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我有前夫放手 第十一章故人1

    沉默……

    沉默……

    进店各点了一杯咖啡后，我们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仿佛店里流淌着的低沉的大提琴曲与迎来送往的顾客与我们的隔间在两个相互交错的时空。

    侍应生把咖啡送过来，雁璇便用小银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鲜红的指甲与洁白的瓷杯交相辉映，反射出惊艳的光线。

    顺着她的手看上去，是象牙白的外套，衣领处别着一枚蓝宝石胸针，高贵又讲究，不过，多高贵的东西雁璇都配得住，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气质，有那个气场，不信你瞧，此刻我对面的她面颊红润，发丝晶莹，如果不仔细看，连眼角的几条小细纹都很难发现，说她的女儿若凡已经和我一样大，说她其实已经是快五十岁的女人，谁会信？

    吧嗒——雁璇往我的咖啡里投了两块糖：“加点糖吧，太苦了。”

    “谢谢……姐。”

    “嗯，你过去的事情了解多少？我是说关于你的意外。”她貌似无意的提及，手下搅动咖啡的动作也没停。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我帮若凡买完东西刚准备开车离开，就一片混乱……我就受伤了，再醒来就是三年后了。”我说话的时候雁璇将小勺拿出来摆在旁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也许是雁璇忘了给自己的咖啡放糖，也可能是因为我提到了若凡，杯沿上方她的眉头是皱的。

    “其实——反正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回忆那件是，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

    “就是啊……”雁璇鲜红的指甲轻轻叩击着桌面，“不是什么好回忆，忘了吧。你的咖啡怎么不喝？”

    “我……老实说，我不喜欢咖啡加糖，我还是喜欢咖啡苦涩一些。”我觉得雁璇与我算是亲近了许多，便直言我的喜好。

    “尝尝吧，加糖味道更香甜一些。”

    我端起来抿了小口，味道是不错，便又喝了一大口。喝完第二口我就后悔了，那么甜，腻在喉头许久都散不去，“第一口还好，再多了就腻了。”

    后来又简单的聊了一些家常，直到鹤起的电话打进来：“我忙完了，去接你？”

    “服务员，买单！”对面雁璇扬手将侍应生招呼过来，把应该是我来付的账给付了。

    “我姐的声音！安易，你在哪？和我姐在一起？”鹤起的声音陡然升高，透着莫名的不悦。

    “是呀，我们在外面喝咖啡，还——”

    “哪家咖啡厅？我去接你！”

    我报上地址，雁璇开玩笑说“每次我想见他一面都被一再耽误，这次托你的福，可以很快见到阔别已久的弟弟了。”

    果不其然，挂了电话有二十分钟，鹤起就找到了咖啡厅。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雁璇笑吟吟的起身，拍了拍鹤起肩膀，“以后再要找你，先去找安易准没错。”

    鹤起没接话，只是把钥匙塞给我让我去看看车锁没锁，他怕热，没确认好就跑进来了。

    知道是他们姐弟有话要说，我识趣的转身离开。

    “安易！”雁璇叫住我：“苦咖啡再喜欢也是苦的，还是甜的适合你，你要多习惯。”

    这都过去好一会儿的话题了，被雁璇突然又提起来，我疑惑的看了她两眼，答应她：“好呀，我尽量。”

    出了门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我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答应她。

    回去的路上鹤起一直面容严峻，也不说话，这姐弟俩应该是亲姐弟俩。

    我拽拽他袖子，“鹤起，其实我和你姐的谈话过程蛮愉快的。”真的，我不是恶媳妇，他姐也没有扮演恶毒小姑子，哦不，应该是大姑子。

    “我知道……”鹤起脸色缓和下来，“有些事情我没法细说，可是你要知道，都是为你好。”

    “哈哈，知道知道！”

    鹤起腾出一只手来摸我脑袋，我死死盯着前方：“鹤起，你好好开车啊，我害怕！”不是我矫情，是真的害怕，我开自己的车没招谁惹谁就遭到飞来横祸，车子突然就被掀翻，我连怎么进的医院都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我每次坐在车里就莫名的局促，更何况鹤起还一副不走心的样子。

    傍晚时分，扫完货的舍友们要回学校时给我来电话，“啊呀，安易，你这次错过真的太可惜啦，你可不知道，商场的衣服都打到七五折呢！”

    “错过就错过嘛，我的衣服本来就够穿，买多了也没用。”

    “安易，女人啊就要狠心给自己下血本，趁着年轻漂亮要多多臭美，不然怎么吸引高富帅！哦，对，你有男朋友了，那就更要打扮啦，你一成不变的清汤挂面，谁知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年轻妖精给勾走了！”

    “不会的，鹤起他……”我是想说，我的衣服真的够穿，都是鹤起帮我置办的，还有就是我已经比鹤起年轻了好多岁了。

    “哎呀呀，你又犯了一个大错误，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尿性，看着碗里瞅着锅里，你说，当初你们好上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再好看也禁不住天天看，会腻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盯着女人看呢——”

    “是呀是呀，正盯着呢……”

    “哈！我说啥来着？男人就是这尿性——”

    “其实，他正盯着的女人刚好是我……我们……在吃饭……”我转头看了看左侧，鹤起正铁青着一张脸盯着我手上的电话。

    “呵呵，这么晚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了，你们用餐愉快啊！拜！”

    挂了电话，鹤起咬牙切齿问道：“你这个舍友是谁？”

    “好像是林瑶。”我咬着筷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人很好的，性格直爽、生活节俭，还有——”

    鹤起难得的抿着嘴角笑：“再好一点就挑拨得逞了。”

    我无话可接，只好埋头于饭菜间。

    洗完澡下楼时鹤起不在房间里，从门外望到他端了被红酒独自坐在外面的秋千上，微微仰着头，好像在数星星。

    “嘿！”我悄悄绕到他背后，猛地拍他肩膀：“鹤起，原来你跑这里悠闲啊！”

    鹤起晃了晃就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我给你留空间，你有三个室友，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我。”

    “哈！这不是你的风格，不过……”我想起了林瑶的话，“你当初注意到我，也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或者是我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气质，以至于他对我一见钟情，好像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鹤起低笑了几声：“第一次见面，难不成你在指望我一眼读懂你的内心？”

    “嗯？”

    “严格意义上讲，第一次碰到的情景，我是记不清了，真正对你有印象也是在看过你好多次背影之后了，那个时候——算了，不说了，酒味道不错，尝尝？”

    我接过酒杯，隐隐月光下，琥珀色的液体散发出深幽的光彩，本该晶莹剔透的质地此时蕴含着复杂难辨的颜色。

    鹤起没说出的话我知道，那时候，我在等得人是阿南，黄疃镇的褚南飞，也是姬老先生的外孙姬承臻。我不知道在我漫无目的等待着的时候还会有人也在悄悄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送到嘴边，轻抿一口，突然想起之前背过的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真好。”

    “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鹤起的这句话真的是……大煞风景！

    我把酒杯塞回他手中，白了他一眼：“庸俗！”

    “彼此彼此，至少我不会撒酒疯要迎春花！”

    我告诉他，迎春花在我家乡是开在墓园的，让他把小花园改种别的花，鹤起却挑着眉毛说“这几年不不在，迎春花开在门前倒歪打误撞的应了景，如今你回来了，它便是你的花，你和你的花，给我天堂来交换，我还要好好考虑呢。”

    我还沉浸在他这变相的表白中，被抱走都浑然不知，等回过神来时他应经在抱着我爬楼梯了。

    “之前好多锅里的我都没看，如今有了碗里的，得让我吃饱才行！”

    “……”虽然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可我居然就是没骨气的都信了，真的很听话的让他吃碗里的吃到饱！！！

    折腾到半夜这个贪食的男人才心满意足的睡去，我明明累的要命，却没有很困，只好抱着他胳膊闭目养神，后来也慢慢睡去。

    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做着梦，全是小时候的事，镜头飞速转换：阿南把我的新娃娃抹的浑身是泥，气的我直哭；他妈妈不许我和他玩，那么小的鹤起在大树阴凉下苦兮兮的练大字；外公用包点心的纸给我粘成各种风车，用嘴轻轻一吹就歪歪了扭扭的转起来，跑的太快了，风车的一个翅膀就散下来了，我怎么也弄不回原样；还有奶奶，我蹲在灶下听到奶奶说我是外姓的孩子，没有堂哥乖巧懂事……怎么全是这些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我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洗手间出来，若凡就打电话过来。

    “安易啊，沈教授说你没来上课也没请假，是不是不舒服？”

    “今天……上课？”

    “是呀，昨天是最后一天假期！”

    天！我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清清楚楚的‘十月八号’映入眼帘！

    来不及想鹤起去哪里、他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不帮我请假也不叫醒我，只有一句话在脑袋里来回转：我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