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蜃醉少主!你的腰脊所有的关节都长死了吗?怎么连抖腰这样简单至极的动作都做不来。”蜃逃大祭司万分恼火几乎是朝着吕瑑怒吼。
这样一来,吕瑑站在原地更加手足无措,他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头上的汗珠像蚯蚓一样滑落。
心中暗恨脚下的青铜地板没有适时裂出个缝隙,那样他就可以迅速钻到下面的铜鼓架子里去。
因为失忆,他完全不记得当年自己曾是擒拿格斗训练营里,下盘扎马功夫最沉稳最扎实过硬,素有“铁腰板”美誉的优秀少年教官。
更不晓得自己那经过常年苦练得来的铁硬的腰部,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令蜃逃心中最满意的抖腰动作的。
“真是个巫域家族的怪胎!”他听到蜃逃在身边低声咒骂。这令他更觉万分地尴尬惭愧。
“谁能把我刚刚教过的动作完整地做一遍。”蜃逃强压怒火,想要再给吕瑑点难堪。
然而大男孩们都知晓他的用意,因同情吕瑑而沉默着无人举手。
“好啊!没人举手那就给低段新生班扣5分。”这回轮到蜃逃气得脸红脖子粗。
新生中有些人对被扣分颇为忌惮,陆续举起手来。
在一旁围观的曼萨甚至将手举到最高,几乎要塞到他的鼻子下面。
蜃逃被这个女孩儿天真稚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只好消减怒气命令举手的男巫们逐个到吕瑑面前来做动作。
然而这样示范到下课,低段新生班还是因吕瑑的腰臀抖动得不够好而被扣掉5分。
午后,吕瑑垂头丧气地回到崇吾村。
正赶上崇吾小学在举行隆重的玉币捐赠仪式。
辛紫逍瑶肋下夹着一卷绣品守候在校门口,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喜笑颜开地迎上去,一边解释一边不容分说将他拉到校内为举办捐赠仪式而临时搭建的台上。
吕瑑再次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全然不知身后的高檐下还横挂着一幅写有‘吕瑑先生支助崇吾小学办学玉币捐赠仪式’的红底白字极醒目的条幅。
众目睽睽之下,他担心还会有类似蜃逃大祭司一样的人物跳出来指责他,给他难堪。
然而,令他欣慰的是,在午后的阳光下,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百余名师生崇敬感激的笑脸。
看起来蜃逃们不会再出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名献花敬队礼的可爱的孩子,同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吕瑑顿觉轻松痛快许多,便笑着和辛紫逍瑶一起将绣品展开,惊看它深棕色布的低端绣着的那些鲜活的桃李花木的图案,上面竟然用整袋玉币镶嵌出一个硕大的心形。
这件贵重漂亮的绣品很快被工匠现场装钉在精美的玻璃框内,随即摆放在台前。
同时,崇吾小学校长当众宣布成立社会各界捐款捐物使用监督委员会,公布选举出的成员名单,及监督细则。
并邀请所有成员到台上就坐,最后决定翌日送绣品前往大都市拍卖场拍卖,所得款项将用于支助贫困失学儿童和崇吾小学置办教学设备。
辛吕二人一直忙碌到天近黄昏,才得以回到越野车上在微弱的天光中共进晚餐。
吕瑑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只是象征性地吃上几口,便放下筷子锁紧眉头,双眼痴呆呆望定车窗外。
辛紫逍瑶旁敲侧击得知他在巫舞课上遇到困难,就找个机会说:
巫师的舞蹈主要用来愉悦神灵,同时还会考虑能否愉悦在场的观众;
对于神灵来说,舞姿优美与否并不至关重要,重要的是舞者发自内心的虔诚。
所以每个动作都应极尽诚意,神思的真纯,容不得一丝的虚假。
说完又拿手心当写字板,从身旁抓起支毛笔蘸饱墨汁,将“真诚”两字写在上面,示意吕瑑认真看过,遂翻掌扣在他心胸上,好似这样就能将这两个字深深烙印在他心坎里一般。
“真纯、虔诚的心···明白吗?”辛紫逍瑶拿一双单眼望定吕瑑闪动的双眸。
她看得出来,吕瑑的内心正变得雪亮、踏实。
三天后,蜃逃大祭司认为低段新生班的绝大部分男巫们已掌握巫舞的所有基本动作。
吕瑑也自觉收获不菲。
除了学练抖动腰臀时接二连三给新生班累计扣掉20分外,他自信巫舞的那些基本动作他已掌握得十分扎实。
在这些难堪的日子里,吕瑑的内心还强烈地渴望着能将提在手中的盾牌踩踏在脚底下,期盼能像高段的学长们那样自由自在地御盾飞行。
“就算不能飞得太高!”
他心中热切地想,“哪怕是在贴近地面的低空滑行也好。”
那样每天清晨,即便穿过翼望门后总会误入些不知名的地方,但却不必再仰赖山神们闻讯赶过来护送他前往杻阳书院求学。
他猜得出,龙叟马人定是身为诸山宗主内务过于繁忙,否则不会总是央请其他山神前来代劳。
事实上,经常与这些山神们打交道在吕瑑看来未必都是愉快的事情——羊人山神脾气虽暴躁,但在先前他危难的时刻救助过他;
马人山神秉性最温和,骑坐起来也舒服。
谁料昨日竟召来个猪人山神,矮墩墩、圆滚滚的坐不稳不说,一路上还哼哼唧唧地抱怨个不停。
这让吕瑑内心颇多纠结,更何况这种境况又总令他联想到那些由家长背着上幼稚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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