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同学们也陆陆续续讲了几件各自遇见的灵异事件,但是情节都比较简单,可信度也比较差。大家也都喝醉了酒,真实度就又打了折扣。
第二天早上6点多,我从睡梦里醒来,生物钟让我在这个时间点里准时醒来,然而,由于醉酒和睡眠不佳的影响,我头疼欲裂,想睡却睡不着,十分痛苦。
我又约了魏军等几个同学,来到了学校,经过一番打听,我们找到了监控室里的王牛。
王牛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制服,正趴在矮凳上大口吃着油条,嚼几口油条,又端起饭盒吸溜几口胡辣汤。
看到我们进来,他十分惊讶,愣了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基于礼貌,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王老师,在忙着呢!我们回来聚会,顺便来看看你。”
王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站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屋子:“这里面也没有凳子,你们也没个地方坐……”
“不用,不用”我们摆手说,“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咳!我这……忙乎乎的……咳……”王牛满脸堆笑。
“就这么定了,11点我们来接你。”我说。
王牛喝得满脸通红,酒过三巡,他的话匣子打开了,一阵哭一阵笑,让我们无所适从。见时机已到,我试探着问王牛:“王老师,前几年电梯里那件事,怎么回事啊?”
可是王牛并没有回答我,显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更喜欢听我们一起回忆他当年的风光。
“听说那电梯挺邪乎,连你们都不敢过去。”平时木讷的魏军用起了激将法。
“谁说不敢去,我就常去!”王牛还是一副争强好胜的性格。
“那当年那对情侣是怎么回事啊?真的凭空消失了吗?”我进一步追问,“电梯里有监控吧?”
“切!那时候的电梯里哪有什么监控!不过楼道两头,倒是有两个。”
“你看过监控的内容吗?”魏军问。
“我没捞着看,听说公安拷走后,强制我们把原资料都删除了。”王牛说。
看我们一脸的失望,王牛想了想,安慰我们道:“不过我听同事说起过,应该比较靠谱。”
“说的什么?”我两眼放光,看着王牛。
王牛说,电梯在楼道的中央,南侧紧靠着楼梯,北侧紧靠着女厕,电梯对面则是男厕。当天下午1点多,同学们大都去午休了,图书馆里的人很少,监控捕捉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男一女搂抱着,走进了楼道,然后到了女厕门前,男生左右张望了一回,便推着女生进了女厕所。大概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步伐有些紧张,同时整理着衣裤。
这时,男生按下了电梯门的开关。女生则自始至终站在一边。电梯门开启后,两人便挽着手,走进了电梯。
另一层楼道里的监控显示,电梯门打开了,但是却并没有人走出来。也就是说,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人从电梯里神秘消失了。
事发后,学校和警方一度怀疑此案有隐情,认为存在案中案。但是调查了许久,始终找不到这对情侣的任何蛛丝马迹,技术鉴定也显示,监控视频完整、没有作假。
两个青春大学生突然失踪,家属们自然要到学校里来闹。但是家属很快就被安抚,相关部门究竟开出了怎样的天价,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王牛悄悄地说,此事引起了官方某部门的重视,相关专家化装成学习团,在此调查了一个多月。调查结果如何,无人知晓。
中午这顿酒,喝得十分难受,昨夜的酒还没有醒,今天又添新酒。都说这叫“投一投”,但事实证明,这只会更加难受。
扶着东倒西歪的王牛到了监控室,寒暄几句,我们就和他作别了。
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想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第二天就要返回山东了,还有很多的新闻需要我去采访,过去的事情不必纠结,往前看吧!
回到单位后,我接到了制片人吩咐的一个采访任务:抬头村一户人家男主人突遭车祸,急需救命款。
抬头村位于本市西北郊,明永乐四年(1404年),丁、王、李三家迁来此地定居,因地临一台状高地,定村名为台头,后演变为抬头,含有旧社会农民向往自由幸福的意愿。
进村后,我们首先来到了村委大院,在村委办公室里,村主任正在忙着写募捐名单,准备张榜公示。几个村民捏着几张百元大钞,正准备把钱送到村主任手里。
“记者同志,我们自己村民的力量毕竟有限,这才捐了一万多块,希望你们帮帮忙。”村主任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
“您别着急,这家人大概什么情况?”我问。
村主任说,事主名叫李福,他原本有着一个四世同堂的幸福家庭:奶奶、父亲、母亲、妻子和儿子。
李福今年44岁,他在附近一家工厂打工,事发在一个月之前。当时,因为上二年级的儿子要交学费,李福手头拮据,无奈之下给邻村的包工头打了一个电话,想要回三年前包工头拖欠自己的3000元工钱。
打完电话后,天色已黑,李福骑上摩托车就要去邻村。这时,李福的妻子劝他说,天太黑了,明天再去吧!
但是李福说,自己已经跟对方约定好了,执意要去。妻子拦不住,也就任他骑车出发了。
半个小时后,李福的妻子觉得有点不放心,就给李福打电话,但是接连拨打了十几次,李福都没有接听。这下,李福的妻子慌了,他从同村雇了一辆面包车,开始沿路寻找丈夫。
路上黑灯瞎火的,面包车昏黄的灯光照射着前方,远远的,李福的妻子看见有几辆摩托车倒在地上,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福的妻子下车一看,李福躺在马路中间,头上流出了一滩殷红的血,动弹不得。
不过,早有目击村民拨打了120电话。很快,救护车来到了现场,李福被送到当地人民医院后,医生摇摇头说:“伤情太重,建议转院。”
转院后,李福住进了icu,医生诊断显示,李福脑出血,随时有生命危险。
然而,在icu进行治疗的费用是巨大的,每天都需要一万多元。住院一个月来,李福依然昏迷不醒,但是却已经花去了30多万元医疗费用。
30多万元,对于一个普通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而且,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加。李福妻子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亲戚、同事、朋友全都借遍了。
“走,我领你们去他家看看”村主任说,“因为交不起钱了,今天医院给停药了,他媳妇刚刚回来了,把今天村里凑的这一万多块钱拿医院去交上。”
村主任走在前面,我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很快,村主任指着前面一栋房子说:“这个就是了。”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院,一个耄耋老人拄着拐棍,坐在门前墙根下,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人生。几个调皮的孩子坐在墙头上,嬉笑着指着墙角下的老人喊着:“老头子,别在我家门前,老头子,别在我家门前。”
“这个老人是?”我疑惑地问道。
“他不是这个家里的,是村里在这里晒太阳的”村主任领着我们,径直走进了家门。
我一走进里屋,一个60多岁的大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说:“求求你,救救俺孩子吧,求求你们了!”
不用猜我就知道,这个老人一定就是李福的母亲了,而在一边的炕头上,一个更加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木然地坐在上面,似乎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李福的奶奶,今年90多了”村主任主动介绍到。
“求求你们了,我自己的能力,真的救不了我儿子了”李福的母亲恸哭地说。
“大妈,你不要太悲伤,咱要往前看不是吗?您孙子呢?”我问。
“洋洋,过来!”村主任打开屋门,对着院子喊了一嗓子。
这时,墙头上的那几个小孩迅速跳了下来,向屋子里跑来。洋洋,跑在最前面,进屋后,他好奇地看着我们手里的摄像机和话筒,他的小伙伴也偷笑着,议论着。
“叫叔叔,叫叔叔救救你爸爸”李福的母亲又哽咽了。
“叔叔,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我想爸爸了,想让他回来陪着我”洋洋羞涩地说。
根据我多年的采访经验,我一眼看出,洋洋的这套话语,是大人们提前“教授”。因为,发自肺腑的语言,和机械的背诵,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
“小朋友,你先出去,我先要采访采访你奶奶和你妈妈”我弯腰,摸着洋洋的头。
“嗯”洋洋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又和小伙伴们跳到了墙上,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他毕竟才11岁,他天真无邪的笑容刺得我的心脏一阵阵的痛。
我转身对李福的妻子和母亲说,我们要救助你们,必须要有情感的东西能够打动观众。而无疑,洋洋作为一个孩子,是最能打动观众的人物,我希望洋洋能用自己的话语来表达感情,希望你们理解。
“嗯”洋洋的家人点了点头。
“洋洋,别玩了,过来,叔叔要采访你。”村主任对着门外喊着。
洋洋又一次蹦跳着来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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