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至诚的家里面出来,我最后把车开到了红树林,在一块碎石上面坐到凌晨两三点,一直数手指,数着还有多少天能回去湛江。
我无限想念湛江街头的生蚝和椒盐虾,我一点也不想吃深圳里面需要加很多麻辣油才能吃下去的面条。
当一座城市没有归属感,似乎给我龙肉也觉得索然无味。
回去晚了,睡得自然不好,早上起来,又得浪费粉底往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出门。
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周吴公司那边同事的电话,他们在问我啥时候回去,想等我回去就去海滨公园烧烤。
我的心情回暖了挺多,越发想念湛江,一想起周吴那种轻松自在不需要提防小人的上班气氛,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一下。
让我更爽的是,回到公司没多久,林至诚就黑着脸跟我说他出差一个星期,而我这半个月就是跑跑工厂看看生产情况啥的,如果有加急文件需要他处理,我再通知他等等。
我的心里面就跟在庆祝鞭炮了一样,一下子掩饰不住,就在脸上洋溢了开来。
当时林至诚正盯着我的脸看,一看我那表情,他皱起眉头就斥责我:“你笑什么笑?”
我不笑难道哭么?
我要真哭了,特么的说不定还骂我把他给哭倒霉了。
扫了他一眼,我接过来他交接过来的文件,依然笑着淡淡地说:“林总,我觉得在待人接物中面带笑容,是种礼貌。”
他估计赶时间,也估计自认说不过我,最后一副愤恨的样子,挥手让我滚了。
中午出来拿外卖,我看到他的办公桌上面竖了一个看着挺高大上的示意牌,上面的内容倒是随意得可笑:“外出,有事找助理。”
拿了外卖之后,我把那个牌子胡乱移了几次位置,玩腻了之后,我拿着饭回去一边吃一边找周吴技术部的一个女汉子玩连线玩游戏,吃饱了喝足了游戏也玩爽了,我就这样关上大门,窝在沙发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大懒觉。
下午的时候,我跑去七楼走了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宏德职级制度严明了还是怎么的,好些同事一看到我胸前配戴着“总助”的胸牌,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给我打招呼。
我那个受宠若惊,但是我也不是那个在山林里面刚刚走出来没见过世面的猴子了,我淡定从容笑着回应,最后还问到当初那个特高冷的女人,原来是人力资源部门的总监黄英,是林至诚高薪猎回来的,出了名的高冷,做事倒是利落。
以前在宏德,我还压根没想过要跟同事搞好关系来着,现在我老油条了,想了想,最后掏了八百让前台小妹给这边的同事叫些下午茶。
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有两个同事带着文件在门口候着呢,我输了林至诚后面告诉我的密码把门打开,将那些文件拿了进去细看。
可是,我还没看完归类,办公室里面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我见过,就是特别嗲的韩版非主流唐海燕。
她一推门进来,就把我给指挥上了。
她说:“那谁,你下楼去给我买杯咖啡上来,我要多糖多奶。”
我站着没动,我淡淡地说:“唐小姐,林总出差了,需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唐海燕很不客气地剜了我一眼,她到底是年轻,一张嘴就暴露了她的浅显无知,她就这样大刺刺地冲着我说:“我没问至诚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你滚下去给我买咖啡,听到没有。”
我用一只手夹住文件,另外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捣鼓了几下之后,我继续特淡定地说:“抱歉唐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我需要去忙了。如果你需要喝咖啡,可以再下到一楼之后往左拐进去一百米,那里有家不错的咖啡厅。”
大概是被我的淡定与拒绝气的,唐海燕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她盯着我冷笑了一声后说:“你装什么装,我知道你是至诚的前任。宏德有我的人,我知道你什么来历,你后面要搞什么小动作,我也全会知道。”
我噢了一声,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见我态度如此淡定,更是气恼的样子瞪着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在至诚家里拿他手机打给我的人是你。”
我又是笑。
既然我按了录音,接下来肯定是她的表演时间,我就看戏就好,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即可。
我以前是蠢,如果我当时就懂得用手机录音这个来记录某些人曾经说过的话,那么我在离开的时候,至少能扒掉某些人的一层皮,也不至于让我后面挺后悔当年任打,不知道如何还手了。
而现在,唐海燕明显被我激怒了。
她就这样更凶狠地瞪着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看至诚有钱,想来攀高枝吗?我告诉你,没门。你现在就下去帮我买咖啡,不然我就让至诚炒掉你,看你还敢不敢牛。”
我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总觉得这娃那么天真就别出来混惹人发笑,林至诚要真听她的,我这不早回去湛江玩泥巴了,我还呆在这里跟她扯个仙人掌是不是!
又噢了一声,我更是淡定地说:“那就有劳唐小姐帮忙了,最好我明天就能走。”
她当时就坐在沙发上,她的右手边是一个陶瓷烟灰缸,她就这样抓了那个烟灰缸。
我将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笑了笑。
这丫丫的,该不会那么沉不住气,想砸我吧?
但是事实证明,我实在是想太多了。
唐海燕不怒反而笑了。
她一直把那个烟灰缸抓着,脸上挂着特别奇怪的笑容问我:“你以为我没本事把你赶出宏德么?”
我盯着她的手,懒洋洋地说:“不敢。”
她的笑意更浓了,一把将那个烟灰缸抓到额头上,她说:“周大姐,如果我现在把这个往自己的头上砸个坑,完了打电话把宏德的人叫几个上来然后告诉他们是你砸的,你觉得他们信不信?当然了,宏德到现在,还是挺多人知道以前有个叫周沫的贱人,她心毒,就因为妒忌心,就把一个叫孙茜茜的大美女给推下楼去摔得半死不活的。”
我噢了一声,没接话,就连被她故意喊我周大姐,我也懒得反驳。
她不就是看着比我小那么几岁嘛,装个仙人球,了不起啊,幼儿园一堆比她年轻的。
不过她倒是配合我啊,简直她就应该拿奥斯卡啊,她继续说:“很显然,一个曾经敢对至诚的前任下手的女人,现在当然也敢对至诚的现任下手。我真的同情你,等下大家就会知道了,新来的总助不但没脑子要在办公室动手伤我,还要下狠手哦,看吧,我都流血了。”
说完,她就这样拿烟灰缸给磕了下去。
我就这样漠然地看着她跟耍猴一样嚷嚷着把包包丢在那里,就这样冲这样奔下楼去了。
我淡定地坐在那里泡茶喝,张磊忽然就凑巧上来了。
张磊上来坐下了之后,我给他也倒了一杯,跟他有一阵没一阵地扯家常,他说起他儿子,眉飞色舞的。
很快,唐海燕也带着人力资源部门的黄英上来了,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两个一脸严肃的安保人员。
唐海燕的脑子进水也是算了,这个黄英她是没事闲得慌还是怎么的,这阵势,还真把我当成将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暴徒了?
整个过程,我连描述都懒得描述,我当然没有把录音当场放出来给大家听了,那样就显得特别没意思了。
因为一旦把这个脸皮撕破了,唐海燕就丢了一次脸,但后面我在宏德这半年,估计不得安生。
现在我知道,与人为敌,逞勇斗狠,寻求一时上风没意思,让自己以劳代逸长治久安才是正事。
所以我把唐海燕那个傻逼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把最精彩的那段放给她听了。
一边听一边捂住额头上面的伤口,唐海燕的脸色越发难看,待那段录音放完了,我慢腾腾地收起手机,她就这样盯着我手上的手机,也生怕被外面的人听着了,她就这样压低声音指着我的鼻子骂:“还真不知道你那么贱,偷偷给人录音,没礼貌。”
我淡淡笑笑说:“那么唐小姐,你这么随意去陷害别人,就很有礼貌了么?”
被我一个噎回去,唐海燕瞬间就只会你你你你的玩结巴,我又笑说:“唐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在你眼里面好得透透的男人,在我的眼里面甚至比不上路边的狗尾巴草。我就在宏德呆半年而已,期限一到我自然会走。在这个期间,我想唐小姐你别为难我。”
可是这个人真是脑子有问题,我把话说得那么白了,台阶给算是给了,她不懂下,还是大刺刺地瞪着我说:“我凭什么听你一个小助理的,哪天我跟至诚结婚了,我就是宏德的老板娘,你没资格指挥我该怎么样。”
我呵呵笑了一下。
真是天真,年轻就是好。
幸亏那一年,我虽然天真青涩,可我至少带点脑子,哪怕在后面也是被人整成狗了,但是也不知道被人骂智商低下。
在心里面笑完她,我扬了扬手机,淡淡地说:“你可以不听我的,等下我就出去把这个放给大家听,毕竟有好戏,多些观众更有意思。”
她的脸僵了一下,咬着唇迟疑了一下,她说:“那好,这次算你赢。但是后面如果你要勾引至诚,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终于同情心泛滥,我决定教育她一下,我敛了敛眉,就这样盯着她慢腾腾地说:“我没想过跟你斗,你该做的事是看好你自己的男人。然后如果你后面还敢冒犯我,我不会像今天那么客气。而你如果不知悔改还想怎么整我,最后是,回去修炼多几年再来跟我叫板,这样你不至于死得太惨。” 此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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