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龙湖边。
“世人不知懒扎衣,左屈右伸抖神威;伸中寓屈何人晓,屈中藏伸识者稀。
裆中分峙如剑阁,头上中气似旋机;千变万化由我运,下体两足定根基。
以腰催肩,以肩催肘,松肩沉肘,贯于指端;塌腰松胯,开裆贵圆,右腿为实,左腿为虚,右腿膝盖与脚跟上下对照,不能前倾、后倒、外撇;左腿挺而不直、膝微屈,脚尖内扣,此为懒扎衣。”
“单鞭一势最为雄,一字长蛇画西东;击首尾动精神贯,击尾首动脉络通;
中间一击首尾动,上下四旁扣如弓,若问此势妙何处,去寻脊背骨节中。
左脚尖外摆,右脚尖内扣,松胯屈膝,开裆贵圆,立身中正,虚领顶劲,松肩沉时,此为单鞭。”
季凡清朗的声音在无人的碧龙湖上来回的回荡着,一旁的红袍也也跟着一招一式的学习,演练。
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七日,也就是说,季凡已经教了红袍七天的太极,而红袍也不愧是沉浸武道数十年的高手,在这短短的七日里已经学会了太极中的所有招式,只剩下时间的打磨,使之融会贯通。
而在这七日中,季凡也是受益良多,对武道的了解也不再只是浮于表面。
后天境界也好,先天境界也罢,其实那都是忽悠人的幌子,后天境界跟先天境界的唯一区别就在于,后天打通天地二桥破先天时会接受一次天地的洗礼,也就是外部的压力的压迫,而这个天地的洗礼则会提纯内力,压缩骨骼,血液,更是一次最好的锻体。
而之所以说后天境界很重要,正是因为有这一次的洗礼,毕竟,来自天地的馈赠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用。
锻体,换血,洗髓,基础只有打的越好,才能承受更长时间的洗礼,如果没有务实的基础,不仅仅是洗礼的时间短,极有可能身体和骨骼承受不住那股压力直接在天地的威压下被碾压吐血,然后被迫破去丹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废人。
其实这就像盖楼一样,地基打的好,就不怕往上盖高层,地基打不好还想盖高层,那就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楼毁人亡。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道理谁都懂,可是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往往都是急于求成,心态不平,就算能勉强承受天地的洗礼,突破到先天境界,也止步于此。
真正以实力突破到先天境界的人,内力凝实,可化体外,以御外敌。而勉强突破到先天境界的人,内力虽可化体外,却华而不实,与同等境界的人交手,会被一击就散。
所以,这等勉强突破的就被称为伪先天。
伪先天者在先天一途算是绝了后路,再没有一丝一毫精进的可能,除非,能得到传说中的还原丹,一切回到最初,重头再来。
先天境界之间的突破就是一次次承受来自天地的洗礼,而洗礼的压迫也会越来越大,所以很容易导致产生心魔,所以,先天境界的每一次突破都会慎之再慎,警而再警,没有相对应的心境,他们是万万不可突破的。
如果一路顺利突破到先天圆满,那么恭喜你,你就有了进军无上的可能,或许是下一秒,也可能是一年,十年,百年,无上境界强求不来,那是机缘,天地人和缺一不可。
一旦踏足无上,那便是陆地人仙,逍遥自在,天下之大,皆可去的。
可是,即便是红袍也仅仅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可是...红袍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无限的感叹,太极一拳已经超越了流光大陆的限制,虽不修内力,也无锻体的功效,但却可以让武者感悟天地自然之道,心融自然,这对后天境界的人虽然无甚大用,但对先天境界的人简直是破镜的良药。
一阵微风吹来,阳光洒落在碧龙湖上,红袍沉默了良久。
季凡看着沉默的红袍随意的说道“前辈,太极拳晚辈已尽数传授,从明日起晚辈安心在家族修炼,就不来此地了,晚辈也多谢前辈这几日的指点,实在让晚辈受益匪浅。”
沉默的红袍听到此话,淡然一笑“若论道谢,也应该是我于你道谢才对,你授我太极,而我只不过是讲了一些武道常识罢了。”
“不过。”红袍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我不知你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你这修为终究是进度太快了些,虽然并无什么根基不稳的现象,可是还是稳点为好!”
听到红袍的忠告,季凡心中也是一阵苦笑,感受着体内明显粗壮了不少的内力和双手握拳的力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锻体九重的修为来的有点太突然了些。
况且这几日自己并未修炼内力,只是清晨在此打打太极,听听红袍的指点,然后回到季家后就一整天的蹲在藏书阁。
睡上一觉,第二日起来就会发现,自己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就又突破了一层。
而这一切都被季凡归功于那些年季向天为曾经的季凡泡的草药,也许,那些草药的后劲开始起作用了吧!
而且最近几日季凡晚上老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醒以后便不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在梦中有一个黑色的令牌,而那个令牌一直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可是,这怎么能跟红袍说呢,难道要自己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修炼,就突破了?
自己如果这样说的话,恐怕红袍还以为自己在敷衍他。
思及片刻,季凡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说道“晚辈谨记前辈教导,定当夯实基础,再寻突破。”
“恩。”红袍看到季凡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也是比较欣慰,毕竟,季凡传授给他的太极已经让他突破了先天圆满,更是让他看到了冲击无上的可能性,所以,他对季凡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的。
更何况,经过这几日的接触,红袍发现这个少年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看了看天色,红袍开口说道“走吧,再不走,恐怕有人要等不及了。”
季凡听到红袍说的话,还以为他是指自己的‘保镖’,不由得笑道“那就走吧,前辈,告辞!”
说完,季凡便转身离去。
红袍看着转身离去的季凡,老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忽然,他对着还没走远的季凡喊道“小家伙,有事的话,可来万宝阁找我,我红袍欠你一个人情,哈哈哈。”
说完,还没等季凡转过身便哈哈大笑着纵身而去。
而季凡听到此话转过身,才发现,红袍已经离去了。望着红袍离去的方向,季凡默默的弯了弯腰。
像往常一样,季凡回到季府吃过了早饭便向藏书阁走去,守阁长老看到他也并不意外,而是点了点头,季凡也对着守阁长老点了点头,无声的交流算是彼此打过了招呼。
后院的一个书房内,季向天听着厉姓中年的汇报,心情犹如打翻了的菜坛子,其中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本来季凡在前几天在万宝阁前教训了林真见就已经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可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却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敢相信,厉姓中年口中的那个以不知名的拳法打败了林真见,每日在藏书阁看书,修为锻体九重,还直面府中子弟挑衅并主动发出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季凡好像还和万宝阁的那位第一执事还有着丝丝的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梦一般,季向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厉姓中年开口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
“回家主,小少爷现在在藏书阁。”厉姓中年回答道。
“哦,可知他每日看的都是何书?”
“据守阁长老所说,小少爷近日看的都是一些奇闻异事录还有一本《大陆详解》。”
“是么..”季向天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着厉姓中年吩咐道“你去把他叫来,我要见见他。”
厉姓中年闻声一震,万古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容,看着眼前的季向天,声音颤抖的问道“家主,真的愿见小少爷?”
季向天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厉姓中年确定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虽然笑得很僵硬,可是,可以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厉姓中年的一个好字还飘在季向天的屋内,人却已经向藏宝阁纵去。
厉姓中年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厉姓中年原名厉武,乃是随季凡母亲来到季家的家仆。
因为某些原因,季凡的母亲不能陪在季凡身旁,所以便留下了这个自己视为兄长的人照护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季凡。
季凡可以说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从小时候季向天对他的宠溺和爱护一直到季凡变得废柴,纨绔,从而为了季向天眼不见心不烦的人。
季向天,已经一年没有见季凡了...
自从季凡的母亲离开季家,除了季凡,厉武就是季向天最亲近的人,标准的铁杆心腹。
可是,即使身为季向天的心腹,厉武在季向天对待季凡的事情上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
他一直在期望季凡能浪子回头,默默地守护着季凡,直到前几日从春香楼归来,季凡就像换了人一样,这让他怎么不激动,于是他把季凡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季向天。
终于,季向天开口要见季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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