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门炮 第3章水鬼传说

    太阳落下海面，星斗光耀夜空。

    吕振不再潜泳，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呼，呼……没想到大口喘气是这么幸福的事，以前怎么没发觉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吕振贪婪的呼吸着，之前大约潜泳了两个小时，虽然可以通过转化形态缓解憋气，但还是把他憋坏了。

    身为一名潜水高手，他的游泳能力绝对是过硬的，何况现在他成了一门炮，如果人形状态游累了，可以变成大炮，沉到海底去休息。

    所以即便离家两百多海里，他也有信心游回去。

    只是……

    咕咕！

    肚子叫了，饿了。

    “得找些东西吃。”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里有的是吃的，之前潜泳时，他看到过不少鱼群、虾蟹、章鱼，海底更有各种扇贝、海参，完全可以抓来吃。

    但问题是，这些都是生的！

    他又不是变太的韩国人，喜欢把活生生的章鱼吱嘎吱嘎的细嚼慢咽。

    而且无论什么海鲜，生吃都有寄生虫。

    当然，真要饿极了，管它三七二一，照吃不误。

    不过现在还只是有点饿而已，对吕振来说，更严重的问题是渴。两百多海里，将近四百公里，游回去要几天，没淡水喝可不行。

    他皱起眉头，抬眼望天，总不能等天下雨喝雨水吧？

    “咦，这是？”

    吕振眼睛一亮，前面看到了灯光，有船！

    身为渔民子弟，又经常出海，见多识广，对各类船舶熟悉得很，即便隔得很远，也能从灯光下的船型轮廓分辨出来，这是一艘远海垂钓船。

    吕振循着灯光，向那个方向游去。

    海上看到的灯光其实是很远的，就如同陆地上的“望山跑断腿”一样，他游了很长时间才接近那艘钓鱼船。

    这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艘船在钓鱼船中不算小了，将近三十米长，根据吕振的经验，这样的钓鱼船大概能提供二十多个钓位，而从船上或站或坐的人影来看，确实有二十多人。

    最重要的是，吕振已经看清了这是一艘中国籍钓鱼船，而并非同样可能出现在这片海域的南韩或者日本船。

    海鸥号是打着钓鱼船幌子的寻宝船，但黄海之上大多数钓鱼船是货真价实的，尤其是现在休渔季，是钓鱼船活动的高峰期，从状况来看，这艘钓鱼船显然是真的。

    要不要上去搭船？

    海上有互助的传统，他只要叫喊一声，那艘船肯定会搭救他，吃喝的问题就能解决，也不用他辛辛苦苦的游回去。

    但吕振考虑片刻，却决定放弃。

    海上救援落水者是理所当然的，但救了之后，肯定会追问细节，从哪艘船落水的？船呢？同伴呢？而且必然会上报海事或者海警部门。

    这些问题，吕振不好回答。

    “只能等深夜了。”

    夜渐渐深了，这艘钓鱼船上的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几个没睡的也不时打着呵欠。

    张老三是没睡的几人之一，正在坚持夜钓，一边和另外几个没睡的钓友嘟囔着：“我说今晚手气有点糟啊，钓了这么久都没钓上几条。”

    钓友附和着：“是啊，我们用的可是上好饵食，这边又是鱼群洄游道上，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鱼群学聪明了？算了，等明天早上让船主去c区吧，困了，我也去睡了。”

    他们在上面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答案，之所以钓不到鱼，是因为钓鱼船下方，吕振正在潜泳，看到有鱼群过来想吃饵，就冲上去拳打脚踢，把鱼群赶跑了。

    原因很简单，要是一直能钓到鱼，钓客们就会精神百倍，甚至通宵达旦的钓鱼，可要是一直钓不着鱼，就会没精打采，困意难熬。

    海面之下，一个鱼群正远远围着，不肯离去，如果鱼也会说话，它们一定会大骂吕振：“这么香的饵，你把俺们赶跑，自己又不吃，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鱼儿的愤怒和委屈，吕振毫不在意，真要较真，这可是救命之恩。

    他不时在海面上冒出半个头，悄悄观望，船上只剩两个人还醒着了，一个是值夜的驾驶员，一个是仍然不甘心去睡觉的钓客。

    “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吕振做出决定，选了那两人看不到的死角，悄无声息的贴上了船舷，小心谨慎的攀爬而上，摸进厨房，打开冰箱。

    哇！

    他无声的欢呼着，冰箱保鲜室里有半盘烤鸡翅，虽然是冷的，但现在是夏天，吃点冷餐没问题，就算嫌冷，旁边还有几个热水壶，里面的水还热着。

    吕振找了个汤碗，倒了一大碗开水，啃几口鸡翅，喝一口热水，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鸡翅，意犹未尽，他又找了一圈，在一口柜子里翻出饼干、面包、薯片等零食，毫不客气的享用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其他还好说，吃薯片难免有声音，还在坚持钓鱼的张老三回头瞥了一眼，也没起什么疑心，只当是某个钓友在厨房吃东西。

    “哎哟，有鱼了，乖乖，好大的劲。”

    张老三的注意力迅速回到钓竿上，没了吕振在下面捣乱，鱼儿终于上钩了。

    哗啦，一条大鱼被钓出水面。

    张老三狂喜大叫：“这鱼怕是有十来斤，大收获啊，哎，我说哪位兄弟还没睡着？过来看看我的战果，顺便帮我拎两瓶啤酒来，咱们乐和一下。”

    吕振正吃得开心，不由嘟囔一声：“这大喊大叫的，肯定吵醒人，还让不让我快快乐乐的吃饭了？罢了，已经吃了个半饱，水也喝了三大碗，可以走人了。”

    他不再轻手轻脚，三两步跑了起来，冲出厨房，踏上甲板，飞跃而出。

    张老三眼角余光瞥到，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背影跳出船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海中。

    他顿时傻眼了：“我说，不就是帮我拎两瓶啤酒吗，这人怎么就想不开跳海了呢？啊，跳海！”

    他终于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来人啊，快醒醒，有人跳海了，救命啊！”

    值夜的驾驶员立刻奔出驾驶舱，休息室内睡着的钓友们也一个个惊醒，冲了出来，人命关天，几个水性好的立刻开始穿救生衣，准备下水救人。

    “在哪里？”

    “谁跳海了？”

    “手电筒，不，快拿探照灯来。”

    顺着张老三指出的方向，探照灯照来照去，半个人影也无。

    船主和钓友中的带头人立刻开始清点人数：“一、二、三……呃，人齐了，一个都没少啊。”

    众人顿时怒了：“张老三，你怎么回事？在海上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你太过分了！”

    “我……”张老三难以置信的又数了一遍，确实人齐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可我刚才真的听到有人在厨房吃东西，那人影应该是从厨房快速冲出来的，刷的一下就跳海了。”

    “你还在胡说！”

    有人指责，船主则跑厨房看了一遍，叫道：“谁把剩下的鸡翅吃光了？靠，这里怎么这么多水啊？是谁把开水倒地上了？”

    “不对。”

    恰好有个钓友是休假的刑警，他摸了摸那滩水迹，舔了舔手指，又顺着路线来回查看几遍，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有人从海中爬上船，一路水淋淋的都是海水，坐在这个地方吃东西，所以这边积水较多。”

    钓友们面面相觑，难道张老三看到的人影是真的？

    “我说，该不会是水鬼、海怪吧？”

    “去，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疑神疑鬼呢，外面忽然砰的一声，挤在厨房内的众人连忙奔出去，只见甲板上多了一条一米多的大鱼，正在那边蹦蹦跳跳呢。

    “哪来的鱼？”

    有几人刚才留在外面，愣愣的回答道：“我亲眼看到是从海里跳上来的。”

    “不对，这种鱼虽然大，但跳跃能力不强。”刑警再次发挥作用，“应该是被扔上来的，扔鱼的那个人有着巨大的臂力！”

    “难道真有水鬼、海怪？”

    钓友们心里发毛，几个胆小的催促着船主：“赶紧返航，快离开这里，太邪门了。”

    海面之下，吕振可不知道自己吓着他们了，他只是觉得白吃白喝太没品了，他不是吃白食的，所以在海里抓了一条大鱼扔上来，作为回报。

    “咦，我说这些人，怎么把我的谢礼扔掉了呢？”

    船上众人以为遭遇了脏东西，哪敢要这条鱼啊？飞快的放生，没一会儿，钓鱼船调整方向，开足马力往西狂奔而去。

    吕振摇了摇头，奋臂游起，距离老家还远着呢，至少要游好几天。

    数日后，一个流言在钓友圈子和渔民圈子里传开。

    “听说了吗，海上出了件怪事，深夜有水鬼上船偷东西吃。”

    “哎呀，你们也听说了，平安号这次撞上脏东西了。”

    “什么，平安号？不对啊，明明是海豚号。”

    “就是平安号，我有个兄弟是上面的船员。”

    “呃，我说两位，真是平安号、海豚号？我怎么听说是东风号啊。”

    “你们都错了，分明是太公号。”

    “难道这些船都遇到水鬼了？”

    没办法，人总是要吃喝的，吕振只好每天晚上找一艘船。

    渐渐的，传闻越演越烈，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甚至登上了新闻，专家出面辟谣，《走近科学》为此出了一集，这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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