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大陆,天元纪9120年,东南边境,青州,云城,碧龙镇。
在碧龙镇,有三大家族,季家,林家,霍家。
季家的药材,林家的兵器,霍家的丹药。
在这个偏僻到了极致的小地方,三大家族共同掌握着碧龙镇的资源,拿捏着碧龙镇的命脉。
此时正值秋季,昨日的一场细绵秋雨使得碧龙镇今日的天格外的蓝,一行白鹭飞过,带走了秋雨最后一丝痕迹。
季家演武场,本来空旷的场地现在却热闹非凡,演武场的中心,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高约两米,长约十米宽约五米的演武台。
‘砰’‘嘭’的声音不断地从演武台上传来,却原来是两位大约有十五六的少年正在打斗,看似凶险的打斗却招招都留有余地,演武台周围不断传来叫好的声音和阵阵的掌声。
这,是季家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秋季演武大会,同时也是借演武的机会测试族内子弟的修为,其中,杰出者可以得到族内丰厚的赏赐。
演武既然名为演武,意思就是点到为止,自然也不会伤了族内子弟之间的和气。
不伤和气,还能促进族内子弟争相修炼积极向上的习武精神,何乐而不为?
但是少年人毕竟心高气傲,有时也避免不了恼羞成怒,从切磋变成生死之斗,那时,站在台上的那位长老就起了作用,美名曰:止战。
可是他这个长老却没怎么派上过用场,少年人们都很遵循规定,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而至于季家演武场众多的观众则都是慕名观战,毕竟,身为三大家族之一,季家子弟的演武还是很精彩的。虽然,季家的威名占了相当大一部分原因。
而就在此时,台上的两位少年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其中一位瘦瘦的少年苦笑着对站在自己身前的憨厚少年说道“玄明哥,我认输,小弟甘拜下风。”
而被称为玄明的憨厚少年则是挠了挠头,看着瘦瘦的少年笑了笑说道“族弟已经很不错了,玄明胜的也很侥幸。”
瘦瘦的少年听到此话脸上的苦笑也变成了欢笑,对着憨厚少年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观战的人看着演武台上获胜的憨厚少年,毫不吝啬的掌声响彻在季家演武场内。
“下一位!”止战长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掌声震天的时候,演武台西面的一个看台上的几位也把目光收了回去。
“果然不出我意料之外,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能赢,哈哈哈。”哈哈大笑的这位正是霍家的家主霍让,此人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连笑起来都像发怒一般。
“霍兄好眼光,季某佩服,佩服!”自称季某的正是季家家主季向天。
此人身材匀称,刀削般的脸上一双剑眉似是刻在了上面,身着一身白袍却没有文士的感觉,反而隐隐透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咦?”一个坐在季向天左侧的鹰钩鼻子,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咦了一声。
“怎么了,林兄?”季向天看向林姓中年。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如此盛典,怎么没有看到令郎呢?”
季向天听到林姓中年的询问,心中闪过一丝怒气,但是脸上表情不变,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哦,他昨日不知怎么,染了些许风寒,所以季某便没有让他过来,不牢林兄挂念。”
“哦?染了风寒,那倒要好好歇息,好好歇息。”林姓中年语气怪异的说道。
林姓中年名叫林如松,乃是碧龙三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家主林如松。
季向天听到林如松有些怪异的话,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吭声,把目光又转向了演武台。
霍让也干咳了两声,如同没有听到般把目光看向了演武台。
林如松听到季向天的冷哼,也不尴尬,而是嘿嘿的低笑了几声也不再出声。
提起季凡,在碧龙镇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并非是因为他武道修为多天才,可以傲视同龄人。恰恰相反,季凡乃是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废物,武道修为更是不堪入目,在季向天无数的药草堆积下才锻体三重,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纨绔二代。
仗着自己老爹是季家当代家主,没少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情。用两句诗形容就是:闲置武道废光阴,
身溺酒色失本心。
才罢东邻酒未醒,
又往西舍靡靡音。
而季凡之所以成为这样,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季向天的放纵,但是季凡成长到这种地步却是季向天始料未及的,一直让他后悔不已,可是木已成舟,后悔,也没什么用。
季向天之所以当初万般的宠溺和放纵季凡也有他自己的原因,那就是,季凡的母亲。
季凡的母亲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见过其容貌,即便是府中下人也只知道季夫人很温柔,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可惜,季凡的母亲在生季凡的时候不幸难产而死,季家是这么对外说的,而碧龙镇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季向天一直对季凡很宠溺,他知道,他的孩子没有母亲,所以,他尽量给季凡更多的父爱。
可惜,季向天的爱却造就了如今如同废物般的季凡。
他感到心痛,而季凡的屡教不悔,让他也彻底伤透了心,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来了个不管不问。
不过庆幸的是虽然季凡经常惹麻烦,却也没惹过什么**烦。至于那些小麻烦,在碧龙镇,季家少主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可是,任凭季向天一世英名,智勇双全也不会想到,他随口搪塞林如松的话竟然变成了真的,而且比染了风寒更为严重的是,季凡在昨日回到府中已经一命呜呼了。
此时季家大院,季凡的屋子内。
一个身穿白衣,脸色苍白,眼神无神的少年正坐在床上。
季凡不是已经归西了么?那么,此时坐在床前的这位少年又是谁?
“季凡?季家?碧龙镇?难道...”坐在床头的少年喃喃的自语,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看着屋内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建筑和精美的装饰,季凡走下床,步至铜镜边。
季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陌生而又熟悉。
苍白中略带青色的面庞,深陷的眼窝,细薄的嘴唇,本来充满英气和朝气的眉宇却被无神的眼眸破坏掉了美感。
这,就是我今世的容貌了么?
季凡喃喃自语,又似相问他人,隐隐中还传出低沉的叹息,他已经确定,他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同样名为季凡的少年的身上。
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香味,橱窗上的雕刻,精致而又华丽,显示着季凡在季家独特而又尊贵的地位。
或许,季向天真的被他伤透了心,也或许真的不管他了。
但是,作为季家唯一的继承人,季凡却还是碧龙镇许多人羡慕甚至仰慕的对象。
沉思中的季凡,回忆着过往的纷纷。
往事就像秋风中的黄叶一般,化作泥土,从此与世无关。
季凡很淡定,或者说是从容,既来之则安之,思考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从前也是四海为家么。
从融合的零星记忆中,季凡得知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自己如今所在,这,就够了。
脚下的这块名为流光大陆的地方,无论语言,文字等都和前世的古代颇为相似,而自己所在则是隶属于大汉王朝青州。
大汉...季凡莫名的笑了笑。
只是,这个名为流光的世界从地域上来说,要比前世大上些许。同样有无数的神话传说,同样有皇朝历代的更替。
流光大陆以武为尊?武道极致可御空而行?可开山裂石?
季凡心中稍稍感到些诧异,前世的他走访名山大川,也见过不少内家高手,一代宗师,可真没一个能做到这种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想了想,他人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里,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况且,如今的自己可是一个武道家族的继承人,虽然,有些废柴。
季凡眉头微微一皱,而又舒展开来。
随着记忆的逐渐融合,季凡慢慢的了解到了这具身体主人的一些事情,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季凡心中默默的道了一句。
但是让季凡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貌似丢失了一段记忆一般,记忆的空白段让季凡很不舒服,可是他却多许时间未能想起,也不再去想这些与自己无谓的事情,既然自己已重来,何须追究其因,探寻其果,安然处之便可。
理清了头绪,一阵精神上的疲惫袭来,如海浪般一波波的扑来,他需要休息。
就这么想着,季凡步履缓慢的走到床边,一头栽到在垫了五层被褥的软床之上,闻着屋内不知名的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进入了梦乡的季凡,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动着,似是在睡梦中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因为,他已经在舒软的床上熟睡了过去。
熟睡中的季凡并不晓得,在他睡去之时,一丝黝黑色的光芒从其小腹处慢慢的穿了出来,对,就是穿了出来。
一缕,两缕,三缕。。。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黑色光芒照耀而出,就像清晨的阳光照射大地一般。
只不过阳光是金色的,充满了温暖,而黑光是黑色的,充满了阴冷,暴戾的气息。
慢慢的,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件屋子里,把透过橱窗的阳光都排挤而去,黑色的光,看起来是那么诡异,如同黑夜降临般宣称它的到来。
透过黑光中些许的缝隙,可以看到一块令牌慢慢从季凡的小腹处浮现而出,整块令牌是黑色的,不知其是何材质打造,而当令牌完全浮现于季凡小腹之上之后,屋子里的黑光瞬间便被吸纳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奇的是,黑色的光芒消失之后,阳光也没有照耀而来,好像是惧怕着什么东西,也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一般。
黑色的令牌尽数吸纳完了黑光之后,也不再散发光芒,可以隐约的看到令牌,整体黝黑,普普通通的如同凡铁打造一般,上面还印刻着一个天字。
如果没有之前的黑色耀光,或许可以认为它只是一枚普通的令牌,可是,散去万般黑芒的令牌此时诡异的漂浮在季凡小腹之上。
令牌如同有人操控一般,开始缓慢的移动,先是到了季凡的头顶,然后又散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但是,这时的光芒却不想之前看到那般阴冷,暴戾,而是充满了高贵,神秘。
随着黑芒的照射,本来呼吸稍有不稳的季凡此时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有规律起来,苍白的脸上更是泛起了丝丝的红晕,而随着黑芒的停留,规律的呼吸逐渐变得有力,苍白之色也渐渐退去。
令牌貌似有灵性般,看到季凡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有力,便逐渐顺着季凡的头顶往下转移,在每一处都停留片刻,仿佛在为季凡治疗,如同一位医生,为病人做着全身检查。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令牌也已经缓慢的移动到了季凡的脚跟处,从上而下,从头顶到脚跟仔仔细细的照耀了一遍,停留在脚跟处,轻轻的颤抖着,似是满意,似是不满,其中意味不得其索。
颤抖之后便消失在了空中,仿若之前的一切都如同梦一场,无人晓,无人见。
可是,季凡苍白已成红润的脸庞以及平稳有力的呼吸和‘砰’‘砰’‘砰’有力跳动的心脏都证明着,它,却是出现过。
在令牌消失后,阳光也不知从何处偷偷的溜了进来,仿佛惧怕那令它消失的不知名的存在,先是一缕阳光透过橱窗,照射在房内的地板上,发现无事后,便瞬间拥挤了进来,如同开会一样,小小的橱窗被阳光填满,然后穿射而来。
屋内又重新充满了温暖,金色的阳光欢快的在季凡屋内嬉戏开来。
短短的时间内,没有人知道,这里,出现了什么,发生过什么。
只有阳光,见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