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是谁
昏暗的牢房里,龙天赐痴呆看着冷冰冰的砖墙,独自发呆。牢中地面十分潮湿,只有几捆野草作为铺垫,龙天赐就这么呆坐在上面。
他想不明白,为何龙阳生一见他就问他“他是谁”。而且,龙阳生又怎会吐血。难道自己是不祥之人。再联想到龙芯儿离去看他的眼神,既有关怀,也有责备之意。
龙天赐默然叹了口气,心想:“但愿龙堡主不要有事。不然龙姐姐一定不会原谅我。”
思来想去,龙天赐终是不得其解。心中烦闷之际,又不时的自怨自艾。心想:“如果自己还在雪山,雪怪爷爷还在,哪该有多好。”忽然之间,龙天赐有些怀念过去。过去虽然日子艰苦,好在没有这些烦恼之事。
他被关在牢里,不知过了几日,他闲来无事,就打坐修行,修行累了,就倒地而睡。
平日里除了送饭之人,他没有再见一人,他很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可是给他送饭之人只是将饭送到他手中,至于其它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肯说。
前几日龙天赐都在询问,待在后来,知道送饭之人不肯跟自己说话,他也就不再询问。
这一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龙天赐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嘡啷之声,显然是吃饭的时候到了。他睁开双眼,随即又闭上,根本看都不向外看一眼。
只觉得有一个轻缓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龙天赐觉得有些不对劲。翻身过来,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他身前。他一见白衣女子,不由得激动万分,翻身爬起,叫道:“龙姐姐!”他这声龙姐姐,实在包含了很多很多。
龙芯儿面容憔悴,依旧掩盖不了她秀雅的气质。看她这般面容,龙天赐内疚不已,显然这些日子龙芯儿没少操劳。
这时,只见龙芯儿示意让人把牢房打开。那人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打开。
“你怕什么,他又不是豺狼虎豹,难不成会吃了我。”
那人见龙芯儿动怒,当即掏出钥匙,把牢房打开。龙天赐见龙芯儿走进来,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抱住,诉说这几日的委屈。可是走了两步,随即停了下来。问道:“龙姐姐,堡主他怎么样了?”
龙芯儿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拉着龙天赐的手,说道:“不用太担心,父亲他并无大碍。”
一听这话,龙天赐如蒙大赦,高兴得抱住了龙芯儿,只觉得她的身子软弱无力,身子娇小,一股清香扑鼻,令龙天赐是精神一震。可随即觉得不妥,将手松开,看着龙芯儿的脸庞,说道:“真的吗?真的吗?”他连问好几个真的吗?龙芯儿均是点点头。
“真是太好了,堡主没事就好,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龙天赐欢喜得道。
眼见龙天赐欢喜,龙芯儿不由得泪光晃动,忍不住落下泪来。龙天赐不明所以。原本满是欢喜的脸,瞬间一变。上前柔声问道:“龙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这几日苦了你,龙姐姐好生内疚。当初若不是我带你出山。你不至于受此委屈。”
龙天赐笑了笑,替龙芯儿把眼泪擦去,说道:“龙姐姐,你怎会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带我出山,我到现在都不认为我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体会不到做人的滋味。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如果可以的话,来生我愿做牛做马来补偿于你。”
龙天赐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诚恳,可是听在龙芯儿心里,却难受不已。心想:“真是一个呆子!”随即实在是难易预制心中之苦,捂嘴转身跑出牢房。
龙天赐从未见过龙芯儿如此伤心落泪过,想要追上前去询问,看牢那人将他挡了回去,把牢房锁起。
龙天赐颓然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道:“龙姐姐,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我在这里,不觉得委屈,只要有你担心着,怜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龙天赐痴痴呆呆,又在牢房里过了几日。自从那日见过龙芯儿,之后便天天希望龙芯儿再次来探望他。可是他左等右等,终是没有再等到龙芯儿。
这日深夜时分,龙天赐打坐修行。忽然听到牢房外有些嘈杂之声。接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闯了进来。看身段显然是名女子。她出手极快,看守牢房之人还未近她身,已经被他打到在地。
她在一名牢头身上找到了钥匙,将龙天赐的牢房打开。龙天赐站起身来,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快跟我走!”女子说道。显然事情紧急,她上前就拉着龙天赐的手,想要将他带出。
龙天赐不知来人是谁,听声音也不大听得出来。于是甩开黑衣人的手,说道:“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
女子很是紧张,想要开口告知龙天赐自己的身份,但话到口边又没有继续说出。随即张手一挥。龙天赐只觉得一阵眩晕,接着就不省人事。
黑衣人背起龙天赐,趁着夜色,急匆匆的逃出牢房。待龙城中人发觉,两人早已离开了龙城。
次日清晨,龙天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芦苇中。芦苇很深,几乎淹没了他。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
他翻身站起,突然发现自己身前有一个蓝色包袱,当即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些自己的衣服跟盘缠。龙天赐微微皱起眉头,他记得昨晚有一个黑衣女子潜入牢房想要将他带走,他不肯,随即只觉得眩晕,就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在这里,显然是那人将他带到了这里。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他好好呆在牢房,那人为何要将他带走。而且还不肯说明身份。龙天赐翻看一番衣物,随即在包袱中发现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青秀字体,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龙天赐看完后,只见纸条写着:“离开龙城,走得越远越好,望一路保重。”虽然字体写得有些扭曲,固然是写字之人想要隐瞒身份,可是龙天赐一眼就认出写这字之人正是龙芯儿。
龙天赐拨开芦苇,大声叫喊:“龙姐姐,我知道是你带我出牢,你出来……你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好不好……”
龙天赐拼命的拨开芦苇,想要寻找龙芯儿。但一大片芦苇,根本看不到尽头,而且长得很深,如果一人存心想躲着一人,那人根本无法找到。
龙天赐找了半天,口都喊干了,可是依旧没有回音。他独自伤神,仰天倒在了芦苇地里。嘴里还在喊着:“龙姐姐”三字。
避在一侧的龙芯儿,眼眶之中眼泪直打转。看着龙天赐为了寻找自己,累得精疲力尽。她很想现身,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不可以那样做。如果龙天赐见到了她,定然不会离去。
即便内心有多么的伤心难过,但一想到事关龙天赐安危,她不得不狠下心来。心想:“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龙城。”
龙芯儿望了龙天赐良久,这才悄然落泪离去,返回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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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腹中饥饿的龙天赐爬起身来,包袱中有些干粮,他吃了一些。他虽然不明白龙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来龙芯儿不会平白无故的将他从地牢中救出。
他躺在芦苇中想了一天,心中虽然很渴望返回龙城。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回去。再则,龙芯儿在纸条说得清楚,不许他返回龙城。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龙天赐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收拾起包袱,一边在内心询问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回龙城。他收拾好站起身来,独自一人离开了芦苇。他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又是夜间,只能随意挑了一条小路,向前行去。
约莫行走了几个时辰,突然见前方有点灯光。随即一喜,心想:“这里有人,向他们询问询问,或许知道去龙城的路。”想到这里,龙天赐脚步加快。一会的功夫便奔到了有灯光的地方。
但见是一间茅草房,正想敲门询问之间,只听碰的一声响。房子的门板被撞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哭泣的声音说道:“你放开她,放开她。”
龙天赐微微一怔,随即侧身隐蔽一个大树身后。只见一位满脸胡腮的大汉,照着中年妇女一脚提去。中年妇女被他这一脚提出房外,重重摔在了园中,便没了声音。
哪大汉冷哼一声:“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房中一名女子惨叫一声:“娘!”想要奔出查看中年妇女,却被哪大汉拦腰抱起,看她女子模样,显然只有十四五岁,生的有几分姿色。
眼见哪大汉抱着少女就要离去,龙天赐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妇女,又看了看那少女拼命挣扎。不由得怒火中烧。心想:“这人也如此凶残,当真可恶至极。”当即闪身而出,拦下哪胡腮大汉,说道:“你……你如此凶残,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龙天赐从未出过远门,以前在雪山,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后来跟随龙芯儿到了龙城,也只是在龙城中转悠,并不知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今遇到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也不知如何开口,顺便把从书中看来的话说将出来。
胡腮汉子一愣,眼见龙天赐挡住了他的去路,见他不过时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由得怒道:“哪来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管你胡爷爷的闲事。”
龙天赐指着姓胡汉子手中的少女,说道:“你不仅打死了她的母亲,还想带她走。今日遇到了我,我就非管不可。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将她放下,本……本大爷饶你而去。”
姓胡汉子咦的一声,细细打量一番龙天赐,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不过说话口气倒不小。姓胡汉子见他背了一个包袱,显然是远行。可是看他穿着,眼神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口气不小。你可知道我是谁?”
龙天赐哪里会知道他是谁,于是问道:“你是谁?”
姓胡汉子冷笑一声,说道:“老子也不怕告诉你,在这居云山,还没有不知道我胡甘名号之人。你要是识相的话,把你身上的包袱留下,老子今日心情好,放你离去。”
龙天赐心想:“原来这里是居云山。也不知离龙城有多远。”转眼一想,眼前的事情要紧。当即道:“你就是胡甘,名头倒是没听过。不过听你说起来,你好像在这里做了不少的坏事。我要是把你给杀了,定是大快人心。”
胡甘虎眼一瞪,看龙天赐模样,显然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当下不怒,反而大笑不止。朗声说道:“有趣,真是有趣。老子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今日算你小子倒霉。”
倒霉二字刚落,但见胡甘脚一跺,一股威力扩散。挽起数十枚石子。脚法极快,悬空将石子踢向龙天赐。