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武功城外,渭水河畔。
朝阳的光芒冉冉升起,映照在孙权挺拔的身躯之上,他站立河岸高地,双手背负于身后,眼眸凝聚渭水河流,目光向着长安城方向远眺。
一天一夜过去了。
可是赵云孙策依旧音讯全无,他越等就越是心凉,但是他的心中却始终坚信一点,赵云和孙策他们一定能杀出重围。
所以他坚持在等待。
“陛下,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然而禁卫军大统领雷定却不能由得他等下去,他站在孙权身后,然后俯首跪下,一字一言的大喊:“撤兵吧!”
如今的情况,一刻钟都能决定胜负。
孙权已经等待了一天一夜。
作为一个君王,他做的仁至义尽了。
如今吕布和陈到以五丈原为核心,领兵冲击斜谷道的入口,制造一个从斜谷道突围的假象,把魏军主力引诱出了陈仓城。
现在只要吴军主力拔营而出,直接攻破防守空虚的陈仓城,然后拿下街亭,就等于打通了南下的路线。
可孙权却迟迟没有拔营而出。
魏军早晚会回过神来。
一旦魏军再次重新调整兵力,重点恪守陈仓,他们就失去了突围的机会。
眼看这最好的突围时机要过去了,雷定这个禁卫军大将自然就有坐不住了,他已经三次恳求孙权拔营突围,只是孙权却始终没有答应。
“等!”
孙权面无表情,目光冷然,看着渭水奔流,言语决绝:“朕是大吴之帝皇,绝对不能因为一己求生。丢下我的大吴将士,等不到赵子龙和孙伯符,朕绝不退兵!”
他不撤兵。因为他心中很清楚,他一旦从这里退兵。就等于放弃的赵云孙策两人,陷入重围之中的赵云和孙策九条命也不够死,哪怕两人的武力天下第一,也要饮恨于关中了。
赵子龙是他最得意的战将。
孙伯符是他最在意的兄长。
征战十年,孙权自认他已经习惯了生死,哪怕当年父亲孙坚战死于荆州,他都咬着牙挺过来了,但是他终究放不开那一丝妇人之仁。
这是他作为一个主将的缺点。
是性格。是现代人的灵魂在限制着他的冷血,他哪怕以帝皇责任来说服自己,也无法说不服自己的心,因为他孙仲谋不想一辈子的活在悔恨之中。
所以,他即使冒险,即使有可能全军覆没。
也一定要等<="r">!
而且他打从心底里面坚信一点,赵云和孙策两人一定能够突围而出,以他们的本领,绝对能杀出重围汇合他。
这是他的信念。
“陛下!”
雷定在意的可不是赵云和孙策两人,他只在意孙权的安危。他的额头用力磕在坚固的石砖之上,鲜血流淌,以死相谏:“你乃是大吴的九五之尊。身上肩负大吴千万百姓的责任,难道你就要如此任性吗?末将请求你撤兵!”
“雷定,你在做什么?“孙权眉头皱起,看着他最亲近的贴身战将的额头都流血了,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末将等,请求陛下撤兵!”
然而,站在雷定身后,一个个吴军战将目光看着这一幕,连忙俯首跪下。响应雷定的死谏。
“雷定,难不成你要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
孙权咬着牙齿。心中愤然,碧眸之中闪烁一缕一缕的血丝:“你心中应该很清楚。一旦朕退兵于武功,他们就死定了,连半点活路都没有!”
“陛下,我只知道在大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你的安危更重要,我相信哪怕赵将军和孙将军战死于此,也不希望你如此不智,你若是再不撤兵,不仅仅赵将军和孙将军救不了,我等也皆然会战死这关中,吕布将军,陈到将军,如今都在为了突围而血战不止,你回头在看看,看看我们这些将士,是不是要这些大吴将士都陪葬了,你才心安!”
雷定怒声大喝:“我等一死无憾,但是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你是我们大吴的主人,你莫要忘记先皇留下的责任!”
“你说的,朕知晓!”
孙权目光一扫而过,一个个将士垂下头颅,没有对上他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咬着牙:“但是朕做不到!”
要他放弃赵云和孙策,他做不到!
“陛下,大局为重,在雷定心中,什么也比不上你安危更加重要,你若是不愿意背负这弃将的骂名,末将为你承受,得罪了!”
雷定看着孙权依旧不愿意撤兵,心中一狠,神色变得坚硬起来,他直接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向着孙权走去。
“雷定,你想干嘛?”
孙权眼眸瞪大,这雷刀疤一向没有什么意见,对他的命令从来只会顺从,这一次还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第一次居然这么强硬起来:“朕还治不了你了?”
“来人!”
雷定一手锁在孙权的琵琶骨之上,缴了孙权的佩剑,以强大的罡气压住了孙权的气息,大喝。
“大统领!”
禁卫军的几十个亲兵上前,面面相窥的看着这一幕。
“护送陛下走!”
雷定默然的下了军令。
“谁敢<="r">!”孙权眼眸冷然,大喝:“是不是都反了是吧?”
“动手!”
雷定却不管不顾,神色决绝:“所有责任,我来承担,日后就算陛下斩了我,今日我也要如此了,立刻把陛下驾走,然后传陛下军令,半个时辰之后,拔营西去!”
“诺!”
众将上前。
“陛下,末将等得罪了!”几个练气级别的禁卫军战将上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夹着孙权离开渭水。
“雷定,你大爷!”孙权的气息被雷定的罡气给锁住了。浑身不能东蛋,有些恼羞成怒了。
“报!”
这时候一个斥候策马而来,一声传令喊来:“陛下。赵将军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
雷定目光一动。松了一口气,顿时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被他罡气锁住了孙权。
“都给朕放手!”
孙权闻言,浑身一颤,神色大振,看着左右的几个哼哈大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冷声大喝。
“诺!”
几个战将浑身颤栗了一下,连忙放开手。
“陛下。末将得罪了!”雷定撤掉了罡气的压制。
“雷刀疤,朕以后再和你算账!”
孙权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目光愤愤的看了一眼雷定,然后大步流星的向着辕门而去。
“呵呵!”
雷定摸摸脸上的刀疤,讪讪一笑,丝毫不在意,然后一如既往的跟在孙权的后面。
“子龙何在?”
孙权走到辕门,神色带着一丝丝的激动:“孙伯符呢?”
可当他看到赵云等人的惨烈状况,心中仿佛如同刀割。
霸王铁骑加上白马义从,六千将士。如今仅仅剩下八百将士,每一个将士身上都负伤累累,血染全身。身上的战甲兵器大部分已经丢弃。
甚至连他们胯下的战马已丢,一个个仿佛都是从河道里面捞出来的,浑身的湿哒哒的,丢盔弃甲,狼狈不看。
“陛下,末将回来了!”赵云手持银枪而行礼。
“兄长,朕兄长的手臂呢?他怎么会这样?”
孙权目光看着躺在木板上,被几个白马将士抬着回来,断了一臂。生死未卜的孙策,眼眸一下子血红了起来:“子龙。你和朕说,为什么会这样?”
“陛下。末将无能!”
赵子龙走上来,手持银枪而下跪,悲沉的说道:“我们按照原计划,从长安东郊突围,前面很顺利,摆脱了虎豹骑和西凉铁骑的合围,可是我们北上阳陵的时候,被郭嘉堵了一个正着,逼迫的从咸阳县突围,岂知咸阳县他们一早已经布下重兵,想要把我们围死坝山<="r">。”
“我等自然选择突围,孙将军为了争取让我打开突围的时间,以一人之力,牵制典韦和马超,被典韦斩下一臂,霸王铁骑全军覆没。”
“我白马义从也仅剩不到千人逃出,待我等杀出重围,魏军依旧在后苦追,逼得我等只能弃马跳河而逃命,大部分伤兵死于渭水河,只有我八百将士活着走出的渭水河!”
赵云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领兵杀出重围之中,抵达渭水渡口,没有一条战船,他们把各自的战马赶走,然后各自抱着一块木板,跳入河流,顺着渭水而西来。
一千二百多将士突围而出,但是能活着从渭水河上岸的,只有八百将士,大部分重伤和不懈水性的,皆然溺死或者失踪。
“郭奉孝!”
孙权目光赤红,一字一言,从牙缝之中吐出这三个字,冲天的怨气怒起。
一个郭嘉,葬送了他麾下最强的两支骑兵。
霸王铁骑全军覆没,白马义从被活生生的打残。
孙策断臂重伤,生死未卜。
赵云也丢盔弃甲,连最心爱的战马都失去了。
“陛下,此伤口若是一般人,恐怕已经流血不止而死,但是孙将军底子硬朗,武将身躯,凭借着强大内气控制身上的经脉血流,虽然他断了一臂,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伤及性命,只是他这断臂伤口在水里面泡半天,引发的一些病症,有些麻烦!”
一个伤兵营之中,军医检查了孙策一遍,低声的汇报。
“呼!”
孙权目光看着躺在昏迷之中的孙策,松了一口气,情绪变的冷静下来,开始下达军令:“雷定,传令,立刻拔营,一天的时间,我要兵临陈仓!”
“诺!”
“子龙,你可还能战乎?”
孙权目光看着身上包扎了不少伤口,看起来明显是疲惫不堪的赵云,问道。
“陛下,末将身上的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到本源罡气,战斗力无大碍,只要修养半天时间,便能再战!”
赵云点头,自信的说道。
“吕布和陈到如今把魏军主力基本上牵制在五丈原的地区,这陈仓城,只能依靠你来打下了!”
孙权面容凝重,沉声说道:“破不开陈仓,我们走不出关中,这是最后一战,也是最关键的一战,只要走过陈仓,抵达街亭,我们就等于杀出的重围!”
“末将知晓!”
赵云面容坚定:“此战必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