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志 第十一章真怒

    草屋内，老人坐起身，看着少女露出一丝慈祥，他用满是褶子的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小璃儿，你昊晨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少女闻言，眼中顿时含雾道：“姜爷爷，都怪我，都怪璃儿任性，硬要昊晨哥哥陪我去寻那什么宝药，遇到了传说中的蛟龙，那蛟龙……那蛟龙……”

    说到这，她已泪流满面，身子不停的颤抖，已泣不成声。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不哭，你昊晨哥哥不会这么轻易…轻易…死掉的！”

    说到“死掉”两个字时，老人忍不住哽咽，满是浑浊的眼中，一缕悲伤一闪即逝。

    两个半月了！

    自从昊晨那次离去，自今已有两个半月了，这两个半月以来，老人一天比一天苍老，也一天比一天绝望，虽然自许多人的口中知道了确切的消息，可他还是不敢相信，每一天都会守在草屋旁，期待少年归来。

    可是每一次的等待，都变成了深深的失望。

    “姜爷爷，你不会是骗小璃儿的吧！”少女抬起头，用泪眼婆娑的眸子盯着老人，语气中有着一丝惊喜的道。

    老人勉强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手背，说道：“好孩子，你姜爷爷怎么会骗你呢？”

    “嗯”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却兀自有些不放心，道：“姜爷爷，那昊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看小璃儿啊！”

    老人道：“你昊晨哥哥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小璃儿，你放心，你昊晨哥哥回来，一定会去看你的！”

    那少女看上十七八岁，明眸皓齿，颇具灵气，可是赤子之心浓重，竟兀自不觉老人语气中悲伤与绝望，听到老人这般说道，少女顿时梨花带雨，露出两个酒窝，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真希望昊晨哥哥快些回来，璃儿好想你啊！”

    听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老人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半月来，他听到了太多不好的消息，甚至星月宗外宗吴长老亲口告知，昊晨已然凶多吉少，可是老人依然不信。

    “不管等多久，老头子我都会等下去！”老人很执着，摸了摸怀中的一块破玉心底暗暗的想道。

    “对了，姜爷爷，那白展今天真是欺人太甚了！”那少女突然想起这件事，脸上满是愤懑道：“这次回去，我定要告诉我爹爹，一定替姜爷爷你出这口恶气！”

    老人回过神来，道：“好孩子，难得你一片好心，不过那白展为人阴险，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老头子我已经是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了，无所谓了！”

    “姜爷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爹好歹也是这星月宗的外宗长老，他白家势力再大，也不能为所欲为啊！”说到这，少女有些后怕的道：“幸亏今天我偷跑下来来看姜爷爷，不然…不然…”

    说到“不然”两个字，少女登时眼中含泪，抬头看着姜伯，哀求道：“姜爷爷，你就跟璃儿去山上住吧，这样璃儿才会安心！”

    老人叹了口气，温声道：“好孩子，你不用担心姜爷爷，那白家远非我们想象的那样，你还是不惹为妙。”

    那少女点了点头，虽未经世事，却也知晓老人的一片心意，“嗯“了一声，道：“姜爷爷，您放心吧，璃儿会有分寸的，不会那么鲁莽！”

    闻言，老人点了点头，还似有些不放心，道：“这一切，等你昊晨哥哥回来了再…”

    一个“说”字还未脱口，老人和少女皆是神色一怔，接着便是一阵狂喜，就在那草屋前，一名少年正气喘吁吁而来，长身玉立，面目清秀，不是那昊晨，还能有谁？

    老人眼中浑浊，兀自不信，还待是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声音发颤道：“是我…晨儿回来了么？”

    昊晨眼见老人半坐在地上，又身处在这山脚草屋之中，心下既是疑惑又是愤怒，要知道，他身为外宗弟子中的十强之一，虽与内门弟子不同，可老人却与他一向住在山上，这也是宗中同意了的，可眼下这般场景，怎不容他思量几分。

    他本已极为疑惑，又见老人才两个多月不见，便似老了十岁，头上白发日多，眼见没多少时日，心下不禁一痛，又听出老人语气中犹自不信的惊喜，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大声道：“姜爷爷，是我，是我，是你昊晨孙儿回来了！”他一面说一面跑，速度极快，话还未说完，已然握住了老人的双手。

    老人身子颤抖，抽出双手，用满是褶子的手掌颤颤巍巍的摸向昊晨的脸庞，摸得极是缓慢，生怕眼前的人儿，一转眼就会消失了一般，过了许久，老人才又握住昊晨的手掌，老泪顿出，脸色的皱纹似乎都舒长了几分，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老人虽然老泪纵横，可是却充满了笑意，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而一旁的少女亦是哭的梨花带雨，她虽未经世事，可却蕙质兰心，如何不知老人的一片心意。这两个月来，她亦是饱受折磨，心里总是痛悔，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对自己最好的昊晨哥哥，如今昊晨归来，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楚，哭将出来。

    “昊晨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少女哭的极是伤心。

    昊晨看到少女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酸，看来这段时间，这小丫头心里也不好受吧。他一面替少女轻轻的擦拭眼泪，一面道：“璃儿，你不要自责，昊晨哥哥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你应该开心点哦。”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株通体碧玉的灵藤来，笑着道：“璃儿，你看这是什么？”

    少女抬头，顿时惊呼道：“这是琉璃碧玉藤！”看着这株自己曾费尽千辛万苦而不得的宝药，少女的心情更是酸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昊晨哥哥怎么会深陷危难之中。

    她心思百转，如果是在两个多月以前，这宝药她看着定会极为欣喜，可眼下，她却恨透这株害人的宝药。

    其实，这宝药又何曾害人，只不过她因为自责而迁怒这宝药而已。

    “昊晨哥哥，这害人的…东西，璃儿不要了！”少女哽咽道。

    昊晨闻言一怔，旋即醒悟，心中涌出一阵感动，他柔声道：“璃儿，这宝药于你进阶入凡之境有莫大好处，昊晨哥哥知晓你的心意，你想，你实力提高了，这样才能保护你昊晨哥哥不是吗？”

    少女面色犹豫，终于是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那宝药，面色坚定道：“谢谢昊晨哥哥，璃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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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月色正好，此刻，昊晨的心却很冷，他没有急着上山，是因为他在筹谋。

    “白展，当初饶你一命，想不到却是养虎为患！”昊晨的眼神很冷，他从少女的口中得知了这两个半月来，发生的一切。

    “如果你来对付我，我倒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我亲人！”昊晨心中压抑着一团火，龙有逆鳞，而昊晨的逆鳞，便是他的亲人。

    老人从小把他养大，不知吃了多少苦，虽然不是他的亲爷爷，可在昊晨看来，却比亲爷爷还要亲上几分。

    可是现在，竟有人要致老人于死地，他如何不怒，肺都快气炸了。

    “看来真是不能饶你了！”昊晨低语道：“不过这白家倒是有些麻烦，如果我能够进入内门，想必这件事情就会容易得多啊！”

    “算算时间，距离半年一次内门选拔战，只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可要好好利用。”想到这，昊晨的眼中光彩熠熠。

    “我如今是蓝级丹田的资质，虽然境界重修，眼下只有清灵初期的修为，可肉身之力，却堪比悟道之境中的高手，再加上前辈所授的游蛇近身术，我足可一搏那些悟道之境的强者。唯一的担忧，却是没有那些悟道之境的神通之术，如果近不了身，只能挨打，看来眼下还需先学一种身法类的功决了。”昊晨仔细的思量着。

    这两个半月来，他的经历，称得上是如梦似幻。丹田重铸，抵抗天劫，这些他不说见所未见，简直是闻所未闻，可这一切，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可惜，没能于前辈讨要一种身法类的功决！”昊晨心底微微有些遗憾，宗门内的功决法门虽多，可身法类却极少，等级亦是很低，大多是黄阶，却难入他的法眼。

    “要是有一门玄阶等级的功法就好了！”昊晨感叹，当然，如果他是内门弟子，当又有所不同。

    内门弟子，才真正的算是宗门子弟，这玄阶等级的功法，或许在外门看来，极为珍贵，可对于内门弟子而言，到并非那么难能可贵。

    “哎，看来这内门是一定要进的！”昊晨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旋即不再多想，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株通体碧玉，半尺来长的灵藤来，这灵藤亦是一株琉璃翠玉藤，虽是一株普通宝药，可因极为罕见，倒也赶得上一株中等宝药了。

    这宝药有清灵炼体之效，于进阶入凡之境，又莫大的好处，于此刻的昊晨而言，最合适不过了。

    昊晨看着这株琉璃翠玉藤，却是想到了离去的碧玉蛟龙。

    “如果你没有达到玄王之境，切莫不要来那妖域找本王！”碧玉蛟龙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昊晨沉默了许久，方才收回思绪，看向远方，轻声低喃道：“前辈，你等着，那时的我可不会如现在这般弱小。”

    此际，淡淡的月光，落在他略显稚嫩的脸颊上，却是颇为坚定。

    他盘膝而坐，双手缓缓的捏着印决，只见他的丹田之中，顿时潮起潮落，似有海啸之音响起，端的是异象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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