犹豫难决,高汉亭便问萧华东说:“政委,你的意见呢,是继续打,还是让开正面放鬼子过去,然后再收拾他们的断后部队?”
萧华东叹息了一声,说道:“司令员,要不然还是让吧。”
高汉亭原本就在两可之间,当下就说:“好吧,那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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