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幻想乡 第一百二十七章老夫行事但求问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一手。”走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带路的咲夜头也不回。

    奶干闻言有些得意：“哄小（女）孩，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咲夜没有回应，她的两条银白色的麻花辫，在空气中摆呀摆。

    时代不同，审美观不同，这年头，扎辫子的女孩越来越少见了。因为小时候个子比较矮，总是坐在第一排，所以奶干并没有类似那种揪前排小姑娘辫子的童年记忆。

    过了一会，似是不愿意承认她家的大小姐这么容易就跟一个陌生人打成了一片，咲夜终于挤出了一点反驳的台词：“幻想乡里的人也好，妖怪也好，都比较直爽，大小姐只是不擅长应付像你这样油嘴滑舌的家伙罢了。”

    “是吗？”奶干不置可否，“听说，你们家大小姐的能力是跟命运有关的？”

    “是啊。”

    “所以嘛，我倒是觉得，我和蕾咪一见如故，一定是她看到了未来的命运中，我和她会发展成很亲密的关系！你说有道理吗？”斜睨着咲夜，奶干笑嘻嘻地说道，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她身形一滞。

    馆里来来往往的妖精女仆看到女仆长的表情，也一个个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风雨将至。当两人走进图书馆时，甚至连小恶魔也暗暗地惊讶，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惹得咲夜这么生气。

    至于为什么要去大图书馆，赞助的事情，奶干随口一提，蕾米莉亚也就同意了，但是其中涉及到的具体事务操作，小吸血鬼自然让奶干跟红魔馆的智囊——帕秋莉去谈。

    “所以说，你想要在幻想乡建起一个网络？”

    终于来到了帕秋莉面前，这位掌控七曜魔法的魔法使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矮一些。淡粉色的蓓蕾帽，长长的紫色头发拖至腰际，配上同样色调的睡衣，整个人看起来绵绵软软，软软呼呼。

    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抱枕嘛！奶干心中泛起了一股冲动，他想了，然后他就那么做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奶干就抱住了帕秋莉，在她光滑的脸蛋上蹭了几下，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叹道：“啊啊，不知怎么的睡意就上来了。”

    下一秒，理智回归的奶干发动了能力，瞬息之间又回到了与帕秋莉相对而立，小恶魔侍于一旁的状态。

    看着奶干规规矩矩地站在那边，一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无辜表情，帕秋莉还有些发蒙，但是一旁的小恶魔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双眼中顿时喷出了怒火。

    “你这家伙！”她终于明白女仆长今天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是的是的，我要在幻想乡里建一个网络。电脑，网络，如果对现在外界的现状有一定了解，一定明白这两者有多么的便利吧？”生硬地接着之前的话，奶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唔……”帕秋莉似乎有些困扰的样子，她不知道是应该顺着奶干继续将对话进行下去，还是应该先对奶干刚才的无礼举动表达一下意见。

    犹豫了半天，直到周围的空气中传来了“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啦”的气息，感觉上，好像已经错失了指责对方的时机，于是最终，帕秋莉只好无奈地接道：“是，是啊，确实很方便。”

    “帕秋莉大人……”小恶魔发出了败犬的哀嚎，不过无论是奶干还是帕秋莉都没有理她。

    奶干已经看出来了，帕秋莉就是个慢半拍的家伙，或许，这也是学者类型人物的通病吧。

    在对话中，他们总是考虑得太多而错失了开口的时机，最终导致，要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么就是被别人带着话题走。虽然他们的心中，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不擅长就是不擅长。

    所以，没有急智、又不愿意开粗口的人，在争论中总是很容易落入下风，于是就有了“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知道白天跟人吵架时应该怎么骂”这种悲伤的情况。

    无视了仍然有些不开心的小恶魔，奶干一边回想着香草的味道，一边继续和帕秋莉讨论合作的细节。

    红魔馆提供资金，从外界采购设备，然后具体的工程实施交给河童。听起来似乎可行，但仍然有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埋设线路这些可以交给河童，但是安装、调试设备则需要专业一些的人士。

    幻想乡远离尘世，但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堂，在这里通用的货币依然是外界的纸币。如何将外界的纸币适度地引入幻想乡里，并维持它们的购买力稳定，这不是奶干需要关心的问题，他只是知道，幻想乡里的钱在外界一样能用。

    事实上，帕秋莉已经告知，在外界的采购将直接通过红魔馆在一些银行的账户进行支付，让奶干省去了“该如何把从红魔馆这里弄到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换成钱”这种无谓的烦恼。

    正事谈完，奶干就想赶紧走人，毕竟那边的小恶魔一直在积攒怒气值，看起来一副快要放大招的模样。

    “那我……”告别的话刚要出口，不经意间瞥见了帕秋莉的神情，奶干心中一动，后面的话就变了，“那我以后，能经常来这里吗？”

    帕秋莉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闻言将书捧起，微微遮住了自己的脸，平淡地回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奶干眼珠一转，“倒是有一些比较关心的问题。我听说妖怪们的精神都很虚弱，所以对于那些能够附身影响心智的骚灵、怨灵什么的，最是讨厌了。这是真的吗？”

    “妖怪，我是说狭义范围上的那些概念妖怪，并不包括我们魔法使呀，妖兽半兽呀什么的。”帕秋莉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回答，仿佛是从脑海中将曾经了解到的知识一句一句的念出来。“那些妖怪，都是些忠于自己欲望的家伙。”

    “忠于自己的欲望……”奶干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语气有些干涩，“是指性格吗？”

    “嗯姆……不太一样，概念妖怪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性格通常也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通常很难用理智来制止自己做一些随性的事情，但这并不是说……”说到这里，帕秋莉有些困扰地放下了手中的书，视线微低，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词。

    “但这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就那么肆意妄为，而是……不那么做就不纯粹了，不再是自己了，妖怪一旦失去了纯粹，就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甚至就此消亡也说不定，这也是他们非常害怕被怨灵影响心智的原因。”

    说完这么长长的一段，帕秋莉微微仰着小脸，带着一丝期待地看向了奶干。

    “我明白了……”奶干点了点头，“感谢你解开了我的疑惑。”

    于是帕秋莉的脸上绽放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也是奶干第一次从这位文学少女的脸上看见笑容。

    说到这里，帕秋莉终于找到了旧事重提的契机，她困惑地看着奶干：“那么，刚才，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有那样做的冲动呢？我可不是枕头呀。”

    “自然是因为那样做会让我心里欢喜呀！”奶干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如果我不那么做，就会变得不纯粹了！”

    “这是妖怪的天性哒！无可抗拒！”

    这时候，帕秋莉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解释反而变成了对方得寸进尺的理论依据。

    “我以后，能经常来这里吗？”最后，奶干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可以！你这个混蛋！”忍了很久的小恶魔终于爆发了，拿起扫帚就向奶干招呼过来。

    “老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奶干灵活地闪躲着，“你怎能这样待我，读书人的事……”

    “你算哪门子读书人啊！还有根本不是问心无愧，完全就是随心所欲吧！”

    “都怪你我的心越来越不纯洁了！”

    “你这家伙的心本来就是漆黑一片吧！”

    “总之，我还会回来的！”

    “知道自己是反派了就别再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