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于我和林动来说都非常需要,但是两者的时间出发点却是不一样的。我需要时间,是为了王显贵而准备的。林动需要时间,是想要更完全的截取所有的图像。
只不过是,我需要的时间是要从林动的身上来获取,反言之是在故意托他的时间。我知道林动心里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完整的未被加密的录像。
我骗他,是因为解密根本就不需要进行反编译,只要五次还原操作之后,就能自动解密。所有的加密数据将全部清理,重新整理出一份新的数据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录像。
在得知他清楚录像加密结构之时,我很担心,怕他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我便故意与他进行对话,趁机探他口风。在对话的时候,我从未忘记过他是一句警察,也熟悉刑侦手段。所以,我不需要多过的解释,只要话到锋口便收了声。
其实,有件事我也并没有骗他,只是你当真误会我了。我确实只看了第五支录像,而剩下的四支,我压根就没有动手。
那时,我正在岭南大学,而杨婷帮我取回完整的录像之后,寸步不离。我只能在压缩自己与她见面的过程时间的同时,利用时间的间隔进行观看。
那段时间,我还清楚一件事,杨远征通过杨婷对我实施了软监控的手段。当时之下,这录像是杨远征作为收服我的一个条件,所以他们也并不知道这个录像里的内容是有什么。
回到铁房里,床上放着七条苏烟。老张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上头准许把烟送下来,只不过本来是20条的,被同事们拿去了几条,只有这些了。”
我熟悉里面的一些潜规则,这烟能不被换掉,并且还有三分之一多,还是因为我的特权。我拿起两条烟,感激的对老张说道:“张警官,你也出了一份力,这两条是事先说好的,你得拿去。”
老张也是个好烟的人,也不矫情,收着烟说道:“那就不见外了,有事叫我。”
我拉着转身要走的老张,自己留下一条,另四条塞到老张手里说道:“林组长为了我的案子也是受苦了,虽然烟不是好东西,但我看他也是抽足瘾的人,这烟你帮我送去,他会收的。”
“那行,我先走了。”老张手里拿着六条烟,也不在客套,出了铁门。
确定老张走了之后,我坐在床头,手里摆动着那条苏烟。红色包装之下,有着一条青色的丝带,这是其他烟所没有的。
这烟并不是王显贵为我准备的,为我送烟的人另有其人,只不过是我现在还不想让他露面。这人脑子特好使,他竟也能知道这二十条烟毕定会有十三条被警察抽走,而这条不同于其他的烟,却安稳的转到我手中。
拆开外部纸皮,十包烟散落在床上。在纸皮内壁附着一层铂金纸,上面三个符号“13-1”。我将纸皮揉成团,丢到垃圾筒。一一捡起十包烟,从第一包拆到最后一包,每一包都是被重新包装过的,里面均不同的少着好几根烟。数计下来,共计10个数字为:“6910542567。”
这是一串编码数据,在十进制里它只能是数据,但是在我的心里,它就是一句话。在岭南大学,我还熟读过一本《汉字集锦大全》,结合条码的结构,就应生出了文字内容:“王显贵有难。”
我的心揪了一下,将十包根压在被子下,抽出一根细味品尝。
思绪随着烟气徐徐上升,散开。
我并没有想要再去验证文字内容,摆在我心里的是,王显贵有难,到底是事前失败了,还是事后被办了。
这关系着我设下局的局面形势,如果是事后被办了,那就一切按部就班。但,如果是事前失败了,那就是之前我所说的大灾难。
我着实想不出,在哪一个面方会出现足于让事情失败的纰漏。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刘涛的作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事件变得一片渺茫,完全脱离出了我所能掌握的局面。我所设下的局,却被我的自信给毁了,使得我将面临着一个事件未知的发展方向。
一根烟点完,又续上一根。随着烟气入肺,越来越浓,我的脑子也越来越沉重。这个烟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好抽入口,而是刺喉伤肺。
这也并不是我所喜欢的烟,按理来说,他应该按着我的喜好给送的烟,这次却是反着来的。
“咳,咳。”连续两声胸闷咳嗽,我将手中的半根烟丢掉,习惯性的起身抬脚踩灭。
猛然之间,我惊醒了。
对,习惯,就是因为习惯的问题。
我现在做的这些,可以说是通过思前考后的,可以说是步步为局,但是我却下意识的采用了我的一种习惯性思维,以我为中心。
想到这里,我只得冷笑,笑我自己太过自以为是,笑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送烟的人早就看透了一切,故才送来这种,我并不习惯的烟,想要让我觉悟。
只是,我现在觉悟还来得及吗,我已经全然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崩,崩”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开门,老张一脸慌张的看着我说道:“杨,杨先生,大事不好了,刘,刘组长出事了。”
我心中一凛,挑眼道:“顺口气再说话。”
老张连续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说:“全乱了,上头不见了,刘组长失踪了,林组长被收押了。”
“怎么回事,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我不由得耸动鼻子,吼道。
“是这样的,省纪委的人来了,却找不到郑厅长。随后林副省长也来了,说要提押你,他的人正在路上,我是听到消息,偷跑着先来告诉你的。”老张说着,头还一直向外瞄视着。
“那案子怎么样了。”我接着问道。
老张却摇头说:“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林组长给收了去,刘组长也联系不到人。”
正说着,老张突然脚下一溜跑了。而另一头的拐道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汪东洋。
“杨凡,好久不见,你这过得不错嘛。”汪东洋两个手下一前一后的围着我,他走进铁房内,啧啧的说道。
我冷冷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听到我这一问,汪东洋原本讥讽的脸面收回,一脸阴沉的说:“如你所愿,刘涛带着王显贵的儿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