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载着她,在市郊的公路上飞驰。『可*乐*言*情*首*发()』没有市中心车水马龙的困扰,汽车在一片青山绿水间穿行,女孩儿悠闲自在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表情格外轻松。
宠溺地望着她,陆昊宇唇角轻扬,这女孩儿时时刻刻都能给人一种放松与愉悦的心情,全然不知晓他正为她担心。
他想起当母亲听到他要带女朋友来见她时,那挑剔的目光和怀疑的眼神。在他母亲这个女强人眼中,没有哪一个女人是完美的。他的女同学之中,讨巧如舒栩萌,乖巧如芮蝶,她全都不屑一顾。虽然不至于讨厌,但也从不肯多看上两眼。他很怀疑除了自己和父亲,还有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天底下还有没有可以入母亲法眼的其他人。
好好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她的性格是大而化之的。她不会敌视任何人,但也绝对不会为了什么目的,而去讨好任何人。两个个性极强的女人的第一次碰撞,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异常的火花。
如是地想着,那个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享受到最安静的环境、独有一片可以自由释放身心的纯净天空的陆家庄园,就在眼前。
哇,好大的架势啊!陆昊宇的家,原来就建造在市郊的一片青山绿水之间,毗邻一座国家级森林公园,建筑风格完美地表现出华丽别墅的浑厚庄重及与自然景观的融汇和谐,陆家的人们得以远离尘嚣,享受着有天有地的无限惬意和只与家人共享的浪漫温情。
普通人,根本可望而不可即。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看到的一切让平时最是性情爽朗的女孩儿,心里面多少有一点--不舒服。
她当然不自卑,也不觉得,住在普通的城市生活小区的她,比他少什么。但她却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众生平等的思想。生活条件优渥的某些人,恐怕更会视她的这句话为最令人不屑一顾的自卑。
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的人们,高高在上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是不是只有薛宝钗驾到才能应付得来?
而就凭她的性格,谁要敢给她一个脸色,她还不上面三拳,下面两脚,再补上一个头撞,直到把人家按进游泳池去才肯罢休?
在心里面想着怎样惩罚对她不屑一顾的人的方法,倒是让她过足了干瘾。可是,现实中呢,她可以不考虑事情的后果,难道也可以不考虑陆昊宇的感受?
站在高墙之外,她不禁有些悲哀地想:如果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该多好。
阳光暖洋洋的,将最柔和的金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沙发上的一道窈窕倩影,完全沐浴在光芒之下。
她穿着一身剪裁大方的深色小洋服,乌黑的秀发绾起,莹白的胸前和手腕上,都有钻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人过中年,她的打扮不算艳光四射,妆容也偏向清淡,但浑身上下自然流露一种高贵的气质,自有一番别样的端庄和清丽。
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正捧着小巧的茶杯,轻轻啜饮着,脸上带着轻盈的浅笑,举手投足间作派尽显,十分优雅,这位贵妇人,现在是真正的休闲在家,当然更显闲淡舒适。
“妈,我回来了。”
“嗯。”华丽的贵妇,慢条斯理地应着,美艳的容颜上惬意依旧。她既没有打算起身迎接,也没有急于得见儿子女友的真容,双手悠闲地交迭,依然娇嫩的十指,不经意地把玩着腕间华丽耀眼的钻石手链,粉脸上没带上任何表情,明眸之中,则是闪动着毫无掩饰的娇蛮傲气。
女朋友?这是她这个时时刻刻都被女生们围绕的万人迷儿子,第一次用到这个称谓来形容一个异性。而且,这个被他如此重视称为女友的女子,竟然不是他的任何女同学中的一个,也不是公司里那些每天对着他大流口水、滋滋放电的女同事之中的一员。
不可思议呀!这是哪里结识的“宝贝”?
别怪她多想。“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没认得两天,就忙着带到家里来。这个女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啊!
慕容好好人在玄关处,这客厅大得吓人,因此沙发上的人影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心里不由得想着,不愧是贵妇人啊,这架子端的,都快要飞天了。
也因此,她几乎是被陆昊宇拖到他母亲近前的。却气呼呼地不肯抬眼看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太太一眼。
“妈,我来给你们介绍。”
既然陆昊宇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两个女人这才极不情愿地,打了一个照面,眼睛里挟枪带棍的,互相对望。
“三姐儿?”
“老表?”
就算是哥伦布当年发现新大陆时的表情,也不会比这两个人的神情,来得更惊讶。
陆昊宇只觉得头顶上雷声阵阵。拜托,两位大姐大,谁能告诉他,两个至少相差25岁的女人,互相给对方的,是个什么昵称?
“你们--认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噌”的一声,他的母亲以比兔子更加灵巧的速度从沙发上飞跃而起,完全忘记了维持她的女强人派头和贵妇人形象,一把就扯住了女孩儿的手。喜悦显然大于震惊,当然,她还没忘了回答她的儿子:“我们,熟透了。”
瞬间,房间里充斥了两个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你这个老表,早就让你来我家做客,你偏不。这下好了吧,你想不来都不行了。”可算是被她刘三姐逮到机会了,还不狠狠损她?
“你知道是我?”慕容好好斜眼嘟嘴,她可还不高兴着呢!
“说什么呢?我要早知道是你,我还用得着那小子,我自己就接你去了。”刘三姐眼睛瞪得溜溜圆,一口否定。这可是大实话啊!见到谁,都不如见到她开心。
“瞧你刚才那谱儿摆的。”要不是因为你是陆昊宇的妈,她早就摔门而去了。
刘三姐撇撇嘴,挤眉弄眼地上下打量她,谁怕谁啊!“那怎么着啊,谁让你是丑媳妇来见公婆呢!”
慕容好好也不示弱:“也不知道是谁,唱歌跑调到瞬间闪移还敢自称刘三姐,说我丑?”
“哎呀,合着上次你不服气是吧,不服再战啊!看看咱俩谁更跑调……”
陆昊宇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彻底忽略那个她们生命中同样重要的男人,勾肩搭背、无比亲昵地往二楼母亲的卧室走去。
是他来错地方了,还是他眼睛花了?刚刚的那个,难不成是慕容好好自己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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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着灼人热度的黑眸,靠的很近,在她的身上脸上逡巡。
“你看什么?”早就恢复了老神在在的神情,甚至比她来的时候更开心的女孩子,被他那么紧迫盯人的直视着,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恶的男人,没事长那么帅做什么?
他笑得一派轻松写意:“我想确定一下,一个惩恶扬善、杀富济贫的山大王,究竟长什么样子。”
她顿时不解:“谁啊?”
解密的好心情让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呀!”
“我?”嘟起嘴巴,她的表情更糊涂。
嘴角噙着笑,陆昊宇讲起了妈妈第一次见到那个“闹”姓小女孩儿,回到家里给予她的“高度”好评。
一个有着肥嘟嘟、圆润润的身材,其貌不扬、个性却极其特别的女子,在母亲眼中,却比他的那些堪称大家闺秀的女同学们,来得更亲切,更可爱。
于是,一个随心随性的名门淑媛,与一个至情至性的小姑娘,就这样结成了忘年之交。从那之后,他仍然会从母亲口中,多次听到她与“闹”家小丫头在一起发生的奇闻异事。
之所以第一次见到她就倍觉亲切,第二次见到她就为她钟情,第三次见到她就一生认定,是否与母亲的那位始终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的忘年好友,多年来都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息息相关?
那个在母亲心目中,善良而不软弱、率性而不张扬,锄强扶弱、刚正不阿、飞扬跋扈、伶牙俐齿的女孩儿形象,此刻正跃然于他的面前。
却是为什么,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从不曾像此刻一样,感到心满意足。
一生何求,只要有她在他身边。
谁的心情,也没有她此时来得更开心。
当年结识刘三姐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不同的是,她已经改变了太多。那个很少烦恼的小小少年,无奈地长大了。
当年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纵然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出门溜个弯都要携带着三名彪形大汉,足见身价不菲,出身不凡。可是她毫不觉得自己与她在身份上有任何差距,心中也根本没有上层社会这样一个概念。
但是刚刚,在见到刘三姐之前,她是多么烦恼。只因为,就算她再怎么长大,她也变不成一个动作纤细柔美、姿态娴雅轻盈、举手投足之间风范尽显的大家闺秀。而且,她可不会讨好别人,更不会为谁洗手作羹汤。如果用来形容她,那句八个字的俗语只能被改成:打上厅堂,火烧厨房。
糟糕啊,她的爱情,竟然要被门户地位这样在她看来狗屁不通的称谓毁掉了?
而现在呢,她竟然很有可能几乎没准地要拥有一个,比她妈妈还疼她的婆婆?
谁的运气,能比她更好?老天怎么那么宠她啊?
拥有这么幸福人生的女子,真的真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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