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魑魅魍魉之主 魂呼

    一

    凄美的月色之下，古老的山门前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无数人类的士兵在向着山顶攀走，高举着炙热的火把将黑暗驱逐。

    而在那山顶之上，却早有先到者。

    一只神骏的狐狸跪在山门墙壁前，学着人类的样子不断对着那壁画上的男子叩首。

    良久……

    “找到了！那只妖狐在这里！”

    人类的士兵不多时便将这山门团团围住，个个手持利刃怒视那妖狐。

    有衣着显贵的军士自人群中走出，沉着脸面看着那仍然忘我的对着壁画叩首的狐狸。

    “你这妖狐！竟然胆敢迷惑家主大人！罪该万死！”

    军士义正言辞的怒斥这妖狐的罪行，随即便拔出佩刀，要将这妖狐斩杀于山门之前！

    一年前，安倍家的家主安倍益材远出打猎，却在山中遇到强盗，在与家臣齐心协力之下，与那批强盗大打出手。谁知在众多家臣的保护下，安倍益材不慎跌落下马匹，从山崖处掉落了下去。

    其后家臣不断在山中查找家主的下落，却没有丝毫音讯，悲切之下，唯有认为家主大人已经被山中豺狼猛兽所噬。

    谁知数月后，平安无事的家主大人带着貌美如花的女子回到了宅邸。

    在诸多家臣的追问之下，安倍益材才道出，掉落山间后，重伤垂死之际是被那女子所救，而且两人还心生**，安倍益材更是言道，不论是恩情还是爱情，他都会娶这山中女子过门。

    两人的婚事即使是家中长老阻拦，也被安倍益材进行了下去。而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凭借着她那温柔和贤惠，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可惜好久不长，一日，有云游僧侣来安倍家到访，诉说大宅上有妖云弥漫，家中必然有妖。其后法师做法，更是令妖狐现出原形，在众人惊恐之下，安倍益材，那位一向被大家视作平庸无能的当主大人，却说出了惊人之语。

    “哪怕你是妖怪，我也……”

    未能说完，妖狐便夺门而出，逃离了这个家。

    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不在意自己妖怪的身份，但是其他人又能如何？如今身份暴露之际，唯有离去，才不会给丈夫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狼狈的名声。

    之后就算是安倍益材多番阻止家臣讨伐妖狐的请求，家臣们也私下聚首而做出了决定。为了不让名门安倍家受到不该有的污点，必须要清除了才行！

    “消失……”

    在那刀刃斩向狐狸的下一刻，有低沉的轻语在风中回荡，随即下一刻便有狂风起！

    火把在一瞬间被熄灭，可怕的风暴将这些打扰某人沉睡的苍蝇一一轰下了石阶之下。

    狐狸的眼中闪耀着感激的光芒，便看着有透明的灵体穿过墙壁，来到她身前看着她。

    “又是你么……一次不够还要打搅我第二次，我这里又不是你的避风港。”

    在这男子的前身，狐狸的姿态逐渐改变，化作衣着华贵的貌美女子。只见她恭敬的跪在男子身前，顶着来自男子怪罪下来的威压轻声言道。

    “您是，这孩子的再生之父。”

    妖狐葛叶有着身孕，与人类交合的后代，亦是半妖。在如今这被人类追杀的际遇，她必须想尽一切可以利用的来保护自己孩子的安全，而眼前这位，则是最理想的避风港。

    受到救命之恩，对腹中的孩子而言，本该死去的命运如同再造。

    妖狐葛叶知道这是十分牵强的理由，也知道自己所想的小伎俩瞒不过眼前之人。但是比起被人类杀死，她更愿意赌在这位曾经救过她，更赋予她化为人身之恩义的男子身上。

    “可以。”

    “诶？”

    简单明了的回答令葛叶不知所措，本以为会受到怒火或者惩罚之类，甚至是被拒绝，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的被同意。

    映照在月光之下的男子就那么平静的注视着葛叶，那双紫色的眸子之中看到的是更远的事物，随后他如此言道。

    “但是，你必然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怎么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万分感谢您！”

    二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帮助滑瓢，为什么要给他那把剑，为什么要阻拦我。

    晴明在愤怒之后，便重新冷静了下来。

    他幼时的记忆里，这个人一次也没有笑过，没有说过任何温情的话语，仅仅是，单纯的传授给他知识。晴明知道这个人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对于亲情的渴望却在这个人渊博的知识面前化作了崇拜。

    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话，这个人知晓万事万物，理性的，不带丝毫个人感情的……知晓真理。

    在晴明十一岁之后，这个人便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般，再也无法找到。甚至是母亲所说的那片森林，也不曾再出现什么山门。

    现在想来，晴明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执意毁灭人类呢。”

    俊逸的男子轻声反问道。

    “那种愚蠢的生物不该居于上位！稍微放着不管，就会得意忘形的踏过黑暗的界限，如果那样的话，这个美丽的世界也会很快被毁坏。这是我从母亲的死之中领悟到的。”

    “你，似乎没有注意到呢。”

    “什么？”

    “擅自决定人类的生死，你就和那你眼中愚蠢的人类那样，跨过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晴明没有言语，并非是他无言反驳，而是在这位的面前，他无法说出自己藐视着这世间的一切，把自己当做神一样制裁他人。因为岁月的流逝，他忘记了对这位养父的崇拜，忘记了这个人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直至再次见到他，时隔千年以后，晴明发现自己此时仍像个孩子一样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千年之前我选中了你，千年之后被选中的是奴良滑瓢。”

    “……您在，说什么。”

    “通过观星你也意识到了吧，奴良滑瓢是为了修复这个世界应有的轨迹而被抛出的棋子。”

    是的，是被选中的。奴良滑瓢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而是被选择的。引导他前往那座山，学习基础的剑术，在其开始怠慢之时给于其挫折，在其力量不足之时曾与那把剑，一切皆是……

    “世界的意志……便是您了么。”

    晴明瞪大了双眼，震惊无语。如果是这样的话，关于这个人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便有解释了……

    男子没有回应，仅仅是看着晴明，随后他松开了握着小女孩的手，自怀中取出一面青铜镜。

    “千年前你作为维持光与暗的那条线，真的是十分的出色。人类也好，世界也好，皆顺从着正确的规则延续着……但是你却堕落了，妄想从因果之轮中跳出。带给了这个世界难以相信的裂痕。”

    “父亲！难道我不该位居于愚蠢的人类之上么？！那些家伙对杀死了无法战斗的母亲，擅自的侵入暗的领域！为了这个世界的永恒，难道我不该长生不朽么！是的，父亲，只要我活着，永远的活着，这个世界就能保持最为完美的阴阳！”

    “人……只需要作为人便可以了。”

    如虫子般短暂的寿命，弱小不堪一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被世界所决定的人类，妄想超脱者，必然会被毁灭。

    青铜的镜面之中倒映着漆黑的深渊，带着无法反抗的伟力牵扯着晴明的魂魄。

    晴明无法反抗，也不想去反抗，他带着略有所思的表情，终被那面青铜镜封印其中。

    男子捧着手中青铜镜，不知是在伤感这世上唯一会称呼自己父亲的孩子被自己亲手封印，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在这片沉寂的山丘之上，唯有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追逐着空中飞舞的蝴蝶，一副超然的姿态……

    “这样便可以了么，阿赖耶识。”

    男子没有回头，如此自语。

    “嗯，不愧是你，还以为他会抵抗的。”

    幼小纯真的女孩如此答道。

    “我，厌倦了，可以的话，想要死去呢。”

    “别说笑了，没有人类感情你，是怎么会厌倦呢。”

    毫不留情的戳穿没有价值的谎言，幼小的少女停下脚步，以难以想象的深邃目光看着眼前男子。

    “你拥有永恒，但是永恒的代价便是为我和盖亚一直工作下去。为了人类与这惑星。”

    言毕，少女的身躯开始淡化，随之透明，进而消失。

    俊逸的男子独自一人站在山丘之上，低头沉思着什么，随后其微微招手，轻言自语。

    “剑啊，过来。”

    有破空的声响在天空响起，两道流光瞬息剑飞向了男子的所在地，然后像是乖巧的飞燕一般落在男子手中。

    化作滑瓢所持的古老长剑，与晴明所持的水晶长剑。

    男子看了看那水晶长剑中的晶玉碎片，思量着还要将另外一部分的轨迹修补才行。

    “说起来，那小子现在还不能死呢……”

    按照正确的规则，奴良滑瓢这一人物还要活下去，加上还有一大堆需要借由他之手来修复的世界漏洞。

    男子微微眯了眯双眼，回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对自己刀刃相向的少年，败给自己，随后被自己灌入了虚假的记忆后，安排在了奴良滑瓢这一角色上的事情……

    “稍微让你再活一段时间吧，作为你辛苦工作的报酬。”

    男子望着晴朗的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一枚墨绿色的勾玉，随手抛向了江户都城的方向，勾玉在脱手的一瞬间化作一道虹光，进而远去……

    一部分的规则已经完成了，但是还有这更多的规则要需修补，真是忙碌啊……

    干脆由我毁灭这世界算了……

    男子如此想到，随后对着自己这无聊的念头摇了摇头，转身自山丘之上离开，随着一阵拂过的清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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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回真没了，烂尾就烂尾吧！放刀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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