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再是胡汉杂居的逍遥年代。
自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千里逐匈奴以来,胡人的世界分崩离析,他们再也没有形成一个紧密而团结的整体,有的只是一个个分裂的弱小部族,他们对汉人已经没有了威胁。
在富贵温柔繁花似锦的汉人世界里,胡人只是卑微的存在,他们象牲口一样被无情地贩卖、驱使,从事着最低贱和艰苦的营生,过着最悲惨的生活。只是,他们也会疼,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也会伤心哭泣,但他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五百年了,难道这个世界就要永远地这样继续下去吗。
只是天道好还,所有的一切终究是要偿还的。
晋朝司马政权的争斗终于演变成了天下大乱,自“八王之乱”以后,晋王朝对中原的统治已经彻底崩塌。昔日的王公贵胄纷纷渡过长江偏安一隅。他们自称“衣冠东渡”,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继续那胭水繁华的逍遥日子。
只是,北方的千里大地彻底陷入了混乱。在这样的混乱中,被奴役和压迫了几个世纪的胡族终于揭竿而起。与生俱来的野蛮和残忍被彻底激发,那是自洪荒时代就流淌在他们祖先的血液里,从不曾被遗忘。他们对汉人疯狂地举起了屠刀。而失去组织的汉人已成了一盘散沙,现在轮到他们变成无助的羔羊,等待被宰杀的命运。
这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仇恨和报复。
胡人的原始兽性和残忍风俗使他们又恢复了吃人的传统。在他们开始称霸这片土地以后,他们开始了大规模地抓捕和宰食汉人的兽行。豺狼虎豹是他们崇拜的图腾,他们也要和他们的神物一样,充满着血腥的精神。
他们认为女子的肉质最为细腻肥美,他们把她们叫做“两脚羊”,因为在他们眼里,她们和羔羊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供他们淫乐并最终成为他们美食。
汉人曾经奴役和压迫过胡人,只是从未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兽行。而现在,北方大地已经变成了血腥的人间地狱,上演着疯狂的食人惨剧,血雨腥风笼罩着每一寸土地。
匈奴的大营连绵十余里,在离平阳城西二十里的九凤山依山而建。圆顶的军帐如一个个巨大的坟包,更增添了一分恐怖气息。大营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切还算井井有条。大营的后面一条宽大平整的道路通向另一座巨大的独立的寨子,路上马拉的大车来来往往运送着军需。
初春的晌午,阳光已经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刺眼。
寨子的四周用木栅栏紧紧包围,寨门上刻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舂磨寨”,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走进寨子是延绵伸展出几里地的巨大布蓬,布蓬里面蜷缩着黑压压几乎望不到头的女人,其中有一些还年未破瓜,身形如孩童一般。每个人如猪羊一样手脚被死死反绑,所有的人又都用结实的粗绳串连在一起。
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诡异阴森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人们如等待宰割的羔羊一样等待着最后杀戮时刻的到来。
这就是“两脚羊”,胡人口中的美食,与真正待宰的羔羊一样命运的汉族女子。
每当一群匈奴士兵走进来拉出一群女子时,凄惨的呼号声响彻整个寨子,那是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悲苦绝望的挣扎,她们疯狂地挣扎踢打着。只是这样的反抗丝毫改变不了可怕的命运。她们只是凭着本能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没有被带走的人们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可怕的一幕,绝望而悲苦的呼号和哭泣声再度回响在空旷的空间,一些人的哭声中甚至夹杂着凄厉的惨笑声,阴森恐怖之极。她们不知道杀戮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而唯一不可改变的就是这终将到来。
哭喊声渐渐平静,而当匈奴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走进来带人时,凄惨的叫声会再一次响起。可怕的折磨在这人间地狱里轮回着上演。
布蓬的一头是匈奴人宰杀“两脚羊”的劳作空间,一群匈奴士兵手拿宰杀牛羊的尖刀熟练地将押送过来的“两脚羊”宰杀、放血,然后扔到一边,被拖走。在他们眼里,这与宰杀一只真正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待宰的“两脚羊”绝望而恐怖的嘶叫声震慑着人的心魄,即使在她们被死死按在案板上时,仍在拼命地蜷曲扭动着身体,仍在拼命地嘶叫,这一刻,他们也确实与真正的羔羊无异,只是,这样的反抗是徒劳的。
随着匈奴士兵娴熟的一刀,一切归于沉寂。
布蓬外开阔的地面上,成堆的躯体被散乱的扔在巨大的油布上,堆得如小山一般。这些躯体已经被剥去衣服。一群匈奴士兵拿着剔骨尖刀在熟练地打理这些躯体,掏空、切割,一切都有条不紊。然后是另一群人不停地拿水冲洗着不断扔进来的切割分离好的躯体。
在最空旷的地方竖立着几个如怪兽一般巨大而怪异的磨盘,每个磨盘都有几人高,支撑的木架如一座座高楼一般,粗大的支柱如巨大的旗杆高高矗立。每一个磨盘都有几十名强壮的匈奴士兵推动着巨大的木杠绞动着磨盘一圈一圈的缓缓转动。处理好的大块扔在巨大的木桶里,然后被绳子沿滑轮拉上木架,然后倒入绞盘,一圈圈,一圈圈,碎烂的肉糜从磨盘接口的粗大槽口中被挤压出来,然后再接入大桶,被源源不断地运走。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一切都那么精心合理。匈奴人娴熟地运作着这个巨大的屠宰场。
悲惨的呼号回荡在舂磨寨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空旷的平地浸透着深深的血污,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初春的晌午,没有一丝的风,一切都静悄悄的,静静地听着这里发出的悲惨呼号,看着这里人间地狱的血腥惨景。
正午时分,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寨子。为首的是两个衣着华贵、趾高气扬的匈奴首领。
左边一人满脸豆大的麻子,披头散发,个子不高却是个肩宽背厚的粗脖子恶汉。右边一人头顶光秃,下颔唇边全是铁灰色如大刷子的短硬胡髯,脸色苍白得异乎寻常,一对眼睛却是冷冰冰的,似乎无论看到甚么仍都无动于衷,虽然体型高瘦,却异乎寻常的精干有力。
粗矮的汉子身披亮色灰黄兽袍,异常的炫目嚣张;高瘦的汉子身披清灰素白长袍,无比的清厉妖异。
此二人正是匈奴最出名的两员虎将,粗矮的汉子是人称“日焰”的贺孙市,高瘦的汉子是人称“月煞”的兀秃。此二人是生死的过命交情,情同手足,亲如兄弟,而且绝世武功天下闻名,在“六节四猛”中分列第五节和第六节。天下人称此二人为匈奴“双愁”,其武力可见一斑。
众人进了寨子纷纷下马,舂磨寨管事的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迎接。“双愁”并不多加理会,自顾自地带着人慢慢踱着步巡视着舂磨寨的忙碌劳作。
“大军粮草够接济吗?”粗粗转了一圈以后,“月煞”开口问道。
“回禀大将军,严冬刚过,大军粮草储备不多,尚可勉强支撑,所幸有‘两脚羊’数量尚可,可支撑大军相当时日。”管事的谄媚地笑着说。
“这次弄了多少‘两脚羊’啊?”
“回禀大将军,共带来两万多,可不好弄啊,我们搜罗了半年多,才攒了这么点。”管事的忙不迭地表功。
“都是汉人吗?”“月煞”转过脸来问道。
“是的,都是。”管事的诚惶诚恐地答道,“遵照咱们胡人的默契,‘两脚羊’只用汉人的。”
“月煞”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脚羊’要舂磨得细密一些,以便烹煮充粮和行军就餐,明白吗?”
“明白,明白。”管事的如捣蒜一般点着头。
“我说,有白嫩点看着舒服的‘两脚羊’吗?”“日焰”淫笑着粗着嗓门嚷道。
“有,有,都给两位将军预备好了,我们一点不敢怠慢。”
“月煞”依然冷着脸,没有讲话,但嘴角还是不禁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淫笑。
“嗯,天黑了就送来。”“日焰”开心地吼着。
“是!是!”
“还有,今晚的‘两脚羊’要好好烹制,选上好的料。”“日焰”继续嚷着。
“给两位将军的都是选最好的料单独做的,请尽管放心。”管事的陪着笑。
众人又转了两圈,这才打马回营。
天渐渐黑了,一切渐渐归于沉寂。
远远望去,舂磨寨里闪着点点火光,在黑暗的背景下摇曳而模糊,如黑夜坟场飘忽的点点鬼火。
成群结队的匈奴士兵来到舂磨寨,冲进大蓬。粗壮野蛮的匈奴人狰狞地淫笑着粗暴地撕扯着女人的衣服,肆意地糟蹋**那些可悲的汉家姑娘,那些悲惨的“两脚羊”。
与生俱来的卑微让他们对汉家女子更加充满了渴望,以满足征服的感觉。而动乱的时事,血腥的征伐,人命如草芥,个人卑微如尘埃的虚幻感,让他们对一切都没有了顾忌,能享受的时候就尽情的享受,也许明天就没有了未来。
他们尽情地发泄着他们的**,两脚羊在他们身下拼死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稍不如意,野蛮残忍的匈奴人随手就是一刀如灭杀蝼蚁般结果了这只“两脚羊”,然后再继续寻找下一个。
淫笑声、惨叫声、哭泣声汇成一股悲惨污浊刺耳的声音洪流,盘旋回荡在舂磨寨的夜空。
在匈奴的中军大帐。“双愁”正心满意足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们面前的盘子里放着精心烹制的肉食。肉食肥瘦相间,晶莹剔透,微微散发着一层温润的光泽,仿佛能妖异地诱惑着人的食欲。旁边还有精心炖煮的肉汤,清亮的汤底上微微漂浮着轻薄细腻的油花,蒸腾的热气飘散着妖异的诱人香味。
这是“日焰”和“月煞”最爱的“两脚羊”的美味。
酒足饭饱之后,“日焰”响亮地拍了拍巴掌。
“来啊!”“日焰”大声吼道。
舂磨寨的管事带人押着五六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走进中军大帐。“双愁”迈着微醺的步伐狞笑着走到众人面前。在邪恶的注视下,几名女子吓得瑟瑟发抖。
“双愁”眯缝着色魔的眼睛,一个个仔细端详,又掐又摸,最后留下了两个。
“剩下的都归你们了!”“日焰”大度地嚷嚷道。
“多谢大将军!”众人爆发出一阵**的哄笑,然后瞬间将几名女子撕扯着拖了下去,一路伴随着女孩可怜而悲惨的呼号。
“月煞”脱去了冰冷的伪装,他和“日焰”一样狰狞粗鲁地放声淫笑着,冲向两名如真正羔羊一样的“两脚羊”。他们粗暴地撕碎了她们的衣服,尽情发泄着**。
“两脚羊”悲惨无助地呼号哭泣着,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草原的夜风,吹不尽四季的哀愁;胭水繁华繁花似锦抵不过女孩归家的梦境;诗魂酒魄文采风流,敌不过漫漫黄尘滚滚铁骑。一切不过是四季的轮回,一切不过是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