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认出了四王妃墨素心,说道:“奴婢见过四王妃。四王妃要是想来见太后的话,那就请回吧!我们太后除了每年的中秋节,平日里是不见任何人的。”
墨素心道:“劳烦莺儿姑娘代为通传一声。你就说,南宫玉有难,请求老佛爷救他一命!也许,老佛爷会让我见她一面,你拿这个给太后。墨素心说着,解下自己头上的金钗递给小莺。
这莺儿姑娘因为四王妃能叫出她的名字而有些惊喜地福了一福道:“四王妃知道奴婢叫做莺儿吗?莺儿这就去问问老佛爷,说不定老佛爷愿意见四王妃也没个准儿呢。”
墨素心说道:“那就谢谢莺儿姑娘了!”
很快地,莺儿姑娘再次出来后福了一礼说道:“有请四王妃!老佛爷答应见四王妃一面了。老佛爷从不见人,可听说四王爷有难,老佛爷马上就答应见四王妃了。”
“谢谢莺儿姑娘。”墨素心随着莺儿姑娘进了太后的长寿宫。小玉在老佛爷的心目中果真是无可代替!所以,皇后总是要针对小玉,她也有些明白了。想来,皇后之所以处处提防着小玉,总想除之而后快,甚至更甚于南宫耀和南宫炫,只怕就因为老佛爷太疼爱小玉之故?
一间华室内,一盏宫灯亮着,佛光盈盈中,周慈珍太后正盘膝坐在一尊佛像前,穿着简单,头上并无过多饰物,手上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地在念着一段佛典经文。
墨素心进来,跪在太后的面前:“儿孙叩见太后皇奶奶!愿太后皇奶奶千岁千千岁!”
太后周慈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心儿丫头,小玉出了何事?小玉有了危险么?又是谁要害小玉?皇奶奶天天为小玉吃斋念佛,求的就是佛祖能保佑我的小玉能平平安安,为何我的小玉还是灾难不断?”
墨素心一听,心下怔了怔,心想,难道皇奶奶是为了小玉才天天吃斋念佛的么?这么说来,她要求皇奶奶出面救小玉那就容易多了。
看周太后一听小玉有事就那么心急,她倒是不敢将事情说大了道:“皇奶奶别心急,小玉现在没事,但他为了救人到刑部去了。他去之前吩咐心儿来找皇奶奶一趟,想求皇奶奶帮他救一个人。”
“小玉让你来的?不是小玉自己有事?”周慈珍听了不是小玉有事,倒是立马就轻松了些。
“小玉暂时没事。但小玉要救的那人要是有事,就会将小玉牵连进去,小玉也就很难没事了。”墨素心见到太后就有种安心的感觉,难怪小玉那么喜欢太后,她也喜欢。
“是什么人会将小玉牵连进去?”
“是胡弘的心上人肖子宁。”
太后听了马上又有些着急起来问道:“胡大夫吗?谁敢动胡大夫?是胡大夫的心上人肖子宁?”
“是的,老佛爷。胡弘有一个师妹,是他的至爱,就如小玉爱心儿一样,是哪怕要丢了自己性命也会保护周全的人。她犯了事被刑部带走,连同胡弘一起带到刑部去了。”
“哀家明白了。有人想利用这个肖子宁逼胡弘,目的是哀家的小玉?”
“太后英明!”太后的脑子转得那么快,墨素心竟然不用多作解释了。
太后问道:“丫头,你的意思是要哀家到刑部去走一趟吗?那肖子宁犯了何罪?”
墨素心道:“肖子宁犯的罪是帮人做了一个假面具,让人扮成了心儿的样子。太后只要下道口诣,让心儿去刑部要了肖子宁过来就行。别的事,小玉自会处置。”墨素心还真有些担心太后不愿意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太后却非常爽快地说道:“好!那你就到牢里传哀家口诣。你就说,哀家养的一只兔子得了重病,要胡弘和肖子宁俩人过来替哀家的兔子看病。要是他们看不好哀家兔子这个病,哀家就要他们人头落地。”
“是!皇奶奶!心儿马上就去传太后懿诣。”墨素心这下当真是大喜过望了!这太后不但愿意帮她救人,还马上就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虽然有些霸道无理,却符合太后的身份。
太后见墨素心那么欢喜,又说道:“丫头,带上小莺和小燕过去。”
“谢谢皇奶奶!谢谢皇奶奶!”墨素心想,有太后这句话,无论是谁,只怕都不用死了。
····
刑部。
司马锦程得意地等着胡弘写下认罪书,只想着胡弘快点将所有事情都揽上身,那可就正中下怀。
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好象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还痛了一下!他身体僵了一僵,顿感脚裸处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他低头一看,不由得“啊!”一声惊呼起来!正在这时,刑部所有的人突然都惊呼了起来道:“啊!好多蟑螂啊!还有老鼠!老鼠!蟑螂!好多的老鼠和蟑螂!”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跑出这么多的蟑螂和老鼠出来?你!是不是你!胡弘!你敢在刑堂上放蟑螂和老鼠?”司马锦程和所有的人都惊跳了起起,他袍子里的裤腿内居然有老鼠和蟑螂跑了进去,这怎么可能?
胡弘丢下了纸笔道:“这不关我的事。你看!这些蟑螂和老鼠都是从墙角里跑出来的。我胡弘是被你们直接从四王府上带来的,这么多的老鼠和蟑螂我可没本事带过来。”
“就算不是你带来的,也是你招来的。搜!搜胡弘的身!一定是胡弘用了什么药物将这些脏东西引了出来!”司马锦程大叫着从自己坐着的位置上跳了起来。
但是,满地的老鼠和蟑螂,就算是刑部的人都惊骇起来,因为这些老鼠和蟑螂都跳上了他们的身,乱咬着,让所有的人都惊叫了起来,哪有人能去搜胡弘的身。
而事实上,这件事却当真不是胡弘做的。为何这些老鼠和蟑螂都突然地跳出来咬人,胡弘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道:“幽亲王爷到——吕将军到——”
四爷南宫玉被吕慧庭将军“请”了进来。就在南宫玉跨步走进了刑部的大门时,说来也怪异至极!那些老鼠和蟑螂突然四下里散去,顷刻之间走得无影无踪,刑堂上在片刻之后恢复了平静。
人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些又脏又丑的老鼠和蟑螂居然瞬间就钻进老鼠洞和墙角缝隙里去了!仿佛这些脏乱的东西见到了芝兰玉树般的南宫玉就羞于见人似的。
然,胡弘和肖子宁一见南宫玉被吕慧庭“请”进来时,身后居然跟着一个黑衣老者,他们瞬间就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他们的师父李伯轩来了!所以,他们都用眼睛在屋顶架梁上搜寻,果然看到屋梁上有一只小猴子的身影在跳。难怪刚才这里满屋子的都是老鼠和蟑螂了!
那小猴子见胡弘和肖子宁都发现了他,将一个小小的人头伸了出来,朝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他竟然是一个人脸猴身的“小怪物”!
司马锦程这时见四爷进来,那些老鼠和蟑螂又瞬间消失了,拱手道:“下官叩见四爷!见过吕将军!下官奉皇上之命提审胡弘和肖子宁,他们竟然在刑部胡作非为,引出满屋子的老鼠和蟑螂来,这实在是可恶之极!”
原来他想立马叫人用刑,但终因见到幽亲王爷时顿了一下。
就因司马锦程顿了这么一顿,一个声音傲慢地说道:“刚才那些老鼠和蟑螂不是他们引出来的,是我的小猴儿太跳皮捣蛋在玩儿老鼠和蟑螂。小猴儿,师父到处找你,没想你竟跑到这刑部的公堂来闹事,你这不是没事讨板子吗?快下来!不然师父可要打你的屁股了。”
这声音才说完,众人只见屋梁上“噗”地一声跳下一个小怪物来!这明明是一只小猴子,但他的脸却又是一张小孩子的人脸!众人大惊,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刑部的屋梁上何时藏了一只“小怪物”?他们竟然全不知道。
吕慧庭更是大吃一惊地望着跟着他的一名黑衣老者道:“你是谁?拿下他!什么人敢乱闯刑部?还有这只……这只……怪物!拿下!快拿下!”
“吕将军,你叫我的徒儿是小怪物?他姓孙,叫孙青。你审你的案子,我这小徒儿顶多不过就是调皮了一些,你犯得着大惊小怪吗?”
黑衣老者这话一出,人人都看向他。这老者看上去年约四,五十岁的光景,黑袍,身材适中,偏高,不胖不瘦,轮廓俊朗,面色红润,面型俊美,飘逸,丝发都还是墨的,可算是一个中年的美男子。
但是,这么一个大人明明是跟着吕慧庭将军进来的,吕慧庭将军却又突然地怒喝一声让人拿下他,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可他面对吕慧庭将军的怒气,他却不慌不忙地又说道:“吕慧庭将军,明明是你请老夫随你进来的,为何你要让人拿下老夫?吕将军,老夫我李伯轩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的,你为何突然扮作不认为老夫了?”
“你……你是李伯轩?不可能!你……你是他儿子么?”吕慧庭骇然问道。
“哈哈哈!我李伯轩门下弟子不少,但儿子么?老夫尚未娶妻,何来儿子?吕将军说笑了。”黑衣老者正是名动天下的名医李伯轩。他不知如何跟着南宫玉和吕大将军进来的,居然让这吕将军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
“你你你不是七十岁了?上次本将军见你,你丝发皆白!”吕将军大吃一惊,“你是怎么进来了?为何本将军刚才没发现你?”
吕将军骇然失色!这李伯轩他有见过一次。那是有一次太后有恙,皇上贴下皇榜,招天下良医为太后治病。这吕将军揭了皇榜入宫为太后治病。
他记得那时见他,他已经是七十余岁,可此刻他看上去居然象年轻了二十岁,这这怎么可能?这人越活越年轻了吗?
但是,再定睛一看,这人竟然确是李伯轩的模样。而且,众人一听此人就是名动天下的名医李伯轩,哪有人敢上前拿下他?传说此人欲要取人性命,那当真就是被阎罗王点了名,欲要人三更死,绝对就不可能留命至四更天。
李伯轩笑道:“那时老夫确是头发白了。而此刻头发是黑色的,那自然是用墨汁给染成黑色了,不可以吗?吕将军?还有,那时老夫没空刮胡子,你以为老夫已经七十岁,可老夫却只有四十出头,不过就是懒刮胡子让你以为有七十岁罢了。”
“原来如此?!”吕将军半信半疑?“刚才老夫怎么就没看到李大夫?”他何时请过这李伯轩进来了?
李伯轩道:“老夫入京,本是无所事事。偶见吕将军和四爷在一起,以为有热闹可看,又听闻我的徒儿胡弘一直就跟着四爷,所以就冒味跟在吕将军后面进来了。”
“原来如此!”虽然吕将军只说了这么一句,却心有余悸。这个人一直就跟着他,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换句话来说,此人若是要取他性命的话,他岂不是早就没命了?
难道此人还会嶂眼法吗?
而且,皇上和太后都曾对此人十分礼待,就算是他的小徒儿胡弘都没人敢动了,何况是他本人至此?
这人出现在此,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棘手至极。
这时,他们更是为了刑堂的屋梁上跳下一只人面猴身的“小怪物”而人人面上变色!照这李伯轩的说话,刚才那些老鼠和蟑螂竟是这个“小怪物”招来的?
就算是刚才还觉得将肖子宁打个半死而逼得胡弘要写认罪书的司马锦程这时也有些心惊肉跳道:“这里是刑部!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李……李大夫既然没有犯罪,那……那就请出去吧!”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
李伯轩却笑道:“既然是刑部审案,我的徒儿犯了事,我这个做师父的在旁边听审也不行吗?老夫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徒儿倘若是真犯了该死的罪,老夫难不成还会扰乱公堂不成?但是,倘若有人想屈打成招,将些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地扣在他们的头上,老夫倒想知道谁有这个胆子!”
四王爷南宫玉向李伯轩抱拳拱手道:“原来是胡弘的师父李大夫来了!请恕小玉此刻不方便。待会事了,还请李大夫给小玉一个机会请到府上一聚。”
李伯轩伸手放在南宫玉的肩膀上按了一按道:“原来你当真已经康复了!可喜可贺!让你康复的四王妃呢?老夫定会到幽王府去拜会四王妃的。”他伯轩入京还有一个原因,他听说小玉的病好了,是因为娶了墨家的大小姐。
“师父!”胡弘和肖子宁叫道。
“师姐!”那猴身人面的“小怪物”忽地走到肖子宁的面前,从身上摸出一瓶药米分来,让药米分洒落在肖子宁的屁股上。虽是隔着衣裳,但那些药米分洒在肖子宁的屁股上时,她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地方就不再痛了。
“谢谢孙师弟。师弟又有了新发明了?恭喜师弟。”肖子宁说道。
“师姐不用谢!”孙青在师姐的耳朵里悄悄地说道,“这里的人,我都给他们一点教训,替师姐报仇。”
肖子宁大吃一惊,但却又说了一句:“谢谢孙师弟。”
司马锦程因为吕慧庭将南宫玉带了来,原本应当高兴。只要胡弘肯为他师妹而写下认罪书,就算是南宫玉来了也同样地脱不开关系去。
可是,看吕慧庭对这个无端闯入来的李伯轩如此忌惮,他也不由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声势立即就减了一半。但这案子却必须审下去,所以他重拾刑部尚书的威风,“啪”地将惊木堂重重打了一下。
他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四爷来了,胡大夫的师父李伯轩要听审,那正好!赐座,让他们都在旁听审吧。”
于是,那些呆了半天的刑部小官小吏们重新各就各位,有人还给四爷和吕将军,李伯轩都抬来了椅子,让他们旁听。
司马锦程道:“刚才肖子宁原本已经承认,那假冒太子妃女人脸上的假面具就是她做的。但胡弘却说,那是他指使自己的师妹所做。所以说,这事情是胡弘和师妹俩个人合谋,一起制造了一个假面具给那个女子,让她勾引太子殿下,将太子殿下诱至碧波水庄……”
“停!你胡说八道!我只承认那面具是我做的。但那女子用来做什么,我一概不知。她去勾引太子殿下和我肖子宁无关。”肖子宁大声反驳。
“你一概不知道?你是说,你是三岁孩子,做一个面具来玩儿吗?你要做面具,谁的面具你不做,为何偏偏做一个象太子妃的面具?为何那个女子要假装失忆出现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这个你该去问她,不要问我。我只做面具,别的一概没有问她。”
“是吗?那胡弘呢?你为何要让你师妹做俏似四王妃的面具,让人假冒四王妃?”
胡弘这时见到了南宫玉和师父,所以说道:“我刚才是见你这狗官还没审问清楚就拿我师妹用重刑,先上荚板后打板子,直往死里打,我为了救师妹,才被屈打成招。”
“胡弘,你强词夺理,前后不一。本官没有给你用刑,何来屈打成招之说?你师妹本就犯下了滔天大罪,她罪无可恕。本官给她用刑,乃是正常的司法程序,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如果你为了救师妹而认罪,那是妨碍司法,犯了包庇之罪。”司马锦程振振有词。
司马锦程还特别拧笑着问道:“请问四爷,吕将军,下官判案可有偏颇不当之处?”
吕将军说道:“既然皇上将此案交由司马尚书亲自审理,本将军只是旁听,也按照皇上的旨意,将四爷带到了刑部。司马尚书不必问本将军的意见,不管是谁,一律依法论罪审理即是。”
吕将军的意思是,司马锦程根本就不必顾忌幽亲王爷在此,该审的就审,该判的就判。
但是,司马锦程一见南宫玉,还是脚软地,有些忌惮了。所以,他反而想草草了事道:“本官再问你一遍,肖子宁,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为何要给她做一个人皮面具,让她假扮四王妃?这件事情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你师兄指使你做的?”
肖子宁回答道:“这件事情和我师兄无关。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和我师兄已经三年没有联系。我做那个面具是因为圣尼教的教主申屠香姬。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去将申屠香姬捉来审问。”
司马锦程的脸不停地抽筋!那圣尼教的教主申屠香姬岂是那么容易捉拿的?光是圣尼教的教众就有很多,那灵溪山只是圣尼教的一个公坛罢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